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我,我要哪一天才能真心待她。
我慌了,只能笨拙的抱紧她,在她耳边不断的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但此刻的她根本听不进去,在我怀中放声大哭。
「走开……」
「求求你,放过我……」
我再也管不住自己的感情,捧起她的後脑杓,在她的唇上留下一个很轻却很久的吻。
我在她柔软的唇上,尝到泪水的味道。
「对你,我一直都很真心。」
她应该已经完全讨厌我了吧。
*
她用了自己的力量保护我,是因为工作,还是因为感情?
如果要我选择一种原因,我希望是後者。
所以,该我保护她了。
我使用自己千年的灵力,只为了换得她一刻的安稳。
她滚烫的泪滴落在我的脸上,也逐渐变的冰凉。
我会魂飞魄散吗?终於可以结束灵魂吗?
我曾经很想、很想这麽做,但此时,我却想努力活下来。
我想要再吃她烤的吐司、再喝她泡的牛奶。
我想要再和她出去走走、再和她观赏星星。
我想要再和她闲聊斗嘴,想要和她说,我其实也喜欢她。
人不就是这样犯贱吗?得到的不懂珍惜,失去的又想要追回。
我已经没有力气张嘴说话,只能拉过她的手心,在上面写下两个字。
<b>「别哭。」<b/>
*
我侥幸的活了下来,却是在暗无天日的深渊。
没有太阳月亮,无法分辨白天和夜晚,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边是过了几天还是几个月。
好冷。
我抱着双膝,把自己缩成一团。反正也不会有人看见我这副懦弱的模样,又何必再伪装自己。
闭起眼,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嘴角无意识的浅浅勾起,她的笑容与活力总是有办法感染我。
别睁开眼了吧,一直这样似乎也不错。虽然只是幻影,但却足够让我深深刻在脑海里。
半梦半醒间,我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微小的脚步声,然後慢慢停止在我面前。
深渊是如此安静,这麽细小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不过,是谁?
我睁开眼,待在黑暗太久使我一时没办法适应光线,直到聚焦後才看清来人。
那个直到刚刚都还停留在我脑海中的人。
她摀住嘴巴,惊喜与感动全写在脸上,眼泪不断顺着指尖落下。她用手紧紧的环住我,像是护着什麽极重要的东西。
我大力深呼吸,努力想要压下那股比波涛还要汹涌的情绪,眼角微微湿润。
与她初次见面,也是在这儿。
「喂。」我模仿她当时的语气,却忍不住多了些笑意。
她马上会意过来。
「你知道这是哪吗?」我续问。
她在我的左肩上点点头,很用力,却不觉得痛。
「我们现在要去哪?」
「回家。」她与我拉开了些距离,其实还是靠得很近。我们额头碰额头,眼神专注得凝视彼此,「我们回家。」
那语气,坚定而不容动摇。
我笑了起来,眼泪却也同时滑落,「最基本的,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杜约约。」她也笑了,一如回忆里那般明亮,「你一定要记好这个名字,因为她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
一瞬间,所有的感情像同时爆炸,来不及收回,只能情不自禁的吻她,汲取她口中的香甜。
我们没有言语,只想在此刻好好的感受对方的存在。
她的吻技很差劲,明显的新手上路,却依然笨拙的回应着我。
「我一直都有好好记住这个名字。」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我才放开她,在她耳畔低语。
「因为你是我辗转千年的灵魂里,最美丽的奇蹟。」
仅仅是说出这句话,都是一种幸福。
最意外、却也是我最幸运的奇蹟。
她极力压抑的眼泪在听到这句话时瞬间溃堤,在我怀里放声大哭。
是她把我拉出无光的深渊,陪我走出无底的悲伤。
她像是黎明的第一道曙光那般灿亮动人,把全世界的光亮和温暖都送给了我。
早安,恶梦被赶跑了,该起床了。
属於我的那片天空,亮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