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拳、收手、手刀横劈所出的拳风横砍着虫群。但是格挡却防御不了多少,只能迅速弯下身再次向上出拳。动作有点生疏但不妨碍慕华方出拳的动作,或许是因为风符所化的护手还能挡下──
「学长我错了我不该变出护手这东西的──」慕华方继续挥拳做垂死的挣扎。
「自己想错的东西跟自己道歉不要找我!!」隔壁的冰炎及千冬岁挥舞刀枪弄的虎虎生风霸气十足,横扫、斩过去风撕裂空气将虫群切碎,如此帅气的模样是新手慕华方学不来的。
「我只是、只是有徒手打蟑螂的经验啊!!」
果不其然又听到两个人的噗哧的声音,原本站在那里的褚冥漾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後,像是缓下情绪一样稍微放松了。
「不对你徒手打蟑螂你有没有乖乖洗手啊!!」褚冥漾连忙转过去对慕华方吐嘈,但是这两个唱双簧的架式逼的冰炎拳头再次硬起。
很想再用爆符生一只黑枪射过去。冰炎紧皱着眉头、手里运枪的速度更是凶猛无懈可击。
这两个人……连千冬岁也跟着头疼,虽然在这种平凡无奇的话题吵着,但是两个人一块无脑可是挺凶残的──
「我有──」慕华方喊着,回过头要看吐嘈自己的竹马时,发现他的身影正逐渐淡去──「阿漾!?」
「我──」细微的光从地板升起、逐绕着褚冥漾,慕华方连忙伸出手从原本的虫群冲往褚冥漾的方向,最後落空──
我抓不到他。
我没有、握紧他。
在慕华方的惊呼下,原本各自灭蟑的众人同时回过头看到慕华方是扑空的状态,之後几秒全场虫群无缘由的炸成粉尘成了一堆又一堆的虫粉,慕华方还在找着消失不见的褚冥漾时,本人又从原地出现了。
全部的人用看到鬼的脸盯着褚冥漾,包括蹲在他面前的慕华方。
「你个混蛋!」慕华方先是站起来搥了褚冥漾一拳,但是某个担心过头的她忘记手上还有着风符产出的护手。
「什麽!?噗、咳……」接招的褚冥漾弯下身摀着刚刚被打疼的肚子,一脸正经的胃痛表情挂在上面。
「漾漾你刚刚怎麽办到的?」收回夕飞爪的米可蕥靠了过去,好奇的看着还不明白发生什麽事情的褚冥漾。
「呃?」当事人一脸茫然。
「你看四周。」随着千冬岁的视线,褚冥漾才发现那群蟑螂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堆又一堆的虫粉,褚冥漾连忙往地板一看,地板下的虫粉因为水流的关系陆续冲走消失不见。
「我刚刚好几秒察觉不到你的存在。」冰炎手上的银枪逐渐消失,一面走了过来,「之後风符爆裂後你又出现了。」
所以我刚刚被外星人抓走了?不是吧──但是学长的表情不是开玩笑。褚冥漾搔了搔头,「我也不知道……刚刚就被拉近去了……」
褚冥漾努力回想刚刚突然发生的鬼隐状况,发现短短的几秒想不出什麽,只好指了指地板,「对了,水面下还有什麽东西?」
千冬岁眯细了眼观察了会,「这不是水,这是──」冰炎随後蹲下、手掌触碰着透明的地板,地板下银色液体像是被剥除一样,或许是量太多、过了几秒後等到液体抽开,慕华方先是退了一步。
她不由自主蹲了下来,要说是悲伤也不是、说是难过也不像,那是一种惆怅跟无力。
手贴着透明,从底下能感觉到那一丝丝的意念。有些模糊但是那些意念是……
望着棺木,慕华方感觉到胸口传来的一点刺痛。
褚冥漾楞楞的看着众多透明棺木。
