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李白《秋风词》
一直忘不了这些的我,还真像个笨蛋,希冀着从初识时,便不注视着你那双盈盈笑脸。
《蓦然回首,我们错过了》-1
时间是无情的,无论你伤心快乐,它从来不会驻足下来,陪伴你,和你哭和你笑。
转眼间,毕业的季节已然到来。
「唐佳思!」叶昱亚语尾上扬,叫唤着我听了十几年的名字。
我转头望向对面的他,「叶亚?怎麽了吗?」
「在下雨耶!你怎麽没撑伞?会感冒的!过来,我们一起撑!」他指指自己的雨伞,笑说,完全不管他一旁的好朋友们目瞪口呆的表情。
我望了眼前方神色凝重的爸爸,附近的人们均用种暧昧的眼神看着我,我红着脸,「我爸就在前面,不要紧的!」
「这样啊……」他露出了那张熟悉的灿烂笑容,「那麽明天见罗!」
我对他招手,然後迳自走上车。
叶昱亚,我在升学班的同学,性格开朗,是名游泳选手,同时也是……我喜欢的人。
我靠在车窗上,静静的看着外头和同学嬉闹的他,然後闭上双目,陷入深深的追忆。
其实在很早之前我就听过「叶昱亚」这个名字了,记得第一次注意起这个名字是在某次武术比赛以零点一分的些微差距输给对手,心情低落时。
那一周的朝会上颁发了同学参加游泳比赛的奖项。
「七年十班叶昱亚参加……」
那时听到游泳比赛时我着实被吓到了,因为我们学校根本没有游泳队,他和我一样,是去外面学的。
谁说不是校队就没有得名保证的?
当时我没看清楚台上人儿的长相,所以一直认为那个叶昱亚应该是个高大、浑身肌肉的人。
九年级参加学校加强班时,老师领着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文娇小的人走进教室。
我上下打量他,一副黑框眼镜遮住了大半张小脸,看起来没什麽特色。
嗯,不是美男,继续认真念书。
老师把他安排在我斜後方的位子,好吧,基於我风纪的职务,我还是去和他搭话了。
「同学,你叫什麽名字?几班几号?」我问道。
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九年十班十五号,叶昱亚。」
框当──
我的原子笔掉到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根据这掉下来的角度,大概也已经断水了。
「呃,同学,你的笔……」他帮我捡起笔,看了看我的名牌,然後叫唤我的名字:「唐佳思。」
我接过那只已经不能写的笔,勉强的笑笑,「谢谢你。」
内心不断的吼叫着,叶昱亚的身高呢?肌肉在哪里?啊……他没脱也无法确认。(……)
走廊的一隅,有个身影总是和我打闹着。
「小白!」我叫唤着他的绰号。
那个皮肤白皙的男孩回头看我,对我笑笑。「唐佳思啊!」
然後我看见他身边学妹毒辣的眼神,原本想要走近,却还是退回去,只是挥挥手,内心的不甘不断的滋生着。
第一次段考後,我的成绩大幅提昇,总算是可以换个好位子了,没想到以吊车尾成绩进入加强班的叶昱亚居然也进步了不少,位子正好排在我隔壁。
「呃……」叶昱亚挠挠头,似是被我的目光给吓到,然後露出傻笑,「粱佳思,请多指教啦!」
「嗯,请多指教!」由於成绩进步飞快,加上现在这个位子非常之好,於是我神清气爽、精神抖擞的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所有的故事似乎是从这一刻开始的,教室座位一左一右,从未明了过彼此的想法。
有一天,我被国文老师找去,眼看就要上音乐课了,十万火急的奔向音乐教室,就在此时,有个翩翩少年款款而来,他朝我笑说:「嗨!」
来人拥有一双深邃的大眼,一张瓜子脸上的笑容和煦。
咦?这是谁?
我细觑他的名牌,叶昱亚三字狠狠的敲向我的脑袋,怎麽会有人拿下眼镜就可以从一点都不起眼的人变成小正太?
