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
我望着郑依帆夺门而出的模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慑。
眼前的萧允琴，眼神中显而易见的厌恶、憎恨，浓烈的使我难以呼吸。
我吞咽了一口，压抑对眼前这个人物的惧怕。
——我真愚蠢。
缩在腿上的手有点发颤，但我硬逼自己假装没事。
——我真蠢。
——这……才叫真正的「恶」啊。
此刻的我就像班上的普通人一般，被萧允琴的气势吓的不敢动弹。
▲△
「允琴，需要谈一谈吗？」
臣服於她。
这是我目前唯一的生存之路。
经过中午那场战，我完全能体会邵凯宁的心境。
她还在调适中午的情绪，瞥我的眼神充满不耐。但她看在我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瞄了一眼前方的座位，示意让我坐下。
「允琴......其实我感觉得出来，你不是故意要伤害她的。」
此话一出，萧允琴不禁冷笑了一声。
「那你心肠还真好。」她冷冷的回我。
我选择忽视那句话，继续小心翼翼的说着，「毕竟她刚刚表现出来的样子，真的就像你讲的那样。」我抬起眼看着她。「只是我没有那个胆量，直接对她说出来。」
闻言，她抬起头看着我。
「我也是个很虚伪的人。」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的手有点颤抖，毕竟这是难得的实话。「所以我没办法...没办法不站在你的立场去想。我没办法对你，或对凯宁产生反感。我很喜欢你们的坦然。我很......很羡慕你们。」
——很羡慕……坦然选择当「恶人」的你。
我想起上一间学校的可怕回忆。
虚伪。
充满了虚伪的地方。
「虽然刚才说的...可能有点言重了。但我不觉得允琴你讲的有错。」我有点颤抖的道。「所以...你别再生气纠结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立场。」
「可是那些话真的是我传的。」
突然，眼前的大恶女，对我开口说了一句真心话。
「我知道。」
我也，回应了她的真心话。
「但凯宁早上对我讲的话，让我很有感触。她说就算是你传的又如何？如果没有『散播者』的话，这些谣言不可能成立。
「这样看来，允琴你也不过是做出跟其他人一样的举动罢了，不管是有心或无心的。」
我们，只是跟普通人一样罢了。
只是其他人选择站在善意，我们选择站在恶意。
但世界上随处都是「恶」。
就连看似纯洁的善良，在一层层剥开之後，却发觉只是个包装起来的「恶」。
每件事情都有正反面，而且正反面都是共存的。
其他人选择，以正面来走自己的道路……只要沾染上恶意，便装蒜、伪装、矢口否认，替自己披上善良的衣裳。
但那到头来，只显得自己更愚蠢而已。
「我告诉你我为什麽要传那些谣言，好不好？」
突然，眼前的她轻声的对我道。
「……嗯。」我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彷佛在承认自己，选择了「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