「我们将死去的同胞葬在此地……守护、安歇,直到主神召唤所有的孩子回去……而我也将在此,永远保护这些沉睡的灵魂不受污秽干扰。」冰炎轻声念着刻在棺木上的文字,在慕华方听起来就像是不着痕迹的叹息,「萤之森精灵武士──辛亚,光明的宠鹰。」
躺在棺木的精灵就像只是陷入深沉的睡眠,面容安祥……
「……这里的人,都无法安歇吗……」像是喃喃自语,慕华方撑着地板望着那些沉睡於此的精灵们。
「是。只要鬼族还在──不能安息。」一下子银色重新遮掩上底下的棺木,灰尘再次覆盖住过往的人们,冰炎走到她的面前,「走吧。」
没有拉起她,冰炎稳健的脚步往眼前的通道走去。
慕华方猛然抬头,才发现眼前那名黑袍的背影,如此的寂寥及孤独。
──。
一面小口咬着饭团的慕华方一直在观察着在小房间外探查的冰炎,刚刚那瞬间他所散发的感觉让人很在意,但是要仔细听千冬岁说明现况。
「照这个速度走下去,如果一路上没有碰到什麽的话应该再二十几分钟会到。」千冬岁在桌上按了一下,银色的细线从他手掌下爬出来,画成一小方简便地图,「这里已经很下层了,再来就不是建筑物,是当年大战之後又挖通的地下道,所以直接往下走很快就到了。」
银色地图的某两处有小光点在移动,听千冬岁说是两组人马尚未阵亡,那抹冷笑让慕华方抖着。
「看来A班的人也不算差嘛。」米可蕥拿出放在便当盒旁边的小纸杯冲茶,然後放在桌上,「我还以为他们的特技除了用鼻子说话之外就没别的了。」
闻起来像是绿茶的香味,成为吃货小狗的某阿方偷偷伸出手拿走了一杯。
「A班不是所谓的资优班吗?」褚冥漾带着疑惑问着。
「是这样没错,但是分班标准并不是按照成绩什麽的来分。」
「欸?不是吗?」
在千冬岁解释下,慕华方跟褚冥漾才明白班级分班不是靠成绩、而是依照各项能力及统一性、熟悉度、背景而分,「A班是年级中最团结也是综合能力最高的一班,所以你看见的A班人应该全部都是用鼻子看人。」
「哦,所以──」慕华方咽了口茶,「到时候被我们捅了鼻孔是很正常的?」
大家沉默了会,尤其是千冬岁脸上挂了几条黑线。
到底该说是还是……。千冬岁感到头疼。
「阿方……大家在吃饭。」褚冥漾沉重的说。
接着米可蕥很认真的握住慕华方的肩膀,「华华,我会好好教导你淑女的礼仪的。」
身负重任啊喵喵!阿方这孩子就拜托你了!褚冥漾在内心轻轻揩去眼角的泪水,像是要送走亲爱的孩子出远门的读书一样。
「咳。」
「B班则是整合上属次等,至於我们班──」千冬岁接下去,「你也清楚几乎世仇、冲突在我们班发生,统合性最差甚至会内乱的班级就在这里。」
「若是单指个人能力的话C班不见得比A班差,像是莱恩就是白袍、喵喵是医疗班。」
原来如此啊……慕华方懵懂的点头,突然惊觉原来一个年级只有三班而已,但是在座的各位──她一一看着千冬岁、米可蕥和褚冥漾,其中在褚冥漾的脸上看了很久,还把对方的脸看到红了。
「可是千冬岁,要是有人明白班上同学的习性习惯,我想我们班要干掉A班绝对不是难事啊。」说了这话的慕华方笑眯眼,「因为我们班的人都很好、也有比A班还要强势的能力及分析不是?」
……阿方麻吉天使啊啊啊啊啊。褚冥漾用力摀住自己的脸。
连千冬岁愣了几秒,不着痕迹的推了鼻梁上的眼镜,仔细一看耳朵也红了一些。
米可蕥则是用力抱紧了小天使,脸也蹭上,「啊啊~华华真的、让人心暖暖的~」
「唔?唔?」虽然还不明白发生什麽事情,但是慕华方伸出手回抱住米可蕥憨笑着。
慕华方知道,大家有大家的好,只是没有人理解、明白。要是有人明白的话──
世界也会快乐许多,不用那麽多纷争。
「好了我们快吃完,学长在外边等呢。」米可蕥抱完慕华方,整理着桌面、慕华方也一起收拾着。
