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貪婪(The Greed) — 第三回 悸動

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

「你终於醒了。」索伦在我身旁看着我,我试图坐起来但发现我的手和脚都痛到不听使唤。

索伦靠近床边扶我坐起来。

「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索伦给我一记白眼。「没想到你会真的跑过来。」

「艾莉丝呢?她人在哪里?」

「你还可以走吗?」索伦盯着我的脚。

「可以,麻烦你带我去看她。」我忍着痛让自己的走下病床,他搀扶着我走到艾莉丝的病房外。

索伦手指着病房里面熟睡的艾莉丝,小声的说:「她的病情还不稳定,已经一个礼拜了,烧还是没有完全退。」

「我能进去看她吗?」看到艾莉丝的身影让我卸下心中的大石,眼泪也不听使唤的从两颊旁滑落。

「可以,不过要小声一点,你可不能大哭喔。」他擦拭我脸上的眼泪。

「嗯。」我对他点点头,开门进去看着艾莉丝,直到亲眼看到艾莉丝的微弱呼吸,我的心才真正的放松,才几天的时间,就好像是许久没有见面似的,我抚摸着她的脸庞,她像是在作梦一样,嘴巴喃喃自语的发出声音,她的举动可爱的让我感到好笑又难过。

「我怕你会太累,今天就让她好好休息吧。」索伦小声的在我耳边说。

我点头擦拭着眼泪,跟着索伦走出病房外。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对我们姊妹做什麽?但我内心还是很感谢马奎斯先生能治疗艾莉丝,我不知道该怎麽报答他们,或许代替他们家族去选王妃是唯一的办法,但这样做真的好吗?未来的事我能够做决定吗?

「谢谢你,索伦。」

「你来这里的事情,你千万不能跟我父亲说喔!」

我点头向他保证,让我感到疑惑的是,他对我这麽好,为什麽还会容许马奎斯先生强迫我们这些女孩去选妃?难道他们认为自身的利益比其他女孩的生命还重要吗?

外面的天还没亮,我们慢慢的走在街上正准备回范德姆家,外面下着小雪,他将外套套在我身上。

「你这一身打扮还真像个男孩,为什麽你喜欢把头发藏起来,原本的样子就很好看了。」

「我之所以会扮成这样,目的是为了讨生活,我想这一点你们这种有钱人应该没办法了解吧。」我苦笑地看着他,留着长发只是因为没有钱剪头发,就连剪刀对我们都是一种奢侈品。

他突然的哀伤看着地面上的积雪,像是有心事的沉默不语。

「你怎麽了?」我担心的看着他。

「没事,只是在想些事情。」

「发生什麽事吗?」

「我很佩服你的勇气。」

「为什麽?」

「自己一个女孩在大半夜的跑出来,还带着伤。」

「这点伤还好,以前就已经都习惯了。」

「习惯了?你可别忘了自己是昏倒在路边的。」他揶揄的笑着。

「那是因为下着大雪,又受伤,可能是流血过多,」我不甘心的说:「平常这种时候,我们哪会出来?在家取暖都来不及了。」

「只有你们两姊妹住在一起吗?」

「嗯。」这种日子过久了,都忘了最後一次见到父母亲是什麽时候了,当时的我只想让艾莉丝活下去,什麽都没多想,只想活下去。

我们两人沉默了一会。

「艾丝特,对你我感到很抱歉。」

「你不用感到抱歉,凭我的能力,我也没有办法给艾莉丝那麽好的医疗,反而是我该谢谢你们。」

「当初我父亲带一些女孩回来时,我刻意不去理会他的行为,虽然我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

「为什麽马奎斯先生一定要找女孩去选王妃?」

「我想,或许是为了要得到皇室的权力。」

「权力?我记得范德姆家族已经很有地位了,这样他还不满足吗?」为什麽有了一大笔财富还是不能满足某些人?我们以前不敢妄想能够吃饱喝足,做任何事只是为了生存,难道人的慾望是永远无法满足的吗?若真的是这样,那麽人生存在这世界上的意义又是什麽?

「或许吧。」

「王子能接受这种婚姻吗?」

「什麽意思?」

「我是说王子能够接受这种欺骗的婚姻吗?」

他无言的看着我,我继续说。

「算了,反正我是不会被选上的。」

「为什麽你会这麽认为?」他疑惑的看着我。

「有这麽女孩多争先恐後的想当王妃,我想他应该也看不上我,」我开心的看着他。「所以这件事,就当作报答你们救艾莉丝的恩情罗。」

「哈,你真乐观。」

「当然罗,人生还有那麽长一段路要走,不乐观点怎麽行。」

「我现在只希望不再让你受到伤害。」他像是有心事的转头看着一旁。

「我不会造成你的困扰的,」我拍胸脯的保证。「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一切。」

「你今天就已经吓到我了,还说不会造成我困扰?」

「对不起,因为我太想见艾莉丝了,」我说:「还有,你怎麽知道我去医院的事?」

「晚上我到你房间看到你不在床上,窗户又是开着的,就知道了。」索伦突然用手指头在我头轻轻敲一下。

「以後我绝对不会造成你的麻烦了。」我摸着自己的头,对他微笑。

到了范德姆家中,天依旧还没亮,索伦吩咐女佣不准将今日外出的事情跟马奎斯夫妇说,玛琳娜跟着我们走到房门外。

「下次记得跟我说,不要自己就这样出去,你若有什麽事,我可承担不起。」索伦说完,摸着我的脸叫我早点睡後,就转身离开。

我进到房间换下衣物,躺在床上混乱的思绪让我睡不着,他今天对我所做的事是为了防止我逃跑吗?还是怕我破坏他们的计画呢?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用意,但还是很感谢他对艾莉丝做的一切,从以前到现在就只有跟艾莉丝相处,他是我第一个遇到会关心我的外人,可是为什麽我的内心会感到不安又有些期待呢?这种感觉算是爱吗?还是他对我只是单纯的体贴?我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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