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事发之後很快地来到了开学日,但我并没立刻回学校去上课,不只是因为野山冬帮我请了好几天的假来处理野山秋的後事,重点是……我没家能回去。
那女人我不知道是什麽时候又哪里惹到她,她不止策划这次的行动想将我们赶尽杀绝,我家居然也在事发的当天被一把火给毁了,就像想逼我彻彻底底地从世上消失一样。
在丧礼当天,我没看见平时很爱缠着野山冬的桩跟在一旁,就连平井绿也不见人影,仅有桩的保镳团跟在他身边而已。
我一问之下才得知事发後的隔天,桩和阿御还有平井绿一起从医院中消失了,野山冬无奈地掏出一张信封交给我,似乎是考虑到他的眼睛看不见,所以才希望让我一起听闻他们留下的讯息。
「真的很对不起,我们姊弟俩只会为你们带来灾难而已……御我带走了,身为杀手的我们不适合留在你们身边,桩笔。」我看着信上有些抖动的字体道出一字一句,还有点点难看的水渍印在上头……当下我只知道他们因愧疚而逃了。
「桩……这太乱来了!我根本就没责怪她呀……」野山冬似乎很痛心,而且又担忧阿御的状况,「她能把御带到哪治疗?他还没脱离危险期就这样带着他乱跑,这根本……」
「……是吗。」我呆望着眼前的墓碑,并把信纸塞还给野山冬,心里一点也不想管阿御的事。
……
「秀树……」野山冬摸了摸我的头,并且问道:「从今天起你要来我这边住吗?」
我考虑了一会儿,他平时要忙公司的事,而且他的眼睛看不见又不太方便,我去跟他住只会造成他的负担吧……重点是那想杀掉我的女人,我跟他住一起的话,那女人说不定也会找上门来,绝对不行。
「没关系,我目前借住在谷川他家,他的父母好像很欢迎我当他们的家人呢。」
我并不是没考虑会害到谷川他们一家人的事,要是那女人再出现的话,要查到谷川家的位置之前肯定会有什麽骚动出现,在那之前我会逃得远远的……我一个人承担死亡就够了。
「……这样也好,不过我还是会代替秋姊姊照顾你的,好吗?」
「嗯……谢谢。」
我回到学校继续以往的生活,我们学校的校长、桩,听说在开学当天就离职了,而且还换了个新校长,不过这位新校长是谁就没人知道了。至於阿御则是有不明人士替他以车祸为由请了长期的病假,说不定这一请他就不会再来了吧。
经过几日,坐位就在我前头的谷川看我老是闷闷不乐的,他常会转过头来尽做些他平常能逗我笑、惹我生气的行为试着讨好我的心情,但他这千古不变的笨蛋就是不看时机,三不五十在上课中因此被老师叫起来罚站。
至於班长他们透过悠二知道了我母亲过世的事,常常趁着下课或是空闲的时间来陪我,就连方望这只傻跟班也很奇的完全不问阿御的事来陪我聊天。
某日的放学,谷川这混蛋硬拖我去阿御他家看看他人是否还在,本来我是不想去的,但悠二和方望这两只闲鬼竟跟着凑热闹地硬扛着我走……即使不愿意,我还是来到阿御他家门前了。
「我要回去了。」我转身想走人。
「哎呀!」谷川赶紧拉住我,并苦笑道:「只是看一眼天冥在不在罢了,你何必摆出那麽讨厌的脸?你应该也很担心他吧?」
「我才没有。」我瞪他。
「按了好多次电铃都没人应门呢,书呆子该不会搬家了吧?」管他人是否还在,悠二故我地戳着电铃赏他夺命连环Call。
「那只橘子头不知死哪去了,看门狗总要留着看家吧?」方望撇嘴。
「不然我们直接进去看看吧!书包借我。」谷川直接抢走我的书包翻找,最後掏出了一把钥匙……该死,我竟忘记把这衰货丢了。
「麻烦让一下。」见悠二退开後,谷川上前插入钥匙转了下,「咦?奇怪了……」他连连转了好几下,但大门还是锁着的打不开,真不晓得他们闹失踪时是何时偷跑回来换掉门锁的。