「对了,学长真的不用吃吗?」慕华方收着饭团时突然想起来还有人没有吃,拿起了蛋卷饭团。
「学长说不用就──欸郎勒?」在褚冥漾还没说完,她人已经跑去外面──
「学长、吃点吧?」
「……我不是说过不吃吗。」
「那,吃一口就好。」那声音带着哀求,「一口……」
过了十秒,慕华方开心的冲进来再把一杯茶拿了就走。
像是能感觉到外面的沉默,大家虽然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却紧盯着外面的状况。
学长到底吃了?还是没有──
「……休息够了就给我出来。」
听起来有些焦躁啊。大家暗自想着,出来後冰炎又走在前头不远处了。
「阿方,他吃了?」褚冥漾小声问着。
「嗯,一口也喝完茶了!」
原来学长也无法抵御阿方吗。褚冥漾一脸了然的表情。
──。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走在地道上,虽然说是小心翼翼,但实际上真正小心的人只有褚冥漾跟慕华方而已。
深怕一脚滑就保龄球全倒。
「这里是当年精灵们为了把恶鬼王的屍骨镇压到最冰冷的深处费了几日开挖出来的,本来有建阶梯什麽的,不过後来全毁了;我想这个应该是後来的盗墓者重新挖的。」冰炎走在褚冥漾的前面,因为身高的关系必须弯着腰,最前头领路的千冬岁也是,只是在褚冥漾身後的慕华方──
虽然勉强自己走稳,但抓着衣角的手微微发颤。
还好是下坡路段,但是越往深处走去,那种冰凉的感觉就越重。
「下面是水脉,可能会很冷。」米可蕥挨上慕华方,两个女生彼此互相取暖,最後慕华方嫌不够暖便抓住米可蕥的手搓着。「咦?华华好温暖。」
像是讶异慕华方的体温很暖,米可蕥的手贴上她的臂膀,慕华方轻轻笑着,「我在冬天都很暖,只要不要有风的话──」
还没说完冷风从地道深处灌了上来,某人用力打了喷嚏,在褚冥漾身後抖的更厉害了。
「那──我们就互相取暖吧!」米可蕥一把抱住慕华方的臂膀笑说。
「好!喵喵最好了!」
究竟两个女孩子互相取暖是什麽样的画面?还好在场的男性都是绅士,没有多想什麽。
啊,褚冥漾是看习惯了。
冰炎突然停下,向後丢了个东西,「拿着。」褚冥漾连忙接住,在他的手上是一颗红色的珠子,里面像是有什麽东西正在跃动着,「我把火焰封在水晶里,不用再耗费力量起火咒,轮流将就点。」
褚冥漾连忙用手搓了几下後便往後递给後面取暖的两位女生,最後落在米可蕥手上。
在行进中安静的地道回响着脚步声、也能听到女生们小声谈论。
比如,女孩子怕冷的话题。
又比如,男生真好,至少很暖。
「咦,漾漾很暖?」
「嗯,很暖。别看他怕冷,在冬天他暖的跟什麽一样。」
喂喂我在你们前面这样讨论我。
「不过男生好像真的都不怕冷呢。」
「说不定等冬天到我们拿冰冰的手去冰千冬岁还是莱恩的脸,还能取暖……」
等等、你们把注意打到千冬岁跟莱恩身上了吗!?褚冥漾惊恐。
「莱恩有些困难呢。」停顿一下,「啊,拿饭团钓他。」
「饭团?」
「莱恩最喜欢饭团了,拿饭团在他身边他就会出现喔!」
竟然开始想要算计同学了吗!?褚冥漾开始为自己没有教好玩伴感到愧疚时,又获得冰炎的回头一眼。
──。
我跟喵喵依偎在一起。虽然能仗着体温高,但从下方灌上来、带着水气的冷风还是让我频频打喷嚏外──
越靠近,我的头开始一点一点的抽痛。
刚进来墓陵的瞬间就让我疼痛不已、但一下子缓了下来,我想大概是冰炎学长的关系。
他身边的气息罩住自己,该说是熟悉还是──
