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愛你倒數200天 — 第七章 愛你倒數200天 (2) 笨蛋情侶閃光紀錄

「今天我们在青森吃苹果,又香又脆的苹果不管是直接吃还是做成果泥和果汁都很棒!汪睿恩你喜欢什麽吃法呢?」范若祈像个播报员,拿着隐形的麦克风对着镜头说道。

「嗯,除了苹果派以外的我都喜欢。」

「你对苹果派有什麽偏见吗?」范若祈问,手上端起苹果派,用叉子切下一小口送进嘴里,「哇,又软又绵,肉桂的香气和苹果得松软搭配得恰到好处,甜甜的苹果酱在嘴里化开,汪睿恩来一口嘛,这是我亲手做的欸。从派皮到装饰到完成,都是我亲手制作的,你不试试看吗?不试可惜唷!」她引诱般地说,再咬下另一口甜腻腻的苹果派,她的嘴角弯弯地上扬,「自己说好吃,是有点老王卖瓜,可是真的很棒啦!来,你试试!」她拿起叉子和苹果派,送到镜头前。

她催促着说:「给我点面子嘛!」

镜头摇晃了一下,隐约地录到了咀嚼声。

「怎麽样?」她笑容满分地问,「好吃吧?」不过她的表情瞬间皱了,「你那是什麽脸啦,好像我用的材料是巫婆的苹果。」

「什麽巫婆?」

「白雪公主里面的坏皇后是巫婆呀,你的表情好像在说我这苹果派是毒苹果做的。来来来,摄影机给我,我拍下来给你看。」她接手了摄影机,摇晃了好一阵子才对到焦,画面上出现了汪睿恩一脸没事的样子。「欸,干嘛装没事?我要把你的怪表情记录起来。」

「不要。」他朝范若祈吐吐舌头,张嘴的瞬间又被塞进了一口苹果派,他的脸瞬间皱成苦瓜。於是范若祈的笑声充满了,画面随着她的笑而抖动。

「你干嘛这麽讨厌苹果派?」范若祈一副伤心口吻,但颤抖地画面显示她的伤心并不那麽真实。「这是你第一次讨厌我亲手做的东西。」

只见汪睿恩拿起马克杯,吞了几口液体,才说:「苹果派就苹果派,没事加什麽肉桂粉,味道好恶心。」

「是唷?」范若祈朝马克杯拍近,浅褐色的卡布奇诺上有深褐色的粉末。「那你的卡布奇诺也有肉桂耶,为什麽你就敢喝?」

「因为你喜欢喝卡布奇诺,所以我才慢慢接受。不然我以前只喝黑咖啡。」

「这麽说来,你都是为了我才改变吗?」上扬的语气,范若祈的声音乱可爱一把。「那我以後天天做苹果派,那你就可以习惯了,你觉得如何呢?」

「拜托不要,那太甜了!」汪睿恩讨饶,「咖啡和咖哩可以加肉桂粉,但是甜的东西加肉桂好恶心!」

「你根本对肉桂有偏见嘛!」

两人开始为肉桂粉争论起来,汪睿恩说:「你干嘛这麽喜欢肉桂啦。」

「因为肉桂很好嘛,很有营养价值又能帮助免疫系统运作,你乖嘛多吃一点。」她再度扬起苹果派,但汪睿恩这次掩住嘴巴拼命摇头。

「我宁愿吃咖哩啦!」

「好!那我天天煮咖哩!」

「不要那样吧,我偶尔也想吃吃别的!」他的表情几乎可以用一个「冏」字来形容。

「那苹果派?」

「范若祈,有点创意好吗?」他没好气的一笑,指着范说其说:「你一定自己也腻了吧?那麽大一个苹果派,又甜又腻的,所以才一直叫我吃。嘿,范若祈我最了解你了。」

「这样啊,那肉桂卷你觉得呢?」她不否忍自己吃腻了苹果派而是搬出另一个纯肉桂的东西,使得汪睿恩的表情又皱在一块。

「我还是吃咖哩好了。」

「好哇,那我来做蜂蜜苹果肉桂咖哩。」

她呵呵笑,汪睿恩大喊:「我要吃咸的啦!咖哩就要加马铃薯,苹果生吃就好!」

汪洋溢看着那无厘头的纪录,发觉自己和父亲的共通点都是不怎麽喜欢肉桂,也发现母亲就是喜欢戏弄他们父子俩……想到咖哩,他就想起范若祈一周会有五餐煮咖哩,红辣椒咖哩、绿辣椒咖哩、印度咖哩、咖哩蔬菜杂烩、日式甜咖哩,不管是什麽咖哩,范若祈都会额外加肉桂和各种香料,但是从不加奶油。他还记得小的时候,范若祈常常摸着他的头,软着声音说:「我们家的咖哩不能加奶油也不能加面粉,因为你爸爸身体里面有癌细胞;癌细胞最喜欢吃的就是碳水化合物和不好的油脂,所以你要多吃青菜,才会长得像大树一样高。」

然後汪睿恩就会在旁边帮腔,用可怜兮兮的口吻说:「对对,多吃蔬菜,才不会像爸爸一样,几乎天天被逼着吃咖哩。」

他後来才知道他们家的饮食也是一种治疗,所谓相由心生,病从口入,想要健康就得从不吃垃圾食物做起──虽然学生时期他看到同学吃油到可以当火种的洋芋片和辛辣泡面,也口水直流,也想过偷偷拿零用钱去买家里不会出现的小零食点心;可是当他第一次实施的时候,他站在货架前,莫名去地看了眼包装背後的成分表,他吓到了。

有一些鸟、一些阿拉伯、一些淀粉和一些糊精与抽出物。那不是他们家会出现的东西,不管是鸟嘌呤还是黄嘌呤、阿拉伯胶、玉米淀粉、麦芽糊精和青椒抽出物……陌生的名称像是侵略地球的外星生物,他从此不再有吃零食的念头。学生时期吃着有青椒型体的便当,就算不甚喜欢,也不用担心到底是从哪里抽出的。大概只能从土地中抽出吧。

吃东西要吃原本的形体,吃牛肉就要吃牛肉,不要吃牛肉风味,因为那是牛肉粉,还不知道是什麽部位的肉……母亲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

他突然好想吃母亲制做的咖哩,不管是不是加了很多肉桂,甚至那是甜的也没关系。他突然好想吃咖哩,就算天天吃咖哩也没关系!他想到就行动,而汪睿恩跑了几家店,也都吃不到记忆中范若祈的咖哩,对着充满化学调味料的便宜咖哩,他觉得舌头都要麻痹了。

他觉得应该要自己制作,可是他找不到母亲的食谱。如果有食谱的话就可以自己做了,因为每个家的咖哩都有不同风味,是别人模仿不来的──天啊!他好想吃妈妈味道的咖哩!

他想着想着又哭了,他只是因为想吃咖哩,绝对不是想父母亲!呜呜呜,他就是想吃咖哩想到哭,绝对不是因为想念他们一起吃咖哩的热闹感觉!又不是小孩子了说!他是个成年人,可以一个人吃咖哩!哭只是因为太难吃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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