「直接破门而入吧。」语毕,悠二一把推开谷川用力地踹了大门一脚,门还真的被他这暴力狂给踹开了。
见悠二领在前头先行踏进家门,我本来只想待在门口等他们出来,「你们这是非法入侵!」谷川这混蛋偏偏就是要拖我一起当共犯。
……
眼见之处不禁使我们傻在原地,一旁的鞋柜上头积了堆颇厚的灰尘,像是告知我们这栋房子已有很长的时间没人住了,我们虽有前往客厅、厨房、後院,甚至是阿御的房间查看,但仅看见个个布满灰尘的家俱好好地摆在原地,完全没见着任何人影。
至於剩余的房间……似乎怕有人闯进去一样,锁着的。
离开了阿御的家後,悠二搔头无奈地叹道:「家俱和以前来他家玩时一样没变,看起来不像是搬家呢……」
「或许他死了吧,所以莱德也没必要留着了。」我撇过头。
「你在胡说什麽啊?秀树。」谷川皱眉。
「就是啊!老大怎麽可能这麽简单就挂了?」方望不悦地答腔。
「你又不是没看见阿御当时受了多严重的伤。」我瞥了谷川一眼,并继续说:「我舅舅说过,桩在阿御还没渡过危险期时就把他带走了,再说他们两个本来就是非法之徒,怎麽可能会乖乖地重新找家医院接受治疗。」
「野山,你……」
见悠二向我伸手,我马上动身避开,接着掉头走人,「我先回去了。」
……
「不、不好意思,我也先回去罗!礼拜一见!」谷川带着苦笑向他们两个道别,接着尾随我的脚步跟上。
悠二和方望杵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直到完全看不到我们俩的身影後,悠二才拍了下方望的肩膀,「散会了,你也回家去吧。」
「……你想去哪?」看他先走了几步方望才出声问道。
「查点消息罢了,掰。」
一回到谷川的家,我马上冲进他的房间里头,再来连灯也没开地随手将书包扔下,最後缩在角落将自己的脑袋埋在膝间搞自闭。
我到底躲什麽?阿御死了不是很好吗?以後就不会因他的关系惹上一堆麻烦啊!我为什麽还……
我越是这样安慰自己,心头不知怎麽地越闷、越难过……以前他常为了我而挺身保护我,直到最後也是,但……那又如何?我失去自己的家,也失去了最重要的母亲……就因为认识他的关系,他害的……都是他害的才对啊!
「秀树?」谷川走进了房间,他也没想到要开灯地随手扔下书包,再来便是向我靠近,「刚才为什麽突然跑走了?你还好吗?」
「呜、嗯……」为了别让他听见我的声音,我将身子缩得更小,并小小地应了声。
「呃?」不料被他听见我抽噎了下,似乎就怪自己不该带我乱跑的,他着急地想安慰我、想帮我转移心情,而试着说了能让我发笑的蠢话,「是、是我的房间太乱了吗?所以……有蟑螂咬你吗?」
「白痴……蟑螂哪会咬人……」可惜,他的蠢话完全没任何效果。
「那、那就是壁虎--」
「够了……抱歉。」趁他的蠢话还未说出口之前,我赶紧插话阻止,「让我独自静静就好……拜托,一下下就好……」
……
他默默地走出房间,关门。
谷川离开後,我的情绪当下直接溃堤,眼泪失控地不断落下,满脑子不只是我妈最後的笑容,还有……阿御满身是血的身影消失了。
拜托!别再烦我了!拜托……
我无力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大哭,真的好痛苦……脑中除了浮现和我妈一起生活的日子外,还有阿御……整我和谷川的时候、一起吃饭的时候、骚扰我的时候、保护我的时候……完全挥之不去。
我为什麽一定要想到他?我不是很恨他吗?到底为什麽……
几个月过去,中午。
悠二独自来到学校的屋顶上吹风,望着天空的同时,不经意地回头看向那以前总是有三人在打混吃便当的老位子。