直到我的手碰上石墙上的白霜,冻的我猛然抽回手。
「差不多到了。」听见在前方领路的千冬岁这麽说,我才发现我们出了地穴,站在像是天然地底洞的地方,微妙的是似乎是这里的墙壁和石头上都亮亮的,有层银色覆盖在上头。
噗通。
噗通。
喵喵跑向不远处的石桌拿起了什麽东西,好像是老师指定的校徽,可是我听不清楚周遭的声音。
连喵喵、千冬岁说什麽我都听不清楚。
我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就像上次被拖进灰色的奇怪空间一样,唯一庆幸的是……我的手没有像那次一样灰掉……
噗通。
总之、要先过去他们那边。我强打起精神,虽然他们的对话模糊不清,但还不至於妨碍我走路,直到看见学长转过身像是要探查哪里的样子,我的耳朵顿时清晰起来──
『鬼王屍体』。
听到这四个字我的身体不自觉震了一下,好像有什麽东西从某处地方缓缓的窜了过来。
漆黑、有如浓墨,黑到看不见的爬了过来……
「呜……」不行,这样子不行。我连忙压下呜噎声站住脚,踩的地方正是布满冰霜的地上,抬眼能看到不远处有个被冰冻的河流,寒气跟漆黑的东西正从里面爬了出来,像是要把在场的所有人一次又一次的沾染上──
不做什麽不行──虽然我心里这麽想,但是我身边除了爆符以外没有其他可以运用的东西,直到摸向裙子的暗袋,才摸到几颗滚石……
摸出来一看,是白水晶。
太好了……还有白水晶。我缓缓的蹲向地上,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我的状况,但我的意识清楚的告诉我,我能怎麽做。
就像那次阿漾差点出意外一样,在那之前我干了什麽蠢事,虽然後果是两手发麻好久,被针灸了一阵子。幸亏当事人没什麽事情……
好,三点成阵……以三处最顶端就能画一个完整的圆心……「呃……」
「华华?」
抬眼一看,发现是喵喵站在我身边,可是我只能听的清楚她正在叫我,後面都听不见了。我只能摇摇头让她去我身後待着──「噗──咳、咳!」
突然被粗鲁的拉了起来,我一阵头晕,发现拉我的是冰炎学长,但是脸色好像更不好了,他好像正说着什麽、嘴一张一合的但我只听的清楚在喊名字……
直到感觉地面有什麽东西振动,望过去来源,看见了三个看起来好像是……跟我们上同个课程的……人?
「呜……」不行,我憋不住……
因为他们的到来,那污浊的黑色越来越厚重,浓到要把人整个盖住了──
真的不可以!!我忍着恶心,一把抓住冰炎学长的手──「把他们带过来!!」
说完,我感觉到什麽东西溢出了我的嘴角、滴到霜地。
──。
「把他们带过来!!」阿方的叫声打断我的思考,接着是学长急促的声音。
「慕,看着我。」
「注视着我、看着我!」从来没有听过学长这样急迫着什麽,想要回过身但发现好像动不了!!
「哈,C班就这样?还真是体弱多病也来敢上这课程。」
「不,我想是那个插班生吧,明明只是个混种人类而已。」那个该死的死矮子,不过只是长了尖耳朵,而且长的路人甲乙丙一样──不对,我要赶快去阿方那里!!
但是为什麽我动不了!!我连忙跩动我的脚,发现无法移动半分,甚至眯起眼看着脚边……
靠!有什麽东西从河川爬上来紧紧缠住我的脚!
「我想想……是要看鬼王的屍体是吧?没看到对不对?哈──」A班的矮子用非常让人用脚飞踢他的脸的语气说着,「我们就大发慈悲的让他们看看吧。」
「够了!千冬岁、褚,给我过来!」学长怒斥着,但是A班爽在头上无法控制,千冬岁经过我身边伸手一拉,我的脚又能动了!
