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的国家怎这般野蛮,又要发生战争?」
她椅在树干上,身後的是一株参天大树,说是活的好多年,是整个妖森最为高大的一株树儿,她亲眼看着它成长,暴风雨是她俩一同熬过,再这样慢慢悠长的岁月,阿树是她唯一的朋友。
阿树生的高,眼光远,能看见许多事情,拿人类的说法就是有点像万事通那样。
「若是战争起,那城里米价可又要高涨。」她缓缓仰头,天际是黑的,像是要有雨,风也冷了起来,她的衣服可还在院子里晒着呢!
「什麽?」忽然,她侧耳倾听,随即笑了出来,灿烂了这一方天地,「吾不会饿死啦!」
她无奈地和阿树又说了会话,眼见这天真要落雨连忙道别,一跃身就是十几米的距离。
她住在林子的最深处,那是谁也到不了的地方,独独她一人住着,路途有些遥远,她有些心急那些衣物,正想加快步伐却突然听见了人声。
有大人的也有婴孩的哭声。
她向来是不管这些闲事,常有人类将孩子丢至此,无人照料的孩子常常会哭上一宿,然後就突然没了声音。
这林子虽无妖怪,但狼群是有的。
这种事层出不穷,她并非无心无情,只是她与这些孩子素昧平生、毫无干系,自然也就无救助之心。
但今日,听见这孩童的哭泣,她却有种说不出的异样之感,像是有谁捉住了她的心脏,一跳一缩难受的紧。
稍稍迟疑,又望向那黑天,终究是微微叹气回身朝林子的边缘奔去。
那些衣物,大不了再洗一次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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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并不是来丢孩子的。
他们小心翼翼地向林子身处迈进,警惕着,连她在远处观看都可以瞧出那份紧张。
他们走了大约半刻钟,几乎就要到林子的中心,就在她以为他们仍要继续迈进时却停了下来。
为首的男子很年轻,一双丹凤眼像是要勾人心魂似的眨着。
他先是环顾四周,确定无任何人後再放下那孩子。
那是刚出生的小儿,一双眼还未完全睁开,只有那小嘴正哇哇大哭着,发出刺耳的声响。
那男人冷冷地看着孩子,薄薄的唇勾起一抹笑,不带任何犹豫的抽出怀中的短刃就要刺下,她心一紧,指尖一弹,将空气弹出去击上短刃,刀刃失了准头,落在孩子身旁的石子,铿的好大一声,可见那人是真要这孩子的命。
男人错愕抬头,丹凤眼对上她,她也不避讳,自树枝上跃下,裸足踏地,一双金异的眼眸眨阿眨,吓坏了一干男人。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惊恐的大喊,「是白妖!白妖!」
众人大慌,回身就逃,独那丹凤眼男子仍站在原地与她对视。
她勾起唇,艳红的唇划出绝美的弧度,让丹凤眼男子失了片刻的神。
「你是谁!」男子沉声问到,语气不善。
她不语,只是直直的望着那男人,那人全身戒备,只要她一动,他便会冲上前来挥刀。
突然远方的天响起一道雷声,她抬首望去,一滴雨水滴在她的额间,不过瞬间便成了滂沱大雨。
孩子的哭声更响亮了。
她不悦的皱起眉头,那哭声扰的她心烦,像是有锥子再挖着自己的心似的,一下一下,深刻入骨。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情感,漫漫岁月,从未有过。
无视男人的目光,她缓缓湾身抱起孩子,还未起身,那男人的刀刃便挥了过来,刀刀凌厉刀刀割人性命。
但她是谁,怎会被如此人类给伤着,几个灵巧的转身便闪过,但那男人不死心,却是缠着她不放,她被追的烦了,随手一挥,强劲的锋刃便刮了出去,将男子直直推出林子。
雨势渐大,她朝头顶处呼出一口长气,淡紫色的圆顶罩住她和孩子让雨淋不进来。
用外衣包住孩子,看了一眼,就此一眼,决定了她之後的所有。
孩子睁着圆圆的大眸,咯咯笑起,小手晃啊晃的捉住她落在前襟的一络发丝。
那时,她觉得自己捡到了一只小绵羊,软呼呼抱起来特别顺手。
她给他起了个名,叫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