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的中午,吃饭的钟声响起,老师匆匆忙忙地交代完一些小事後就抱着一大堆资料回到办公室准备开会了。
「苏姐──我不行了……」一颗脑袋瓜就这样横躺在苏若苒的桌上,好像还隐约可以看到他出窍的灵魂从大开的嘴巴飞出来,看来他没能战胜那群可怕的「爱意」啊!
视线回到许殷辰......他更可怜......
「你很逊欸!李恩佑。」小苒倒是有大姐的样子翘脚斥责李恩佑。
「话说啊,恩佑你为什麽要叫小苒『苏姐』啊……」这件事从我刚从他口中听到「苏姐」的时候就介意很久了,明明都是同一辈的。
「因为打赌……」李恩佑用泛着泪光的大眼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指着苏若苒控诉:「有一次我们在社区的公园爬单杠,然後苏姐就说要赌东西比较好玩……」
「……但那时候我们都还小,身上没钱,後来决定以计时的方式,最慢到对面的就要叫赢的『姐』或『哥』!」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恩佑:「你是男生,爬单杠这种费力的比赛男生应该比较擅长吧,怎麽会输小苒?」
「她就是用这个理由,说她要先爬再换我,结果谁知道她爬的时候留了一大堆手汗在铁上──结果上面全部湿湿滑滑的,有够恶心,而且我根本没办法移动呜呜呜……」他一边说还一边看着自己扭动的手指,露出想哭的表情。
「噗哧!」他的语气和动作令我不禁笑了出来。
这般的阴险狡诈果然是小苒会做的事,要怪就只能怪李恩佑没有先想过他的对手是谁。
「拜托──是你太逊好吗?」苏若苒耸肩。
聊话到一半,就看到风纪跑到台上,用力地拍了几下讲桌,催促那群女生去吃饭。
等到那群疯狂的女生都走了,只留下许殷辰无力的在桌上收拾那堆叠在桌上的礼物和情书後,我就结束了对话,走回座位。
「欸,你放学要不要一起去吃冰?」
他先歪头想了一下:「这是约会吗?」
「你自我感觉良好喔,谁要跟你约会,是李恩佑要约你的啦!还有我跟苏若苒都会去。」我摆摆手。
「可以啊,我今天没事,放学就去?」他又习惯性的推推眼镜。
「对。」
传完话後,我快速的把午餐吃完,接下来又被刚开学的杂事忙得不可开交,没有什麽机会再对话,班上散发的汗臭味直到放学都没有停歇──这就是我超讨厌夏天还没有冷气吹的原因之一。
◎
放学後,我们四个人往冰店的方向前进。
「我说啊……也太热了吧……」小苒说完就往路旁的休闲椅坐下,阵亡。
「苏若苒,我看你这样迟早有一天会堆积三层脂肪在你的肥肚上。」许殷辰停下脚步,递给小苒一瓶水。
「就在前面了啦,再撑一下。」说完我就往前面的马路走过去。
因为另外两人也跟上了,所以小苒也不得不再度站起来。
「靠!」不用怀疑,这句话不是本姑娘说的,是李恩佑。
至於骂如此不雅的词汇原因是──店门口的队伍绕了三横排,而且那还是领餐的队伍,点餐叫到78号,而我们拿到的号码是135号!!
「喂,我们不要吃好了。」许殷辰拿出白色手帕擦了擦一直滴不停的汗水。
「……赞成。」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都已经走到这里来了,至少做一些比较有意义的事在回去吧。
大家沉默。
直到一个人说话:「要不然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我们同时将视线转到说出这番话的人身上──李恩佑。
「我家在附近,有一条小径通往山上,我小时候常去喔。而且那边有很漂亮的风景,也不会热。」他得意洋洋的比手画脚说服我们。
「可以,反正现在也不能吃冰了。」许殷辰首先投出赞成票。
「恩。」
「OK」
「那就跟我来吧!哼哼──」他挺起胸膛跨步往另一个方向走。
他带我们拐进了一条红砖小径,走到一个石阶提前。
「还真的勒,真亏你这个粗线条能找到这种地方。」苏若苒说出了好像不是称赞的话。
「要不然假的喔?」他翻白眼,「你等一下绝对会大吃一惊的,哼!」李恩佑生气的瘪瘪嘴,带头往楼梯上面走。
在爬着一阶阶的阶梯的时候,栏杆旁的景色渐渐变成绿油油的一片片茂林,往後眺望,远远的还能看见刚刚大排长龙的冰店。
「哇──」我摀住嘴发出惊呼声。
「这还不是最厉害的呢,走这边……喂!苏姐你在干嘛啊……」李恩佑原本得意的脸一转过来就变成无奈的面容。
苏若苒坐在一旁的阶石上,装做悠哉的开口:「其实啊,这里的景色就很美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又说:「说实话,我对山上的风景没什麽兴趣,你们一直急着看华丽的美景,都忽略了这种小地方,你们难道没听过:『万物静观都很美』?」
她很有深度的说出这种诗人会说的话,只不过汗如雨下和红扑扑的脸已经暴露她不想走去山上的真正原因了。
「……喔,好。那苏大姐就留在这里吧。」李恩佑转回去。
「小苒,你真的要在这里噢,要不要我陪你?」我走上前。
「不了,我就在这等你们。」苏若苒说完就从书包拿出了一包饼乾来吃。
「你真的真的很像猪欸......」许殷辰瞄了一眼她的零食後也转回来,走了几步又像想到什麽一样,停了下来,回头推了推眼镜说:「还有你说错了,是『万物静观皆自得』」
「……要你管。」
◎
现在正值黄昏,可以看到橘红色的染料沾染着整片天空,风吹上来已经没有刚刚的闷热,而是带有点秋气的凉爽微风。
「这里喔。」李恩佑踏上这段阶梯最後一阶,往右边的小路走过去,许殷辰则是止步,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後也跟上。
太阳就快下山了,虽然还没有到全暗那麽黑,但还是有点看不清。
李恩佑带我们走进的小道越来越窄,到最後我们三个人全部挤在一团。
「还要多久啊!」由於我是站在最後面,所以我有些许的提高音量。
「快到了。」李恩佑说。静了几秒又发出声音:「欸,小辰,你不要一直挤我啦!」
「是尤茗毓在挤,不是我。」
「後面很黑欸……」我说完又走得更快了一点,但谁知道李恩承突然停下:「到了!」
「呜噗!」我直接撞上许殷辰,他身上……有一种巧克力的味道。
「呃……对不起。」我退一步,马上道歉。
奇怪,我最近怎麽衰事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