我动作僵硬的朝他挥挥手,「叶、叶昱亚,你好啊……」
望着他那张灿烂的笑容,我居然感到有些心跳加速。
这一定只是错觉。
那次,我经过那学妹的班级,看见小白和她卿卿我我,一副两小无猜的样子。
我静静的站在那儿,看着他们,背对着我的小白没有发现我,而那学妹对我嗤笑,用唇语说:「学长是我的。」
「……」我手握成拳,全身颤抖着,不想再继续面对这令人作呕的画面,转身就走。
当我一脸沈重的离开时,一道声音传来。
「哈罗!唐佳思!」一概的语尾上扬。
我回头看,叶昱亚被同学簇拥着,他笑脸盈盈的看着我,怎麽地,看着这张笑脸我竟忍不住感到有些鼻酸。
我朝他挥手,露出浅浅的笑容,不管那学妹怨毒的眼神,不管小白忽然望向我,讶异的神情,现时的我眼中只有叶昱亚。
也希望他那双深邃的眼只注视着自己。
「佳思啊,你最近怪怪的耶!」
转眼间,时序也来到了冬季,好友丞琳看着我登记升学班的成绩笑得诡异,忍不住这样问道。
我抬头,不可置信的问:「我哪里怪了?」
「怪啊!你瞧瞧你,哪有人登记成绩可以笑得这麽诡异的?」她戳戳我正握着笔的手,「从实招来哦!闺蜜不是这样当的!」
我受不了她的骚扰,只好把一叠考卷塞到她手上,没好气的说:「好啦好啦!小娘现在有欣赏的人,至於是谁你自己翻翻看,看你猜不猜得到。」
欣赏的人?我在说什麽?
「几班?」她迫不及待的开始翻起那叠考卷,还不忘跟我讨提示。
「十班。」
等等!唐佳思你疯了吗?
她快速的阅览考卷上的班级座号姓名,我的心也跟着乱了起来,我欣赏的人是……?忽地,停了下来。
「叶昱亚?」丞琳拿起叶昱亚的考卷,露出暧昧的表情。
我突然想起叶昱亚的那张笑脸,那个每次叫唤我,语尾上扬的声音,脸不禁红了起来。
「欸!黎臻、晓冰、亭昀、韶华!快过来看看佳思吧!」她举起叶昱亚的考卷,朝我另外四个闺蜜大叫。
我有五个闺蜜,沈黎臻、蓝晓冰、陈亭昀、程韶华、杨丞琳,我们六个人聚在一起就是可怕、八卦。
他们用百米赛跑的速度跑到我跟丞琳面前,黎臻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凑近我问道:「佳思,怎麽脸那麽红?」
我正打算解释,长舌的丞琳立马给了他们答案。
「唐佳思有欣赏的人了!」
「蛤──?」他们四人的惊叫声响彻云霄。
「谁啊谁啊?」矮小的韶华跳啊跳,急着想看丞琳手中的考卷。
丞琳把考卷递给他们,国小和他同校的晓冰和韶华会心一笑,黎臻和亭昀置若罔闻,频频问他是谁。
就在这时,叶昱亚、刘承思、林曜俊经过教室窗前,叶昱亚像是发现了我们几人的目光般,朝我们这里望了几眼。
「就是他!就是那个矮小的男生!」丞琳立马对黎臻、亭昀说。
我的脸像是要烧起来般,有种不明所以的情愫上升到心头。
和我认识多年的亭昀笑了,对我说:「不错啊!看起来挺斯文的!」
我红着脸,不语。
「佳思,你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怎样的吗?」黎臻突然这麽说。
我一惊,「喜欢」这个词是如此陌生,只有在言情小说和少女漫画中才会出现在我脑里。
黎臻幽幽地说起:「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大概就是当那人经过教室窗口前,会不经意的转头过去看他,甚至期待起他的到来。」
我心一揪。
「咦?莫非佳思是喜欢上叶昱亚了吧?」韶华凑近我,笑说。
我没有回答,只是开始思索。
思索这份感情,绝对不只是欣赏。
那天是十二月三十一日,就在告别二零一四年时,我明了了自己喜欢上那双深邃的眼的主人。
并且盼望着二零一五年能让他同我有一样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