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澄想了好多种可能性，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仅仅因为李悠岚的一句话。
「……为什麽？」不晓得用了多少勇气，她听见自己这麽问起。
李悠岚无奈笑笑，而後反问：「我先问你，为什麽做出那麽危险的事情？」
闻言，方若澄愣了愣，仅是望着对方，却一言不发。
「我知道你做了什麽。」李悠岚伸手握住了方若澄的手，冰冷的温度让他叹了口气，「我不会问你原因，我只是想知道，你曾经後悔过吗？」
「不後悔。」方若澄垂下了眼帘，语气有些哽咽，「为了你做出的决定，我从来没有感到後悔。」
「这就够了。」李悠岚觉得自己心里的担忧消散了，这一辈子，他不管还剩多久时间，他只想拿来陪方若澄。
「……什麽够了？你要我突然面对这种事情，我要怎麽去想！」方若澄简直急了，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是什麽大事，大事是李悠岚要成为幻魔，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悠岚勾起苦笑，出点力就把方若澄拉入怀中，并在她耳畔说着像是誓言般的词：「我也一样，不曾後悔。」
一样为了她，他能做出任何事情，尽管是要了他的性命，只要能看到方若澄好好的，就好。
靠着保健室的门，白天夜总觉得听了好多不该听的。於是，他又给莫洵打了电话。
「怎麽了？」莫洵觉得有点好奇，毕竟他不久前才挂掉电话而已。
「我觉得有点尴尬。」白天夜发自内心的跟对方碎碎念，「我觉得你一定会问我为什麽，所以，我直接跟你说。」
莫洵觉得很莫名，不过还是挺搞笑的，「你说啊。」
「之前，我们应该讨论过那个……我忘了。」白天夜说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一时间想不起来，闻言，莫洵不自觉笑了出声。
「想好在提啊！」他语气带笑的建议对方。
「不管。」白天夜否决了对方的建议，迳自说了下去，「我觉得……果然若澄跟悠岚都是怪人。」
莫洵被对方的话勾起好奇心，他便开口询问对方：「怎麽说？」
一时间想不到怎麽比喻的白天夜，沉默了很久，在莫洵忍不住开口的时候，他才出声：「……试问，你会後悔吗？」
「後悔什麽？」
「关於，照顾我这件事情。」
白天夜说得很明白，从刚开始到现在，莫洵从来没有弃他於不顾，甚至有的时候把他看的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说实话，白天夜没有很喜欢这样，那种感觉就像──莫洵将重心都放在他身上。
这是有压力的，不可忽略的压力。
「不会。」意料之中，莫洵答的很果断，「一点後悔都没有，如果你非得要我解释起来，是我对不起你。」
「你总是说这种话，却没有一次愿意跟我解释。」
「你这是在跟我理论、还是在跟我吵架？」
白天夜头一次被对方的问句问倒，差点直接挂掉电话，这一点都不符合他的作风。
见对方一言不发，莫洵接着道：「看来都不是。我也说了，你总会知道，虽然你大概听这句话听得起疑了。」
「没有。」白天夜否定了对方的话，「我不会对你起疑。」
「那还挺安慰的。」莫洵笑笑，这话他听着，总觉得心情真好，「所以，你打给我到底是为了什麽？」
被这麽一提醒，他终於想起了正事，「虽然，我很不想这麽说……但是，若澄有问题、悠岚也是。」
莫洵实在不想在这时候附和对方，虽然他自己也觉得方若澄有问题，不过李悠岚能有什麽问题？李悠岚最大的问题，就是他是渣男。
「怎麽说？」莫洵决定先问清楚再说。
「我……」仅仅说了一个字，他又犹豫了起来，毕竟，他们两就算真的有问题好了，也没有伤害过他，甚至帮助他。
白天夜学习之所以顺遂的原因，大部分都是方若澄跟李悠岚帮忙得。
大概猜到对方在想什麽的莫洵，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别说好了，反正，在你看来，他们都不是坏人吧。」
「……恩。」
「方若澄确实有点问题。」莫洵提出了这件事情，白天夜自然是有些讶异，「也许她是无害的，不过，最好还是搞清楚她真正的身分比较好。」
「……蔚程那边，你不能确认吗？」白天夜实在很不想自己处理这种事情，他不想做出这种调查朋友的事情，那样感觉很差。
「如果他愿意说，早就说出来了。」莫洵知道对方的顾虑，可是，他也有自己的顾虑，「我也想相信蔚程，可是，在这种时候却都将矛头指向我们最亲近的人，我们能怎麽样？」
「我不想。」
「难道我就想调查蔚程藏着什麽了？」莫洵有些无奈的说道，「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做调查方若澄的事情了。」
「我知道你很挣扎，只要是人都会有这种感觉，毕竟，这就像亲手将友谊开个洞那样。」
白天夜当然没有被说服，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所以他问了最後的问句：「非得这麽做吗？」
「必须。」
终究，还是得向这个世界妥协。
＊
那天过後，李悠岚还是像从前一样，除了样貌的些许改变，个性上依旧是那样欠揍。
白天夜也调查起了方若澄，当然，进度特别慢，毕竟，他一点都不想认真干这种事情。
「我想吃可丽饼！」放学钟声刚响起，方若澄就急着朝他们喊道。
被点名的两人互看一眼，非常有默契的异口同声的回答：「我今天有事。」
方若澄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怜，想吃点东西都没有人陪。
所以今天，他们三个人分开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方若澄自然是去买甜点、白天夜陪着莫洵去做例行检查，毕竟莫洵的身体情况还是那样诡异。至於，李悠岚则是到了王宫的地下坚牢。
「来来来，在这呢！」红缨蹦蹦跳跳的带路，很奇妙的，竟然完全没人发现。
到了目的地，李悠岚眼前出现了一个整体白得像鬼的女子背影，此时，红缨喊了对方一声：「寻幽，有人找你！」
被喊到名字的寻幽，回头一看，差点没把吃到一半的布丁给丢地上。
「李悠岚？」寻幽瞪大了眼睛，简直不可置信，内心飙过了无数脏话，当然，是对红缨那死小鬼。
到底是谁给红缨的勇气，让她明目张胆的带人过来的啊！这孩子到底是谁教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