我不伤人,人为何总伤我?
彷佛是轮回,注定了我永不脱身。
冰银色的箭猛地穿射过我黑色的长裙,把我钉在了树上,我呼啦一下撕碎了裙子从树上跳了下来,雪白的大腿从裙间露了出来。斑斑点点的血迹顺着我逃离的小路绽放着异样的色泽。树影随风摇曳,鬼魅般的脚印慢慢拉长了我所走的路。
剜心般的剧痛又自心底蔓延,我只觉得眼前模糊一片。又是那座山,又是那个场景,我开始拼了命地朝着山上跑去,光着的脚丫已经被磨得面目全非,而山下赶上来要杀我的村名们却还是对我不依不饶。
四周的景象为何是那麽地熟悉?
我骤然发现,就在焰的那支箭即将射穿我的时候,整个洞穴都不见了,於是,世界的阴暗就在这一瞬几乎把我吞噬。
熟悉的树影、熟悉的血腥味、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梦幻色泽。
这是回到了什麽山上?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飞身又跃到一棵树上喘息着,却发现追杀着我的村民突然不见了身影,连那个射箭手焰也不见了。我歇住脚,在树旁布置了一个小小的结界,看来,这会暂时是安全的了。
停下来思考,我开始怀疑是那个焰搞的鬼。不过,无论怎麽说,他也是一个人类,不可能会让我看见现在这般的场景。那麽,他们是躲起来准备在暗处观察我麽?
「姑娘,躲在树上乾什麽呢?」一个老者的声音幽幽传来,我低头一看,只见树下正站着一位身着日式白色和服的老婆婆,她的皮肤异样的苍白,头上顶着一个雪白的大伞,左手捧着一个雪白的精致酒壶,右手举着拐杖正对我指指点点。
我凝视着她半晌,微微皱眉,这个婆婆究竟是什麽人?为什麽我看着她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悄悄地,我运功自她的身後吊起一根树藤,想要从後面绑住她,却不料树藤每在接近她的时候却被她排斥开来。我一惊,这个人不是人!她将自己的力量藏匿起来究竟是想要干什麽?
那日的伤还没有好,今天旧景重现,我知道我根本承受不住,於是便不准备与她正面交锋。见她看着我的脸,我有些不知所措,用手摸了摸脸、感触不到伤疤後,我怒视着她问了起来:「你老是看着我干什麽?」
「我看姑娘生得如此动人,才多看了两眼。不过说实话,姑娘是老妇活这麽久以来见过的最美的姑娘。姑娘在树上,想必是为了躲刚才那些村民的追杀。不过姑娘不要怕,他们已经由老妇给遣散了,」老婆婆站在树下朝我伸出手,嘴角露出温和的笑容,「下来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呵,那我问你,我当真长得是最美的?」我笑着看着她,嘴角露出邪邪的笑意。刷地一下,我迅速收敛起自己的妖力,只见我的脸立刻就如同换了张般,狰狞又可怕。那一刀一刀没有人知道是怎样下手的,那殷红的血没有人知道是怎样滴落的。我就是这样嫣然笑着,笑着看着那个老妇的脸色由纯白变成青紫。
不过,婆婆的定力出乎我意料之外,见到如此惨不忍睹的脸居然还没动静。
「姑娘,我们还真是有缘,」她怔仲了半晌後终於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惋惜,「我这个白色的酒壶里面正好准备了一些白色蜜粉,专门就是为了医治脸伤的。你看你,啧啧啧,这脸还真是可惜了。」
医治脸伤?我猛地愣住了。要知道这麽多年来,没有任何人能够医好我脸伤的,那种狰狞就如同诅咒,我永远都挥之不去。要知道,我是多麽希望能够医好脸上的伤。不等她多言,我连忙俯身握住她伸过来的手然後从树上跳了下来。
「说!怎麽医治我?」刚跳下树,我就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暴戾之气。看来收敛的也不过如此,还没我收敛的好。凭我对她的感觉,她应当修为也在三千年左右。不过,我有伤在身,单打独斗怕是不行了。
不过幸好她没什麽过多的举动,只是把手中的酒壶伸出来倒了些白色蜜粉给我,我呼了口气,伸手正准备接,心口却因为旧伤而突发地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