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9年4月21日,鹈鹕号和运奴船历经艰辛抵达了哈瓦那,迎接船队的是岸边徐徐吹动的椰子树,还有一个充满活力正在大兴土木的新兴城市。
「终於到了!!!」船员们争先恐後地冲到船首,对着陆地兴奋的大吼大叫。
「哈瓦那!哈瓦那!!!新大陆!!!」没有远航过的人不知道五十多天看不到陆地的恐慌,重新脚踏『实地』的那刻,好些个七尺昂扬的大男人都忍不住流下激动的泪水。
「没见过世面的家夥,哼。」韦瓦为首的西班牙籍船员不论何时总要说几句话来自擡身价,显示一下自己见多识广、经验丰富。
其他人也习惯了他们这个臭毛病,不理便是,一群人按奈住性子等船长发话,一个个眼睛贼亮,满满刻着希望弗雷德快快放他们上岸的期待,酒馆、美女、大块肉、呀呼!
弗雷德没有立刻下令靠港,而是在了望台上用望远镜查看港口了半晌。
「船长!怎麽了?」莫尔敏锐的察觉到弗雷德的神情并不是很放松,为什麽,不是到新大陆了?
「转舵,绕过前方那个海角。」弗雷德收起望远镜交给大卫。
大卫接过後看了看,看不出端倪,但弗雷德这麽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便踢着一干乐疯船员的屁股指挥他们操帆转向。
「啊―――为什麽―――船长―――!!!」哀声震天。
「少废话,快转舵!」大卫喝斥,手中的鞭子咻咻甩了两声,大夥立刻噤声,收敛起失望照章办事旗号也打给了後头的乌特知悉,两艘船利落的划了个优美的弯,向北方驶去,因为是顺风,一下子就越过海角,消失了船影。
他们不知道自己转向後不久,三艘西班牙大帆船从南岸驶出,在港口前绕了一圈似是气愤或是示威,对空开炮数十巨响,最後停泊进了哈瓦那码头。
绕过哈瓦那北方的海角後,弗雷德指示一路向北,在多航行了半日後,左侧出现一个小村落,船队就在那里靠港。
如果哈瓦那是加勒比海的一颗珍珠,这个无名村庄就连海藻都构不上,等级落差太大,船员们彷佛从亢奋的云端坠落,每个人表情都奄奄的。
弗雷德不为所动的命令半数船员坚守鹈鹕号,半数船员可上岸歇息,两班轮替作适当的补给,也要求乌特的运奴船做相同的安排,并且严禁在他发话前,让任何黑奴露面,乌特知道弗雷德这方面的谨慎,忙不叠地传令下去。
弗雷德似乎不是第一次来到无名村落,和村长一阵寒暄後很快的就租借到村里唯一一辆马车,还找到一个年轻西班牙人当车夫,由莫尔、瑞克、乌特陪同,四人由陆地向南前进。
少了加勒比海海风的清凉吹拂,内陆高温湿热,四周都是原始的丛林草木,车夫胡思小心的驾驶马车走在狭窄的泥路上。
「不能快一点吗,天黑前我们想到哈瓦那。」瞧着速度,他跑得都比马车快了。
「先生,不是我故意耽误时间,实在是这丛林随时都会有野兽跑出来,冷不防就窜出头鹿或狐狸什麽的,我们村里的史密斯大叔就是撞到熊,不仅马车毁了,两条腿也断了,现在还躺在床上呢。」胡思一边警戒一解释道。
「那天黑前到不了哈瓦那,要露宿野外岂不是更危险。」瑞克不放松的催促。
「好了,不要催,该什麽速度就什麽速度,这里不是欧洲。」弗雷德打断还想添把柴火的瑞克。「在新大陆必须时时谨慎,不止野兽,也有可能碰到突袭的印度人土着,刀枪无论何时都不能离身。」
「诶,还是巴萨船长有见识,确实要小心印度人,那些未开化的野蛮人一身红皮肤,个个嗜血残忍,听说还保留着很多毛骨悚然的习俗,史密斯大叔说他年轻曾亲眼看过印度人在丛林深处的祭坛举行活人献祭仪式,那可不只是恐怖两个字了得。」胡思再同意不过的打开了话匣子,绘声绘影的描述他听来的故事。
「野蛮人打仗喜欢抓活的,然後不辞辛劳的把战俘拉回部落举行献祭,献祭过程还十分讲究,先把人绑在高高的祭台,四肢压好,然後由穿戴着各种黄金饰品的祭祀剖开战俘胸膛,活生生的挖出还在跳动的心脏,心脏放在器皿里供奉给他们的神明,还在抽蓄的屍身则从顶端的祭台抛下去,屍体一路滚下阶梯,鲜血就像地毯一样沾满了每块石阶,而抓到战俘的野蛮人等在祭坛下,高高兴兴的把屍体领回家肢解分食,亲朋好友都可以一起来吃,啧啧,怎麽样,光听就不寒而栗吧,太野蛮了。」
「再怎麽野蛮还不是被科尔特斯、皮泽洛打得落花流水,祛。」瑞克的不屑里带着一种英格兰式的遗憾,如果是自己的祖国发现新大陆,英格兰人也可以前仆後继的成为『征服者』,国人中也会出现他们的科尔特斯、皮泽洛,高举着火绳枪打下大好山河,然後运回数之不尽的真金白银!
「呵呵,那倒是,未开化的蛮子再怎麽样也敌不过科尔特斯、皮泽洛提督手里的圣剑,上帝将光照耀在这片大地,就是要我们西班牙教化征服这些黑暗子民。」胡思听不出瑞克的英格兰心思,迳自挺起胸膛为他的西班牙荣光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