太好了千冬岁你是好人!我连忙向千冬岁道谢、他点点头。
在三步作为两步、我跟千冬岁过去之後,我发现──
阿方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半了。
然而阿方脚下摆着未完成的阵,以三个水晶滚石做点、以点来画出一个圆──
但是上面有着鲜红色的斑点,我看着阿方苍白的脸,我才惊觉到那是阿方的血。
「等等──这是?」千冬岁似乎第一次遇上这类型的突发状况,反光的镜面反而看不清楚他眼底的情绪,他连忙往後踏一步,两手剑指上有白中带蓝的火焰左右划开、接着化为数十团火焰散落在我们周遭,喵喵则是拉紧阿方另一只手。
奇怪,原来这里是很沉闷的感觉?千冬岁架起什麽倒是轻松许多、思绪也清晰起来了。
「鬼王的墓陵直接影响到她,她的体质跟原本在原世界不一样了。」学长迅速念了什麽发现阿方还是无法抬起头,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好不容易在当她的眼对上学长的视线後──
阿方她原本漆黑的眼瞳像是淡了一倍,「头……很痛……」她的声音用抖的,像是用气音说话,差点听不清楚她在说什麽。
「看着我。」学长紧皱着眉、嘴里念着轻飘飘像是歌谣的语言,正当周遭像是有什麽包覆住阿方的时候,旁边的三只猴子在跳脚了。
说着阿方的不是,我整个火气上来。
但是千冬岁动嘴比我快──「三个臭皮匠是在跳脚什麽,没有同学爱吗看到人不舒服还在那边吵不给点安静的空间是怎样!」
千冬岁你好样的。我在内心向千冬岁比个拇指。
「打扰病人的都得死。」原本喵喵因为担心阿方而着急,但是在听到病人两个字马上变了脸。「在医疗班最好不要让我见到你们。」
……喵喵,我会让她好好休息的。以我身为她的玩伴及同宿的身份上。
我不敢惹啊啊啊我想我会注意我尽量、尽量不要受伤。
「什麽!区区C班而已!」猴子C跳起来挥舞着拳头,手放进口带像是要拿出什麽东西──
靠,不要在这边干架啦!没看到这里一堆人忙的要死并且上火中吗!不行这些人真的让我拳头硬了起来,我手拿出爆符整个……
喵喵已经站到阿方跟学长前面护着,连幻武兵器都上了。
「我看是没有那个能耐看到鬼王屍体。」
什麽鬼!!两回事听不懂人话吗!!
不,他们是脑残,我不该抱着他们听的懂人话的心态跟他们说话。
「哼。」学长冷哼了一声,看样子好像是缓下阿方的症状,只是那半头白发回不去原本的黑。
我蹲下扶起摊坐在地上的阿方,虽然不知道她突然做出来的……阵法圈是要做什麽的,我还是小心的不去踏到它。
学长好像是拨通了手机,说了这里的状况以外还说──
什麽封印?
「……你不用知道。」学长紧皱着眉便走去三只猴子那,「如果是我,我会直接离开这。」
然後嘴角上扬,看起来十分的凶残。
「给我滚离这里。」
「你说什麽!」
「不会再说第二次。」
「千冬岁、米可蕥、褚,东西拿好了就带着慕直接撤。」学长的语气隐隐压着怒意带着不耐烦,「『与我签订之物,让无知者见识你的狠』。」
「警告无效,就别怪我踹你们了。」接着学长手执长枪,走到冰冻的岸边──杀气整个外泄直接冻住三只猴子,但是……不知道为什麽,在这里我反而看的清楚,那河川不断浮上浓墨的液体……
但是液体无法黏上学长,反而黏上了A班的……
等一下,该不会这里会发什麽事情!?
「哼,既然知道这里有鬼王屍体,看过了我们才会走!」用鼻孔看人的那只猴子,手多了一层金色粉末、往那冰冻的河面射过去,「散去、显我见之物。」
他的动作很快,学长还没出手制止,金粉整个散到冰川里面去。
冰川突然狠狠震了振动一下、水上的冰散开後,原本漂浮在上面的白色雾气像是被吹开、远远的就能看见河水──
但是令我更恐惧的是,那浓墨像是在沸腾、有什麽奇怪的情绪席卷过来!!
最後狠狠撞上千冬岁的结界──「啧。」
「怎、怎麽了?」我声音有些颤抖,连忙伸手拉喵喵过来,回头看千冬岁一眼,发现他的脸色非常严肃及凝重。
「你刚刚看到了,现在我们在这个结界里面能看见从河面窜出来的瘴气。」
结界?我还是一脸困惑,在阿方突然动了一下时回神,发现到一个很吓人的事实。
我眼前的三个水晶为点做成的圆阵、就是阿方做的──正在发光。
是那种,色调是暖色系、但十分强烈的白色光。
那种强烈不是是视觉上的,像是守护着什麽。
「守阵,顾名思义。心念越强也就越坚固。」千冬岁看了一下周遭的白火,吞咽了一下,「原始、也最单纯的阵法,但是……」他的眉头紧蹙像是在想着什麽,我看了一下依旧发光的阵法。
见阵如见本人。我只有这感想。
「你是妖精族的人对吧。」学长的声音再度传来,「黑盔山的妖精使者用的是金花中练出的粉。」
……他刚刚说什麽。
妖精?