「唉……」悠二无奈地对老天叹口气,这里少了些吵闹声,而且也没免费的午餐能享用,显得实在有些落寞。
受父亲的影响,虽对非法等事非常厌恶,但书呆子那家伙也不是坏到哪去的人……而且有他这种身手不错的人在,没事还能找他打架什麽的练练功夫,想不到人一不见了真的很无聊呢。
悠二漫步走向那老位子,靠着墙一屁股坐下之後,便是继续望着天空。不知怎麽地,似乎能体会书呆子为何喜欢独自一人呆坐在这,这里的气氛安祥又平和、没有血腥与斗争,甚至有种时间近乎停止的错觉,什麽烦恼杂事都能暂且放下并换个好心情享受这段悠闲。
不过啊……想到野山那傻小子,脾气也是别扭得可以,本来不想插手管他们事的,但难得当一次烂好人也无妨,毕竟……都给他放话了嘛,绝对要揪出凶手。
拿出手机後,悠二查了下通讯录,最後停在熟悉的名字上拨出并等候接听,「哟,照往常我就直说了,那家伙醒了没?都躺那麽久了总该醒了吧?」
「……是醒了没错,但就目前的状况他应该不想见任何人吧。」
「我管他想不想见谁,你跟他说我有事想找他当面谈谈,关於野、山的事,我就不相信他会拒绝,麻烦你罗莱德。」
过了数日的礼拜天。
浪费好几个小时的车程来到从未听闻过的乡下地下车,不禁令人烦闷不已啊,随意朝车站外头望去,有只橘发碧眼又相当显眼的高个儿在罚站,可见他在这已久候多时了。
刷了票离开车站後,悠二向整整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莱德招手,「哟,好久不见了,想不到你们会躲在这种鬼地方呢。」
「走吧,我带你去找他。」莱德不想和他多说什麽,并以命令为优先地动身带路。
前往不知名目的地的路上,一人在前一人在後地毫无任何交谈,不知怎麽地有些尴尬又无趣,虽说以往也没熟到哪去……但路上的景色倒是为这闲静到极为无聊的气氛添了点参观的兴致。
和出生之地的都市闹区完全不同,放眼望去能看见大片绿油油的稻田,上头不时有群鸟飞过,路旁苍翠的林木上传出点点即将迎接夏季的蝉鸣声,偶尔还有几只不怕人的野猴子从面前跑过,不然就是跟了上来看能不能讨到东西吃,挺有趣的。
走了大约四十分钟的路程後,莱德终於停下了脚步,悠二朝他的视线看去,丛草林木之中有条非常狭小的走道,隐约能看见深处有栋不起眼的小诊所。
来到这只有两楼高的诊所面前,就算是乡下地总要挂个招牌什麽的吧?但这栋诊所什麽也没有,粗略看去极有可能会被误认是普通民房,而且外头还养了两只体型颇大的杂种犬,完全不像是正规做生意的样子。
两只大狗一看见悠二和莱德,便马上爬起对他们俩狂吠不停,庆幸的是牠们有好好地用链子栓起来,要不如此凶悍的模样绝对会扑咬过来的。
似乎是听见了这两只狗的叫声,有个黑发参杂许多白发的中年人悄悄地开了点门缝偷看,刚开始看见莱德本想直接走出来的,但看见他身旁悠二却退了回去躲着,「他是谁?」
「抱歉,高纪医生。」莱德先是给他弯身行礼,接着答道:「他是我家主人私底下请来面谈的客人,很抱歉碍於种种原因没事先通知。」
「是密医啊?物以类聚这话果然不错,非法之徒就只会找非法之徒帮忙。」悠二挑眉。
……
这番话不禁惹得莱德皱起眉头,无礼就算了,但使得医生起了警戒心总说不太好。
「我要找书呆子,他在里面对吧?」悠二问道。
「……书呆子?」医生反问,并备好暗藏的枪枝预防万一。
「那是主人的绰号。」莱德回答。
「把枪收起来吧。」悠二这话一丢,很明显能看见医生因惊讶而震了下,再来直接推开大门走进,「这里并不在我父亲的管辖范围内,而且我也没兴趣抓一个密医立功,光凭你是杀不了我的。」
……警方的孩子吗?让他进来真的好吗?但和他们一家人有关系,或许该试着相信吧?
