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一杯又一杯的下肚,别人的下酒菜是卤味拼盘,我的却是苦涩回忆。涩得让我鼻酸想哭。
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忆那些荒唐的日子了。
回头想想,这些年以来,我不断地寻找他的替身,似乎以这个目标为生。但现在不同了,我对於上瘾的游戏,已经不复过去那麽感兴趣了。
除了因为爷爷忽然生病,让我不得不回到饭店接管职务,一方面也是实在是不想再在同个地方摔跤了。除非我能够完全除去季柏凡的影子,不然,我不想再做缺德事了。霸占一个不爱的男人,最後让他变成会劈腿的男人,我已经受够生人不断上演这样的荒唐戏码。
「我暂时不交男朋友了。」
像是早就预料到我会那麽说,陈奕廷冷笑一声,「你总算认清正版跟山寨版还是无法相比的吧?」
我锋利的眼眸狠狠扫过去,「陈奕廷,你不说话我真的不会当你是哑巴!」然後我抓起碗里的下酒菜花生米,往他嘴里毫不留情地塞进去。
有没有必要讲出我的心里话?
「许逸芃你很讨厌耶,人家不能吃花生米啦!会害我冒痘痘啦。」陈奕廷大少爷,你有听说处罚别人是用蜂蜜的吗?
我又和陈奕廷聊了其他话题,这时摆在桌上的手机传来震动。看了一下手表,是该到他打电话的时间了。
忘了从哪天开始,只要我超过十二点没有进家门,他一定会call我,然後问我现在在哪里、在做什麽。起初我只是认为他可能那天想到才打的,後来只要我每一次晚归,都会接到。除此之外,只要他打来,我告诉他我在和朋友喝酒,他就会说结束後打给他,他会来接我,无论多晚。
如果是别人,我一定会回他关你屁事,老娘想多晚回家都行!老娘不是八岁小女孩了!
可是他不一样,他是季柏凡,是摆在我心里,占有一席之地的人。
咦?我可不承认我很听季柏凡的话喔。他叫我回家就回家,也是因为他总拿爷爷这理由来压我。如果我没有理他的话,他就会说,你快点回来,爷爷还在等你。
爷爷可是病人,我又是那麽孝顺的孙女,怎麽可能让爷爷一直等,对不对?当然要早早回家啊。
「你如果是,我陈奕廷喜欢的就是女人了。」
把结束通话的手机塞进包包,我立马回过头瞪他。「你很贱,偷听我电话。」
他做出拱手姿势,「跟娘娘你学的,微臣还不及您的一半。」
我马上捏住他的脸颊,「我看你是古装剧看太多,然後皮也在痒了!」
「啊啊啊,住手住手,我的脸皮薄,不要这样捏,很痛啦。」就在陈奕廷又乱演了一些火红清宫历史戏剧的台词,来接我的计程车已经在店门口等了。
车还没停到家门口,就看得见门外站的那抹影子。
双手盖住嘴巴,留了一点空间,我哈出一口气。嗯,酒味还很浓。
当车一停妥,我立刻像是软体动物门上身,身上完全没有脊椎关节。车门开了,一只手也伸过来把我从车里扶出来。
我愉悦大喊,「啊,小柏,呵呵呵,我还想喝啦,今天喝超不过瘾的。再陪我开一瓶,好不好哇?呵呵呵。」
「你喝醉了。」
「啧,我哪有?我知道你是小柏啊。你有看过那麽清醒的醉人吗?你刚刚还打电话叫我回家啊。」
他不悦皱眉,「快点进屋去,臭死了!」
走没几步,我佯装走不稳,整个跌在地上,好在他眼明手快,拉住了我。
早点扶住我不就好了?
是,我知道我很幼稚,之前已经说过了。
就请原谅我吧,也只有使出一些小心机,我才能够偷取和他接触的机会。
其实这个招数也是我一时间发现的。原先我的确是因为那天喝得有点多,加上酒的後劲很强,真的走不好也站不稳,我靠在他怀里,他搀扶着我走上楼,一闻到他身上的香气,忍不住让我沉溺其中,不自觉放慢脚步,似乎也更醉了。
最後,我便学到,只要当我喝醉,他一定不会弃我於不顾。像是和姊妹的聚会,我喝到最後也必定会装醉,然後再让姊妹打电话给他,请他把我领回家。
而如果要能够让那天呈现的是他要来开车接我的状态,我一定会把其中一人灌醉,只要看到谁那天心情不是很好,我一定点满整桌的酒,然後不准剩下任何一杯,反正她们三个酒力没我来得强,更别提最容易醉的颜怡洁,她一杯最好解决,而佳芸小叶也是喝多就不行了。
四人聚会,其中两人或三人喝醉(我是固定成员),贴心的季柏凡,就不可能放任让我们酒醉的女子自生自灭,於是,他便会亲自开车把我领回家。但这种奥步不能常用,次数太多就很假,还是要有几次是要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