什麽鬼他们是妖精!?我连忙转回去看猴子三人,再次确认他们三个的耳朵的确是尖的、但是身高好像还比我矮,那鼻孔看人的样子真的不像我在绘本上看到的那种:纯真、无邪、喜爱人类、友善的妖精。
「………。」……学长你怎麽了。我看着学长握枪的手握紧了些。
「哼,C班里面居然有人也有见识。」A班的妖精人继续用鼻孔说话,「这种花粉只有贵族才可以用,怕了吧!」
学长冷笑,不知为什麽看着学长的冷笑开始觉得好冷。
冰川颤动了几下之後,好像有什麽东西浮了上来──然後我看到闪闪的光。
什麽东西上面有层什麽,看起来亮亮的。但不是我在说,那个东西浮上来的时候,我看到更多黑色史莱姆迅速的,爬。
对,从液体变成史莱姆。先後缠上了A班妖精人的脚!!
「学长!」
「给我待着!」
「但是──」但是黑色史莱姆往我们这边爬过来了还要撞结界啊!!
千冬岁的手迅速往下一点,数十团白火落在地上交错但有规律的围绕在我们周遭,比守阵还好大一圈,虽然是把黑色史莱姆隔开了但还是用不屈不饶的意志蹭着、撞着。
「听说精灵的血会发光……」但是千冬岁收住声,我的视线从那一层亮转移了──
或许我不该看A班的同学。
「A班的、同学……」喵喵的声音带着颤抖,我知道她看到了什麽。
黑色的东西,直接沾粘上他们。
我们的视线看过去,就是三个黑色的人影。
「……」突然,阿方有了动静,她像是有些清醒但还是没有看清楚,直到她定睛一看确认後,她的眉头紧皱着、双手的食指及拇指接成三角、但是千冬岁一手拍掉,「做什麽!」
「不要轻举乱动,现在阵法要保护我们是在勉强了,若是你不要命了──」
什麽不要命?我紧紧抓着她。
现在不管如何就是不应该让阿方有任何动作,就算我不清楚她的身体状况。
「总不能、总不能──」阿方的声音带着焦急,我不知道她在怕什麽、我真的不知道……
但是不可以让你冒这个险。
「……呵呵…哈哈……就让你们……看看鬼王的……」A班同学的声音突然变得奇怪,像是被掐着脖子、那种沙哑又痛苦,又无法控制的动作,像是有什麽东西驱使他、他再次撒下金粉──
那一层光被拨开了。
被黑色史莱姆覆盖的人影抖了抖,但能见到他身上的黑色薄了起来,三个人随即踉跄坐在地上。
「学长、黑色的东西!」溢出、满溢而出。
我能看到的,是黑色的卷上、最後在探索、寻找着什麽──
不行,川面蠢蠢欲动、连地面都开始震荡了──
脑海浮现了画面,嵌在河床里面、巨大的人。我不想看到、我连忙甩甩头、但是那种奇怪的思绪不断的灌进来。
什麽东西、会醒来。
什麽东西、会再次的──
「褚!不可以!!」
「不行!!」
我不知道是谁的叫声先传来、直到我被一拳揍过来後的疼痛回过神,那腐朽的屍臭味冲破什麽进来──
──
一掌揍向阿漾,虽然很痛但是能直接打断他的思绪,可是情绪激动的我,心脏开始用力的跳动。
耳朵里又被塞满噗通、噗通得声音。
我用力吸气平复自己剧烈的心跳,心跳的速度太快、我甚至能感觉到心脏开始绞痛着。
虽然依稀记得学长好像有帮我做了什麽处理、加上千冬岁的结界能让我好好呼吸,但是现在!
