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有一天体育课,苡茜与毅茹两人坐在一起没有参与活动,苡茜是因为身体不适,毅茹是因为脚扭伤。
「……其实,我觉得那个人……也不是那麽差……」苡茜率先开口,她用着委婉的话语说着。
「……你是说……『他』吗?」
「嗯。」苡茜简短地回答,随着毅茹沉默许久,似乎在沉思什麽,随後又问:「怎麽说?」
「可能因为相处过後觉得不太像传闻中的那种人,毕竟很多事情都不能听单方说词,不是吗?」
闻言,毅茹轻笑起来,「真像你会说的话。」语毕,苡茜皱着眉,觉得对方将她的话语当玩笑,「哼!这是女人的第六感好吗?我敢打赌绝对没有错!」毅茹依旧笑着,然後点点头,「好好好,你的第六感很准,行吧?」苡茜向对方吐了舌头,决定不理她,她将头埋入双腿间,闭上双眸。
……女人的第六感吗……说实在话,我也不相信。
殊不知道过了几天,苡茜整天都打打闹闹的度过,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对吴卿翔的情感,他们不能说是红粉知己,也不能说是熟悉的陌生人,可能介於两者之间,因为两人除了彼此的名字、个性、电话之外,什麽都不晓得,彷佛都明白不能跨越那条界线,所以他们都守着自己的本分。
他们从未一起出去过,顶多在校园相遇的时候叙叙旧。
她油然记得曾经有一次她偷偷翘课,正好看见他的身影,两人便一起躲在B栋的教室里。
「你都这样子正大光明的翘课吗?」苡茜靠着墙壁,由於教室未开灯,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你觉得呢?」他勾起一抹笑容,随着时间流逝,她发现他并不像传言中的沉默寡言,反而十分风趣且喜欢吊人胃口,苡茜并不意外这个答案,只是展颜一笑,用手肘撞了撞他,「就爱吊人胃口。」
「错了,」苡茜不禁困惑地望向他,然而他先是停顿一下,脸上的表情难以言喻的沉重,第一次看他这般严肃,苡茜也开始紧张起来。
「只吊你的。」他轻笑出声,似乎嘲笑她容易上当,她当下红了脸,粉拳揍在他身上,「就知道戏弄我!」
还未触及他的人,他便紧握住她的手腕,道:「欸,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怎麽样?」
「好啊。」毫未任何犹豫,她点头答应。
随後她随着他的脚步走着,两人一同翻墙离开校园,下意识吴卿翔拉住他的手腕,然而她却也没甩开。
究竟是为什麽呢,总觉得对於她来说,他很特别。
殊不知过了多久,他带她经过无数的街道,接着走着弯弯曲曲的小巷,随着人潮越来越少,她不禁也开始困惑他要带她去哪里。
当他走进看似阴暗的森林里头,她心里下意识胆颤,却没有阻止自己的步伐,她想知道,他会带她去哪里。
直至到终点,她着实被眼前的景象所吓着,虽然空间不大,但是这种悠悠的氛围却是令她十分喜爱,周围被满满的植物所包围,他们在里头不显眼甚至显得渺小,眼前一大片花海使她惊叹,满满的玫瑰与花香绽放了整个花园,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玫瑰花,如此数大的场面还是头一次看见。
随後,吴卿翔带领着她前往去不远处圆屋顶式的希腊小建筑,里头有着贵气的摇椅,椅上那精致的花纹显然是为了女性所设计,不,应该说,这空间本身就是为了女生而存在。
它完美了女生所有的渴望与不完美,没有女生不会爱上这个地方!
「……你怎麽知道这个地方的?」她有些木讷地坐下这摇椅,眼神充满着惊奇与喜爱。
「上一次无意间发现的,你看,很美吧?」对於她所问的话题不以为意,对方只是望着四周,勾着一抹笑容说着。
「……很美……真的很美……」苡茜点点头,仍然屏息地看着这一切,「好喜欢……真的好喜欢这里……」
「如果你喜欢,下次再带你来。」苡茜笑着点头,她望着周围的美景,心里莫名的情感突然浮出,她忽略这个情感,选择忽视。
一抹淡淡的爱恋,她视而不见的下场——
只是陷入更深的渊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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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苡茜回去学校之後,已经是快放学的时候,虽然她也想过乾脆直接回家,但毕竟东西都在学校,这样还是不好。
如今想一想,才惊觉真正跟吴卿翔单独两人出去还是头一次,但也发现,就算怎麽单独也是牵扯不了学校。
毕竟如果不是身穿制服,他们也就未有所联络了。
她一进教室,她便感受到班上凝重的气息,她不禁打了冷颤,她望着自己的座位,只有自己的座位是凌乱不堪甚至被推倒至地,就连抽屉的东西都洒散出来,她困惑不解,但班上每个人仍然视若无睹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好像这件事情从未发生。
……也许是不小心的……吧……
心里一阵不安,想起以往不堪的回忆,该不会……又要重蹈覆辙一次?
