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凛抓住我的左手腕,把手上的手环、手表扯掉,她举高我的手腕在我眼前,「看清楚了吗?你自己割的,你自己寻死的,你以为那些首饰遮掩的了疤痕吗?我看得很清楚,还在淌血呢!」
我愕然的看着凛凛,凛凛流下两行泪水。现在她的模样,精神失常的样子,就像前几年的她一样,我不知道为甚麽她会这样,那时候项宇豪只说是精神压力大而已。
「凛凛,你、你还好吗?」我怯怯地问。
「雨澄,你不痛吗?流了好多血……好恐怖、好恐怖。」她抓着我的手腕缩在墙边,身体不断颤抖。
我突然明白了。
原来是我,原来,她会这样是因为我。
我心慌的不知道该怎麽办,急到哭了,只好拿出手机拨电话给项宇豪,对方一接起来我就说:「项宇豪你赶快来,凛凛不知道怎麽了,她一直缩在墙角,身体一直颤抖,我、我不知道该怎麽办,你快点来……快点……」
挂上电话後我抱住凛凛,「凛凛,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迟了那麽久,我才知道那是因为我……是我害的。
电铃一响我马上冲去开门,项宇豪把她抱到房间床上,之後我才发现项宇豪还带了个医生来。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断想着凛凛说的那些话……她,是不是害怕我伤害自己?她很害怕吧。
一看项宇豪和医生走出房间,我立刻站了起来,他们讲了一些话,临走前医生跟我点个头才离开。我回头,看着项宇豪,像用眼神在乞求他告诉我到底怎麽了。
「凛凛她……好像睡着了。」项宇豪笑了笑,「干麽这样看我?」
我双手握紧拳头,用力吸了一口气,「凛凛、凛凛她是不是因为我才这样的?她是不是……害怕我伤害自己,才会那麽不安害怕?」
「张雨澄,你想太多了,她──」项宇豪话说一半,我就插嘴:「不然呢?不然她为甚麽要一边颤抖一边哭,抓着我的手腕说在淌血?她还记得,难道不是吗?是我伤害了她,对吗?」
项宇豪一时语塞,看他解释不出来的样子,我胸口莫名一紧,像有人正揪住我一样,好难受,好痛苦,呼吸也好急。
「为甚麽要骗我?为甚麽当初不直接跟我说就好?为甚麽你要瞒我?」我蹲了下来,抱头痛哭,觉得全世界都在旋转。
他跑到我旁边膝盖点地,抱住我,「对不起,雨澄,我只是不希望你难过或是自责而已。」
我回拥他,下巴顶在他肩膀上,眼泪全沾上他的衣服,「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而我却这样对待她……我伤害了她,你懂吗?是我害她变成这样的!」
「对不起,我不该隐瞒你的。」他摸摸我的头,像是在安抚我,像是在安慰一个大哭的孩子。
我觉得这样的自己好差劲,除了哭,甚麽也不会,只会哭,只会难过,只会要别人安慰自己,只会自责……突然觉得自己傻的可以,是我害的。
「张雨澄,所以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项宇豪在我耳边沉声说:「所以你,不要觉得死一死比较洒脱……不要再这麽觉得了,我会很难过的。」
语落,我哭得更大声,我哭得更用力,哭得更精疲力尽。
我的生命缺少以哲,就像缺了一角,怎麽也拚凑不了,那时候我想,死一死,难过的就不会是我了。
终於,不会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