那承载着世界所有的负面思绪、丑恶倾泻而出。
「『三重净、贰止於稳心』。」脑海里闪过得字句迫使我开口,我的手点向刚刚无意识做的阵法壁,原本破掉的地方重新接合,「『壹回归於地、零飞於天』。」
像是有人在我的耳边轻声细语。熟悉、温暖的,让我急躁的心情舒缓下来。
「千冬岁!带他们走!」冰炎学长直接把那三个同学摔了过来,他们撞上结界後原本沾粘在他们身上的黑色物体像是被隔开、但结界也开始被腐蚀,我很紧张。
扑面而来的腐臭味给我的剧烈恶心跟目眩,後胸突然有个力道抵上,然後是舒缓、是温暖。「……喵、喵喵?」
「等等、我们回去,华华给我好好、休息。」喵喵碧绿的眼有着泪水,但是她的语气不容置疑的。
「好。我们回去、我们都好好休息。」我向她笑了一下,拽过阿漾的手、在手心上轻轻画上圆。
「阿、阿方?」
也抓过千冬岁、喵喵的手也画下圆。「这个是奶奶教我的。」当些圆在他们的手掌心上有了光圈我稍微放松但我也……
「「阿方!」」
「华华!」
倒下时能看到地上的移动符发光,虽然刺眼、但是很温暖很温暖……
──。
「哼,都走了吗。」冰炎察觉到身後的气息已经消失,剩下的是守阵还在运转着。
没想到刚刚站在那里,居然能看见部份封印松动、所溢出的负面执念。
慾望、贪婪、嗜血、愤怒、忌妒、蛊惑──简直是倾巢而出。想到这冰炎冷笑。
在圆阵附近落下几道紫色、黑色的人影,其中戴着面具、手执黑鞭的紫袍先走上前,留意了脚下的阵法後往冰炎走去。
「冰炎。」他声音些微低沉,「刚才的阵法是……」欲言又止,面具下的夏碎眯起眼眸,那个阵法是族里某位夫人曾经操作过一次,虽然未能亲眼看见,但是……
从那个结界里面,能看到整个洞窟黑色的恶意到处攀爬着。
然而源头来自於河床、耶吕鬼王的屍体。
「刚刚你看到了。」冰炎用长枪指指圆阵,「加强封印後、把守阵收起来回去给情报班调查。」
黑袍、紫袍交错站定,由银带红的他为起头、由面具的他作为结尾。
奇异的光从脚下阵法窜出,环绕於整个冰精灵的绝对封印。不知为何落於冰炎手中的那颗充满裂痕的白水晶缓缓滑出,轻轻飘向中心。
冰炎皱眉凝视着它,不……是他。
眼前的是身穿古日本贵族所穿的服饰及高帽,他手里拿着蝙蝠扇轻轻遮着下半的脸。
『哎,少年。』抬起白袖的手轻轻遮着,他的眼眸带着笑意。
那是曾经在名为慕的学妹身上有见过,跟他一样的眼睛。
『为了还你一个人情。』声音还未消失,他的身影随着白水晶本身特有的光辉闪烁、最後散去。
光逐渐缓下归为零,落在中间的是几颗碎掉水晶碎削。
……
…
鬼王塚已列入五级禁区,无法具名的情报班将数据交给夏碎,上面写着守阵的原始及细微调整还有──分析。
守阵原本为守护之阵,简单的三点成圆以及施术者的心念即可完成。但是这份数据的重点是,比正常的守阵还要奇特。
抵挡恶念及反侵蚀、隔绝以及──可视性。在那调整过後的守阵里头因为施术者本身的能力而让阵法变种。
无论是强度还是各种方面,还有各种可疑的地方──
比如为何阵法内的学生没有受到恶念侵扰、以及被恶念附身的学生进入阵法之後,身上的瘴气及怨念逐渐减少。
「慕怎麽样了?」
「还在医疗班里面,进行交替元素的阵法治疗。」身为情报班的他必须保持他的冷静及平板,但是面对於自己的哥哥以及那名同学──「哥,你知道白夜叉的故事吗。」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知道。」夏碎轻声回应,他想起了一位族里的老者,她现在因为婚姻的关系而外居在台湾某处。
『跟你们讲个故事。』年迈的声音带着笑意,『但它仅只是个故事。』
『白夜叉喜欢待在安静的山林之中,其中最喜爱亲近心存正念的人们。因此十几个世代之下,那个大家族过着衣食无缺、富足、毫无纷争的幸福生活。』
或许是年纪还小的关系,但现在回想起老者的话──
『但是,不是所有故事那麽美满。』
──。
作者自鞭中。
今天脑袋有点爆棚暴冲的high到最高点,我有点困扰。
也同样慢慢的解开为什麽阿方待在漾漾身边时,漾漾身边的衰事各种减轻、以及阿方在进入鬼王塚时身体出状况。
我给自己挖了好大的坑喔orzzz
不过码得很爽,但是要离阿方的少女心、各位少年的少年青春,我觉得,太遥远了。
需要少女心灌溉的君时/君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