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路街上,独自看着车子来来回回,人潮拥挤徘徊,才赫然发觉我已悄悄离开G城三年了,这三年间我学着一个人独立生活,学着不触及过往云烟,我才能让心止痛,然而这三年的日子,消磨的不只是青春岁月,还有那麽一点刻苦铭心,也都跟着时光而溜走,不带点踪迹。
抬头一望,原本还很湛蓝色的天空,瞬间,染上了一大片灰意,似乎等会儿就要下雨了,我摸了摸包包想找出一把伞能随时预备着,结果事与愿违地──我居然没带伞出门,好在路旁有间咖啡厅,外貌斑驳老旧,不过进出的客人倒是挺络绎不绝,生意看上去应该是很好的样子,我顺着路,沿着咖啡香味,缓缓地走近了咖啡厅。
一踏进去咖啡厅,发觉内部装潢采原木设计,营造温馨感,摆设的一草一花都挺别出心裁的雅致,一名样貌不错的女服务生上前引导我入位,她帮我选了双人坐靠窗的位置,我微微地笑着接受,接着女服务生替我递上菜单,我翻了几页,果然在都市的物价总是特别高,一杯咖啡加上蛋糕就要两百多元,几乎要了我三个小时的薪水,虽然很心疼花费,还是难得奢侈得点了杯热拿铁及黑森林蛋糕,犒赏着自己一路上的奔波劳走。
点完餐後,女服务生也安静地离开我的视线,我看了看四周没半个熟悉的身影,觉得放心许多,虽说G城是大城市,人与人不期而遇的机率很低,可就难保一个意外,让我见到以前认识的人,从包包内取出2B铅笔及笔记本,看着窗外大雨滂沱淋漓,人潮匆忙着来来往往,汽车划过一层又一层水花,一个灵感闪过,我提起笔画着简单的素描。
我一边画着雨落街景的风光,一边思索着我有多久?没静下心来画张画了呢,是从G大毕业了以後呢?还是我屈从现实残酷之後呢?这答案或许连我本人都不晓得,离开G城後,我到一家生意不错的花店打工,过着早出晚归的日子,回到租屋洗完澡,泡个方便面,看着电视上又臭又长的乡土剧,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的过着。
我想顺着轮廓而去描绘,可拿着画笔的手都有些生疏了,对绘画而生疏,还记得大学时期的同学们,都很称赞我有双能画画的手,可惜──我这双手,似乎除了画画及剪花枝叶梢之外,在无其他特别功用了,我颓废的想着,若哪日顾绍安知道我这般想法,肯定会恶狠狠的瞪着我,用他那双永远都淡漠而深层的眼眸,那双眼似乎对我有种致命的吸引力,总是会不自觉地沉沦,当我想要清醒的时候,却发觉我已溺水在临海深渊之中。
一滴泪水落下,泪痕成印,染湿了笔记本,我划过被泪水沾湿的眼,故作轻松地看着正送餐点的女服务生,待餐点一上桌,女服务生客气地询问,「小姐,总共两百三十八元,请问现在结清?还是稍後买单?」
「现在就结了吧。」
我从零钱包内取出整数给女服务生後,女服务生微笑地拿着钱离开了,稍过片刻,女服务生递上消费收据,便又到某处忙碌去了。
看着笔记本的素描进度似乎一直维持在刚开始的阶段,有了认知之後,我停下笔,将东西收进包包内,没灵感画出来的东西都缺少生命,既然作品缺乏灵魂,不如不画来得好,我想这就是学艺术的人都有的共同症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