见悠二站在走廊上左看看右看看的,就算明知他藏了把枪也不感兴趣甚至於防备,既然这位白道的小客人先表明了毫无敌意,他只好放下警戒心说道:「天冥先生在二楼的三号房休息。」
闻言,悠二背对着医生挥手以示道谢,接着上楼。而莱德先向医生来个弯身行礼代替悠二的无礼道歉,接着跟上。
来到房门前,难得抱着就怕吵到重伤患者的心情敲两下房门并静静等候,但毫无回应。
「打扰--」悠二乾脆直接开门走进,倏然飞来一把水果刀插在距脸旁不到几公分的墙上。
……
瞄了眼水果刀後拔起,再来抬头向前看去,躺在病床上的长发男子慢慢放下右手,苍白的脸色不像当初被抓进医院时糟了,但好歹也该像个重伤患者乖乖休息吧?透露出嫌恶的金眼竟还因为杀人未遂感到可惜地啧了声。
「你还是老样子爱干这等无聊事啊。」悠二无奈地带着水果刀靠近,来到床前坐下之後,便把水果刀插在水果篮中的某颗苹果上。
「打扰了。」莱德才刚踏进房内,病床上的人便喝止道:「你别进来,给我守在门口。」
「……是。」莱德弯身行礼後退出门外,接着关门。
……
在莱德离开後,两人不知为何沉默了许久……嗯,毕竟许久未见了嘛,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找什麽话题来聊,直到悠二拿起水果篮旁的病历表翻了几页来看,再来便是照惯例的以争吵做为开端。
「哟,看你这只书呆子被包得跟木乃伊一样,想不到你还能大难不死啊?中弹好几枪、背部百分之六十五受到轻度灼伤和刺伤,最後加上失血过多,真不愧是名符其实挂不了的小强呢。」
阿御先是白了悠二一眼,接着吃力地稍稍坐起身,「我答应见你这混蛋可不是让你来消遣我的,秀树还好吧?」
「从开学到现在都是闷闷不乐的,你说那算好吗?」悠二扔下病历表。
「唉……都是我的错,我万万没料想到会发生这种事……」阿御低头皱眉。
「你不是常吹嘘自己的直觉很准吗?怎麽这次没事先猜到?」
「丧失了。」阿御仰起头来,百般无奈地望着天花板叹道:「不知道为什麽,我的直觉完全丧失了。」
「真可惜,我还没让你帮我签乐透呢。」悠二跟着无奈,但语气却很欠打。
「喂!我让你来可不是要说这种事的!」阿御瞪了他一眼。
悠二先是耸个肩,接着才切入这次来访的重点,「那你知道策划恐怖攻击的人是谁吗?该不会又是你家的人吧?」
「这……」阿御侧过头想了会儿,想想当天遭遇的各种状况,仅能不太肯定地答道:「似乎不是,但绝对脱不了多少关系……他们看起来不像是针对我来的,因为他们并没想杀了我的念头,还刻意略过我好几次绝对另有目的。」
「是喔。」悠二皱眉,想说要是他知道的话,那麽调查那次的事件便能轻松多了,「最後一个问题,你回不回去?你那怪胎老姊都辞去校长一职了,难不成你也想休学彻底离开?」
「不,等我养好伤我自然会回去。」
「……也是为了野山吧?我看他似乎恨透你了,你这次闹失踪他直接当作你死了呢,不在意吗?」
「哼。」阿御冷笑了声,并凉凉地回道:「恨我又如何?再怎麽说我能算是间接害死他母亲的凶手呢,经过那次的事後他肯定忘不了我吧?只要知道他心里还有我的存在,就算是恨也没关系,这够我能纠缠他一辈子了。」
……
如此消极的想法还真要不得,这也是书呆子那不人道的老家影响的结果吧?唉,仔细想想野山真够可怜的,死了母亲还得被书呆子缠,这种蠢闹剧要持续到何时才会结束?
「想不想和我做个交易呢?」阿御问道。
「啊?」
「我相信你未来在警界中,绝对是不亚於你父亲的优秀人才,我会想办法抢来天冥家的所有罪证交给你,并让你成为攻破天冥家的主要功臣,只要有这两点……我想够你能直升到你父亲的位子了。」
「……那你想要什麽好处?」
「哪天我真的离开後……确保秀树的安全就好。」
……
不管立场是否对立,抑或为了计画站同一阵线,最根本还是同班同学,换个角度看能算是朋友吧?久未相见的两人聊了许久,但此地穷乡僻壤,光是车程所花费的时间就够令人作恶,於是悠二只好告别这场会面先行离开。
踏出病房後准备关上房门之时,自仅剩的门缝中、能看见病床上的人放下了稍早趾高气昂的架子,不时地皱眉像是在责怪自己的无能而低头、掩面,空荡又洁白的病房使他的身影更是落寞,窗外吹进温驯的微风丝毫带不去说不出的痛苦,拂动的浏海仅是增添无意义的哀情。
……恨也无所谓吗?书呆子那番话……其实很不愿意吧?真是不乾脆的家伙。
自从阿御和桩消失之後,没再发生任何意外或恐怖份子袭击等诸如此类的事,一切的一切都很平和,倘若这是他们所乐见的结果,或许……他们永远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了吧?
