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千里佳人還 — 十九、無盡的傷痛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慕清清想笑,但是却流下了眼泪,下腹渐渐的疼痛起来,时而钝重时而尖锐,每一秒都让她想放声尖叫,可是她却只能咬住下唇,无声的啜泣。

双腿之间的湿黏温热告诉她,孩子离开她了,孕育了两个月的小小生命就这样化作一滩血,不存在了。她怎能不难过?孩子……是娘对不起你。

剧烈疼痛下,慕清清的意识慢慢模糊了,最後听见的声音是朱翠慌张的叫唤……

「你说慕清清流产了?!」

隔天一早,苏洛宁就接到消息,说在雪寒院的慕清清昨晚小产,好像是误食了红花汤,现在身子很是虚弱。

呵呵呵!她弯起唇角冷笑。这就是跟我对抗的下场,慕清清这下我看你怎麽翻身,这静王府女主人的位子终究还是归我坐啊。

不管她是怎麽流产的,只要她没了孩子就形同失去一样有用的武器,任凭她的身分或是才华美貌,都无法扭转她曾想对凤傲天下毒的行为,即使是被嫁祸也一样。

就一辈子在那枯寂的雪寒院孤老终生吧,慕清清。

「皇上,静王府就在前面了,请您先行下车。」

珠帘轻掀,一名气宇轩昂的男子稳健的下了马车,脸上的表情很淡然,虽然只穿着一般贵公子的衣饰,但气场却整个不同凡响。

一路毫无阻拦的来到了王府中央的大厅,凤啸天其实心里有点小紧张,今天来除了跟皇兄商讨公事之外,更重要的是来探望她。

这几个月过去了,她......还好吗?

这一点小心思导致他谈论时分了神,虽然有抓到重点,但眼神跟对话就感觉有一搭没一搭的,让凤傲天觉得有点奇怪,但没有放在心上。

「皇弟这边请,我已为你设好了宴席。」

一行人穿过了花廊,走过流水小桥,来到了宴席所在地,秋棠居。

两人比邻而坐,各自斟酒之後就开始随意吃菜闲聊,一旁的乐师和舞姬奏乐伴舞,一派祥和。

「皇兄娶亲也过了几个月,不知皇嫂如今可好?」啜了一口醇酒,他想起从进府到现在都还未见到她,於是随口问了句。

可这一问,却让他失手捏碎了酒杯,酒液混合玉粉在他手心流淌,而他的脸色也阴暗的可怕。

「皇弟不用担心,清儿她......挺好的。」

多麽粗鄙的谎言,从他刚刚的反应还有脸色就知道,慕清清她现在一点都不好。

「真是够了!凤傲天,早知你会这样待她我就不应该让你娶她,她在哪里?」愤然拍桌而起,凤啸天的怒气让现场沉静下来,一种可怕的寂静。

对,如果她不嫁给他,现在可能在哪个不知名的地方跟随着心爱的夫君过着平凡的日子。「......在雪寒院。」

他把她打入冷宫?!新婚没多久而已,就这样对待她,这该死的。「凤傲天!若她有半点差池,朕找你算帐!」

严厉的声调和神情,首次出现在他那张温和的脸上,让所有人震惊了,包括凤傲天。

他......难道就是瓜果节那晚的?他仔细想过,发现只有在那天晚上,凤啸天才微服出巡过,那麽两人相识也是在那天......

呵,命运竟是开了如此大的玩笑,让他们两兄弟碰上了这样一个女人......

「娘娘,喝点粥吧,您这样身子会受不了的......娘娘。」朱翠捧着那碗温了又温的白粥,在床边哄着,可床上的人儿像是没了听觉似的,一动也不动,只是默默流着眼泪。

自从小产隔天起便是这样,失神落魄的躺在床上,净是一味的流泪,话也不说,人也慢慢枯黄消瘦下去,空洞的眼神失去光彩,美丽依旧,只是颓废了。

朱翠除了守在她身边劝她、照顾她之外,其他真的无能为力。

「清清!」破旧的柴门被粗暴的撞开,一名年轻男子就这麽闯了进来,脸上的焦急之色清晰可见,但腰间的玉佩泄漏了他的身份。

耳边似乎听见了其他人的声音,慕清清僵硬的转过头去,望见的却是一脸悲痛的凤啸天,他清澈的眼神一如那天晚上,像个与世隔绝的空灵少年,如今他的眼里却映着她、映着疼痛。

「皇上……」乾枯龟裂的嘴唇嘶哑的喊了声,这声呼唤让他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就是给她一个拥抱,深深的抱着她。

他的怀抱相当宽厚温暖,有着好闻的气味,被他拥着似乎连天塌了都不怕。在不断被伤害的日子里,她第一次感到安心,非常安心。

原本乾涸的眼角又涌出泪水,相较於之前的默默流泪,这次她是放声痛哭,哭得撕心裂肺,让听见的人都感受到那种浓烈的哀伤。

「带、带我走……我不想留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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