……不会的……不会的……
她胆颤地走向自己的位子,每一步伐都显得如此难堪,随後当她到了自己的座位将地板的东西拾起并将桌椅搬好。
这一连串的动作毫无任何人要帮忙她。
此时有些人纷纷离去,他们背着书包连看她一眼都没有,如此绕过她的身旁,一阵冷风吹得她刺骨。
她紧握着拳,只觉得眼眶泛红,随後一道声音像是解救她般,她带着期望回眸,「苡茜,」她望向品希,然而她淡漠地看着她,眼底复杂的情感使苡茜看不透,「等下记得跟老师解释,她很生气。」语毕,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心凉,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能怎麽形容。
为什麽……为什麽不帮她?
明明以往班上有人翘课都会帮忙掩饰过去,这次他们都没有帮任何忙,为什麽……她做错了什麽?
她咬紧下唇,随後,她感受到旁边有人停下脚步,她仍然垂着头,「……不走吗?」从语调听明显是晓蜜,她口气中有犹豫、无奈、惭愧,更多是苡茜摸不着的情感。
「……不想回去……」
苡茜抬眸看着四周围,发现仅剩她和晓蜜两人。
「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吧?」随後,晓蜜大步地走向她,扯了一下她的手,道:「走,跟我回去。」语毕,苡茜哽咽地问:「……是回去……那个家?」闻言,晓蜜先是愣了一下,随後撇过头,「……不然呢?」
「……我可以……不回去吗……」苡茜垂下眼帘,第一次这麽想逃避事实。
「苡茜!你在逃避事实什麽?若你真的不能接受就装做没有看见没有听见没有发现不就好了?」晓蜜的话语打动了苡茜的心,最终苡茜沉默不语。
不久,苡茜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原先是不太想回去,由於晓蜜决定陪她走这段路程她才答应,「……对不起……还让你陪我……你一个女孩子晚上回去明明也有危险……」
「没事啦,我比你坚强多了,别看我这样,其实还是有些自卫能力。」晓蜜给她一抹大大的笑容,像是要给苡茜放心。
经过这一件事情,苡茜再次明白自己的抗压性十分低,可能经过种种的事情让她近日几乎禁不起任何刺激,可能是因为有过往的不堪回忆,亦可能……来自母亲的遗传。
到家里附近的巷子,苡茜跟晓蜜拉拉扯扯许久晓蜜才妥协,最终还是不放心地望着她,直至晓蜜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苡茜才拖拖拉拉地走进家里。
站在房子外围她停下脚步,望着这金碧辉煌而令人屏息的房子,她一直都明白育杰家里应该是挺富有,虽然现今他自己搬出来住,但就连住的地方也十分令人惊叹。
……家……这对於他来说是一个家,但……是她的家吗?
他们会同居到什麽时候,毕竟他们不是家人,这样子的同居生活若在哪一天他们彼此发现不合适,甚至发现对於对方的情感不再像起初那般热恋,我该如何是好?
随後迈开步伐,待到门口,原先要拿钥匙开门,越是接近钥匙孔手却越是颤抖。
『……苡茜啊,你生下来就是一张贱嘴脸,我看你的人也差不了多少。』
『废物,才是你的名字吧?』
她抿着唇,眼眶不自觉地泛红,接着她摀住唇不让自己的声音发出,只能无声地流泪。
她蹲下来将头埋在身躯里,她始终不敢往前踏一步,顷刻,门被人打开,然而她惊恐地抬眸,脸上还有着泪痕,育杰诧异地看着她,才惊慌失色地将她从地上扶起,「你在干什麽?为什麽不进来?」他感受到她身上的冰凉,赶紧拿被子出来盖在她身上。
她窝在沙发上,显得十分弱不禁风甚至憔悴,她咬着下唇靠在育杰怀中,最终哽咽地道:「……对不起……」
她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僵硬,她又重覆了一次,「……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紧紧捉着棉被,控制不住地反覆说着这句话,随後育杰搂住她的肩膀,道:「……没事的……没事的……」
那一晚,她反覆听着育杰喃喃自语着,在他天籁般的声音中沉睡,「……你听不见……看不见……从未发现……」
「祝你什麽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