不知不觉间一年过去,转眼已来到这次寒假结束之後的开学日,也是即将换我们毕业的三年级下学期。
在这段期间内,我依然是受谷川一家人和我舅舅野山冬的照顾,但野山冬除了忙他的工作和注意我的生活起居外,这整整一年里他完全没放弃找寻桩和阿御的消息……实在令我很过意不去。
至少日子过去到至今,使我逐渐淡去了悲伤并接受我妈已经过世的事实,毕竟人总是要抬头向前看的,最後只要试着……试着忘却阿御的存在就好。
好不容易能和以前一样,和班上的同学们一起过着平凡、吵闹又无厘头的生活,但在吵闹之後的宁静却出奇的冗长,而且还有些郁闷……就像缺了什麽,这看似正常的日子好不真实。
寒假结束的前一天。
「你很烦耶!就说了阿御他不会回来了,你干嘛老往他家跑啊?」我不耐烦地对谷川抱怨。
「只是去看看而已嘛,又不会少一块肉。」谷川使劲地拖我。
很无奈的,谷川他这乐天派就是不信阿御会这麽简单就挂了,所以每个礼拜天会固定拉着我到阿御家走一趟,但每次的结果都是空手而回,这次一定也一样,阿御他不可能会回来的!
「烦耶!」抱怨归抱怨,我还是被他半推半拉的往阿御家迈进。
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就笃定阿御不会回来,每次无谓的搜查行动我都当作陪谷川去散步,等他心满意足後、除了回家打电动还不是往商店街跑,要不就是看看最近有什麽好玩的新游戏上市。
眼看就快到阿御他家了,本来该一样的、不该回来的,想不到一个弯过转角,家门前竟站了熟悉的两人……阿御他还活着,正和莱德谈话。
远远地看见他们俩的身影,谷川禁不住欣喜地大喊:「天--」他才刚喊出一字,我便立马堵他嘴躲回转角处。
为……什麽?他不是死了吗?为什麽他又……
因为他的出现,本来的好心情顿时百感交集难以言喻,他知道我恨他吧?我明明在他面前大吼过我恨他……难道他不在意吗?为什麽还要回来?
谷川相当埋怨地瞪着我,但或许是考虑到我的心情,他只能选择乖乖地配合我让我继续堵他并躲着。
悄悄地探出头看去,他们俩谈了好一会儿後,阿御便接下莱德手上的行李箱,再来指着商店街的方向并掏出钱包塞给他,似乎要他去跑腿买东西。
目送莱德离开之後,我放开谷川离开了转角站在街道上望着他的身影,而谷川则默默地靠过来陪我一起罚站。
我不知道为什麽刚才要躲他,我也不知道为什麽现在要站在他一转身就能看见我的地方……我能原谅他吗?虽说那也不是他希望发生的事,但都是因为他的关系才……
阿御暂且放下行李箱查看信箱,收下几封信後、为了提起行李箱而回头……他看见我们了。
起初我小吓了一跳,他……真的还活着,不知为何希望他能像以前一样,向我装无辜或是假愧疚也好,不管是道歉还是说说话……仅是想听听他的声音。
但他并没应许我的期望,他面无表情地望着我们一会儿後,只给了个意义不明的淡笑便走进屋子。
……
为、为什麽……他怎麽……
「秀、秀树……抱歉。」见我傻了、身躯若有似无地颤抖着,谷川有些慌张地拍拍我,「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带你来的……」
「……我先回去了。」当下我只想逃,即使不知道为什麽……没等谷川反应过来,我直接丢下他就跑。
为什麽!到、到底为什麽……谁知道那种笑容是什麽意思啊!难道他认为没必要向我道歉吗?明明发生过那种事,我妈还因为他的关系……
……
难不成……他讨厌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