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流塵 — 選擇遺忘

午後稍刺眼的阳光狠狠撒进音乐教室里头,背对着光、程顗低声的开口。

柳柍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没来由地、心头闷的慌。

「对不起,我想先回去了。」柳柍轻声对着身旁的魏晨亦说着。

「程顗,我们是来替你庆祝生日的。」娇小女孩沉着开口。

「你、还有你在就好,连她也能找来,我难道连一个像样的朋友都没有麽?」程顗话语里满溢的不欢迎,柳柍突地觉得莫名奇妙,先是甚麽也不解释带她来这,然後又被程顗酸,委屈的很,咬着下唇,看了魏晨亦一眼,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这一出教室,柳柍就瞥见躲在墙角的田翊衾,田翊衾一脸不好意思地做出在嘴边用手拉上拉链的动作。

良久、田翊衾才讷讷开口:「柳溜,为甚麽你会说对不起啊?很少看你主动先道歉呀?再说你错了甚麽啊?」一连串的发问,柳柍只是微微蹙眉,没有回答她,拉着翊衾往自己班上走回去。

而留在音乐教室里的魏晨亦面色难看,向前走了几步,停在程顗面前:「你到底、还要再伤害几个人才够。」

「你这个十六岁的生日会快乐吗?」魏晨亦压抑着情绪,冷声道然。

程顗依旧不说话,眸里印满对「她」的思念,她真的很像柳柍,程顗轻轻扯开嘴角。

一个淡淡的微笑。

可娇小女孩却看出了他闪烁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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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顗,你很机车欸,为甚麽她们都能去我就不行?」杨恬萱嘟着嘴,瞪着眼前的程顗。

「太危险了。」程顗淡笑,拥住杨恬萱。

杨恬萱是他的宝贝,她是他捡来的珍宝,唯一曾让他以为人生这样下去就已经满足了。

「我就是要去曼谷。」杨恬萱斩钉截铁,丝毫不退缩的反应让程顗有些头疼。

「你才十四岁,不能。」

「你也才大我一岁啊!」

「不一样。所以不行。」

「我可以,而且她们也会陪着我。」

「不行,这样我有一整个月看不见你。」程顗试图用温情化解杨恬萱坚持与同学到泰国曼谷的自助旅行。

最终,她还是去了。

买了堆礼物纪念品给程顗跟魏晨亦兄弟俩,而程顗因为杨恬萱已经去曼谷才打电话告诉他她早就到了的事就臭脸了一个月,直到看见杨恬萱才稍稍舒展眉头。

「萱萱你回来了呀!唉唷你瘦啦,在曼谷是不是没吃好?来我给你做好吃的!」程顗的妈激动的抓住杨恬萱,心疼的捏捏她的肉。

「太好了!阿姨我等不及吃到你做的菜了!」杨恬萱也是饿了,手里大包小包还没放到她自个儿的房间里头,就咚咚咚跟着程顗的妈一同到厨房里忙活。

程顗看着心中一股暖意,这场景像极了他与她的初次见面。

杨恬萱是他在路上捡到的女孩子,在他国二的时候,刚补习完的他走在回家的路上,见着一个女生提着一堆行李,满脸泪痕的站在路灯下头,他走到她面前,默默递给她卫生纸、杨恬萱想也没想直接抱着他大哭。

後来才知道,杨恬萱的爸妈在香港工作,那天是她的生日,爸妈赶不回来,再加上在台湾照顾她的姑姑跟她吵了一架,於是杨恬萱收拾行李直接跑到了家外面,跑是跑出来了,但她没想到接下来的着落,幸亏遇见了程顗。

程顗把她带回家後,程顗的妈很是激动,嚷着她梦寐以求的就是生女儿,结果生的魏晨亦是男的,程顗也是男的。程顗的妈对杨恬萱好到让魏晨亦跟程顗吃醋。

那天晚上、程顗硬是逼问出杨恬萱爸妈的电话号码,打过去,是杨恬萱坚持程顗一定要让她留下来,无可奈何下,只好对她爸妈说明了她家的女儿在别人家里住着,这一聊才知道,原来程顗爸爸跟杨恬萱的妈妈是国小同学,交情好了都快一辈子了,二话不说就这麽让杨恬萱待在程顗家里。

一直在一旁偷听的杨恬萱还有程顗的妈则是开心的击掌,乐的手牵手一同去吃晚餐。

程顗回想起来,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真的捡到了个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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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心就开心,不高兴就不高兴、你管得着我吗?」程顗收起笑,蹙眉道。

「早知道,我就不带她来了,跟杨恬萱这麽像的人,这世界上还会有第二个吗?」魏晨亦落下这句轻描淡写,转身也离开音乐教室。

一片寂静,在娇小女孩与程顗之间。

「都走了你还留下来做甚麽?」程顗一脸不耐烦,他真的很需要独处。

娇小女孩没有半点被他凶到的样子:「我陪你啊。」

程顗愣了愣,随即开口:「不需要。」

娇小女孩想了想,拿出手机快速拨了串号码,她笑盈盈的对着手机那头的人说:「学长,来一下学校吧?喔,就是程顗心情不太好,嗯好,帮你们掩护啦,放心,掰。」

「你干麽?」程顗对这小家伙净是无奈。

「到後门等响学长呗。」娇小女孩挥挥手又说:「老师那边我会叫那个很像杨恬萱的女生负责搞定噢。」

「甚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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