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出竅 — 《一》楔子

这个故事,不论你信不信,横竖就是这麽回事。这一件事,我只跟你说,你不许跟别人说,一个字都不行,我爸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肯定把我往死里打,打到我妈都认不出来。

我是一个十七岁,高中二年级的学生。台湾中部五县市的第一志愿的明星高中,但是我并不是功课顶好的那一种…

上一回的期中考,我们班上有五十七名同学,而我,第55名。

一共考了十科,而我,有九科不及格。

另外,数学满分有100分,而我只考了十分。

说了这麽多,只是在说明一件事,我不是一个功课好的学生。

而我的生活怎麽样??嗯…就是一般的高中生,穿浅绿色的制服,深灰色的西装裤,白色球鞋,骑着一辆捷安特MTB上下课,而且乖乖地上下课。女人缘,趋近零。我不太敢跟女生说话,一说话,我的舌头,就会不自主地打结,平时辩才无碍的我,在那个时候,就是一个彷佛白痴的状态。

我的唯一的社交,不过就是中午跟那一群电玩动漫宅,窝在庄敬楼边边的小房间里,看着日本第一手的动漫。

用现在的话来说,我就是个鲁蛇…

故事,就是这样子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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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昌是我的国中同学,成绩很好,在我们念了高中之後,虽然还是不同班,但是我们的家住在同一个方向,所以,常常放学一起回家。

阿昌是个好学生,所以,我希望跟他在一起,我们可以有比较正面的成长。毕竟,念了高中,唯一的出路,就是考上一个理想的大学,能够出人头地,让爹娘在亲戚朋友们前,不至於怕被问到我们的状况。上一回倒数第三名的成绩,我爹并没有责备我,只是看着我,要我自己的好好地想一想。我想了一个晚上,决定把自己的游戏机给收拾到一个箱子里,用胶带捆了两圈,放在棉被後的橱柜里。

那天社团活动结束,我跟阿昌牵了脚踏车,一边骑着,一边跟他说,「阿昌,我觉得我们应该要开始念书了。成天在动漫社里混,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明天开始,都去图书馆念书吧?」

阿昌推了推眼镜,喃喃地说,「也对,离大考不到一年了,是该开始准备了。」

接着,他把手提袋里的两本小说,取出来,递给了我。

「喏!侠客行…」他把书插在我的包包里,「被你这样子一讲,我都觉得有一点罪恶感了。这两本从图书馆借来的小说,你帮我一并还了吧。」

「哇靠!你会不会太了不起了!!还敢看武侠小说!!」我把小说从包包里抽出来,漫不经心地翻了翻,然後塞到更里面了。千万不能让老妈发现,会出人命的…「明天就帮你还了!那你要不要一起来念书??」

「好是好啊,但是社团那边不去没关系吗??」阿昌问,「他们不是才要翻译新的少年快报??」

「管他的,考试又不考少年快报!!」我不以为然地说「考不上大学,什麽快报都救不了我。」

「好吧,那明天见!!」阿昌往另一个方向骑去「我得先去拿我的眼镜!」

「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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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後,爸妈坐在客厅看电视。电视上的武侠剧,让我想起来我包包里面的”侠客行”。

「我先去看书了喔…」我跟爸妈说。

「哎哟?转性了喔??」老妈盯着我看,「你今天不太正常喔…」

「没啦,上次期中考考不好,我的进度得要从头来,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我回说,「老爸没有怪我,我不能不加油…」

「这样子就对了,老爸对你有信心!!」老爸也看着我,「一步一步来,会追上去的。」

我点点头,就到我的房间里去了。

把所有的课本和自修书摊开放在桌上,这种画面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壮观。

就算把不重要的课目踢掉,国英数理化生,还是很吓人。

先从容易的开始好了。我抽起了生物课本,这是我从小最擅长的一科,几乎没有障碍。但是这次连它都考不及格,到底是问题。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复习吧…

「人体器官图!!」生物课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就是血液循环系统。什麽大循环又称为体循环,是心脏把带氧血从心脏打到身体周遭,再回到心脏的过程;小循环又称为肺循环,是心脏把无氧的血带到肺泡,进行血氧交换,再流回到心脏的过程。

我把这个大循环和小循环的过程,背了又背,画了又画,总算可以在不看书的状况下,把它完整地在空白纸上画出所有的程序与细节。

『滴!滴!』我的卡西欧叫了两声,我一看时钟,哇,十二点了。该睡了,要不第二天起不来的话,上学迟到,教官又要罚我站了…

整理我的书包时,阿昌的两本「侠客行」掉了出来。

「侠客行!」我心里嘀咕着,「之前看的是莫少聪演的连续剧,我从来没有看过原着。不知道里面写什麽。」

於是,我拎着两本小说,走进了厕所。关起门,坐在马桶上,从第一页翻起。

从谢烟客的玄铁令,小狗子喝了毒酒,小泥人的指示,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三点了…

糟了!!我得要赶紧睡了!!再不睡,天就亮了!!!那可就不是倒大楣可以形容了…

十一月,天气凉,但是我还是急得满身汗,索性就不盖毯子,让身子自然地风乾。

渐渐地,脑子似乎想沉沉地睡去,但是晚上念的人体器官与系统,和小狗子看着小泥人的练功的情节,不知道怎麽搞的,好像迷迷糊糊地变成了同一件事了。

满身的汗已经乾了,取代的,是一团不规律的热,开始在身体里面跑。但是我好累,我懒得理它,就这麽沉沉地睡了…

(未完待续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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