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傻瓜,你的身边还有我
这些年来在我听过许许多多的故事,不管最後它的结局是什麽,我仍然很用心地把它写进笔记本电脑里,记录着它的曾经,曾经的存在感。
然後有人问过我,「烟雨姐,你的故事呢?」我叹了叹气,只觉得心里苦不堪言,望着屋外滴滴答答的雨声,缥缈的声音就连自己都听不见,「我的故事太长了。」
窗外的景象渐渐在视线里淡去,另外一幕往事却像幽灵一样,渐渐浮现,在脑海中越发清晰,思绪不知不觉飘到以前的某个夏天。
记忆中的丁程鑫是在我8岁的时候踏入了我的生命里。
我依稀还记得那时候他很高冷,很冷漠,不管周遭亲戚怎麽和他打招呼,他仍旧是那副冰冷的模样,那双眼眸尽是看不尽的深渊,谁能够想像得到,这是一个年仅10岁小男孩所散发出来的气质?
[雨儿,这是你程哥哥,来打招呼吧!]这是爸爸从国外公干回来後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他说,这是我的哥哥。
我还记得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笑容深不见底,笑得那好看的媚眼都舒展起来,笑得嘴角都会不自觉的往上扬起来。
那时候的我,并不懂事。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我的心中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我的爸爸被他抢走了。他和爸爸并肩站在一块,爸爸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我和爸爸的距离仿佛有一条河这麽远,爸爸,明明爸爸就站在我的面前,可是他却用那般生疏的语气和我介绍说,他是我的哥哥,要我们以後好好相处。
我看着那个所谓的哥哥,他正在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仿佛可以看见他正在嘲笑着我,不知道是为了什麽事情而露出这种表情,但我可以很肯定的是他正在嘲笑我,而且正在朝我吐舌头。
小时候的我并不像现在一样,很能够沉得住气,在我肯定那是嘲笑我的时候,我赌气地看着他,然後坚决地说,[不要,我不叫他哥哥。]
但那时候爸爸的笑就更加的深,他回过头对另外一个女人说,[这年头小孩子就这样,过阵子就没事了。]
然後他身旁的那个女人就会一副很无辜的样子看着妈妈,一副女主人的气势瞬间开启,我听见她在命令妈妈,她说,[姐,这个家我还不是很熟,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些行李拿到传志哥分配给我的房间去?]
只是妈妈什麽都不会为自己争取,我看见她默默地为那个女人拿起沉重的行李,然後走上楼梯,渺小的声音从她的嘴里发出来,[我带你去看你的房间吧!]
而那个女人却是更加的嚣张了,她指了另外一堆行李,然後开口对妈妈命令道,[这些是我儿子的,麻烦你也替我搬上去吧!]
我看着那个女人,一下子没能够沉住气,马上又是跑又是跳的到妈妈的身边,用力扯过那些行李,当时也没能顾及这行李的重量,就把它推下楼梯,然後用自己的小手牵着妈妈的大手,朝那个女人大喊,[你爱拿不拿那是你的事情,别指使我的妈妈!]
那一刻我明显感到妈妈的手在发抖,然後她的眼睛闪烁着泪光,却仍旧隐忍着,她说,[雨儿,不能没礼貌,乖,和阿姨道歉。]
不知道是遗传到谁的性格,当时的我很坚决地拒绝了妈妈,心底里一直有把声音在唆使我说[不要。]
然後我看着楼下,他正在看着我,这次我感受到他看着我的眼神多了几分的藐视,多了几分的不削,好像是在饥笑我说[柳烟雨,你就这点能耐吗?]
我更加努力睁大眼睛,用坚定无比的眼神看着他,想要用眼神告诉他,[你爱看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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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大年初一的那个晚上,我在外面听到了关於他的种种谣言,那时候的我心想着也许我只要把这个谣言说出来,以後就不必再看到他了,所以我大摇大摆地站在他们的面前,然後指着他,大声说道,[我知道他的名字!他的名字是野种!]
但是结果并没有我想像得好,他没有被赶出家门,我没有被称赞,我有的就是承受了爸爸的那一巴掌,那一巴掌火辣辣的,疼得我的眼泪都毫无预兆地流出来。
他的神色在听见我说野种後很不好看,那双好看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然後我当转过头看见他的时候,我再次看见他那个嘲笑我的眼神,然後我再次看见他朝我吐舌头,而我的心情,一下子就郁闷到了极点,哭得也就更加的凶猛。
那一个晚上,我带着极其不开心的心情钻进了被窝里睡着,我察觉到有个人走进了我的房间,坐在我的床边替我盖好被单,然後贴心地把披散在我眼睛前的刘海夹在耳朵旁,柔声道,[傻瓜,我叫丁程鑫,不叫野种。]
莫名的,那个晚上,我竟然睡得很安稳,不是被噩梦惊醒,也不是被人吵醒,而是一觉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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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身就长得很好看,每个邻居见到他不是带他到处绕绕,就是往他的手里塞一大堆的零食,然後每每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就会不耐烦地唠叨道,[都说我不喜欢了干嘛还给我啊?]
而我,总会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抢走他手中的零食,然後不客气地打开一包零食,大口大口地往自己的嘴里送去,嘴巴因为塞着零食的关系,说话有些含糊不清,[鞋鞋你啊,]顿了顿,又开口道,[哥哥。]
女生嘛,在这种时候谁都免不了会害羞,这一句话才出口,我就马上往房间的方向钻去,然而没被我看见的是,全程一直都是维持这一张没有表情的脸的他竟然微微扬起了嘴角,然後一直盯着我的方向看,直到我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後他才转过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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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小时候的印象中,只有做坏事情的人才会死,然後被关键去盒子里,但令我不明白的是我的妈妈没有做坏事情,为什麽他们说妈妈死了。
直到我看见妈妈被他们放进去盒子里的时候,我的眼泪终於忍不住地流了出来,我边哭边喊着说,[我的妈妈是好人,她没有死,你们不要把她放进去。]
奈何我被他拉着,虽然那时候我们都还小,但是我却仍旧挣脱不了你,你牢牢地把我拴在你的怀里,拍拍我的後脑,让我把头靠在你的肩膀,禁锢着我,我一时听不懂你的语气,只是听见你说,[傻瓜,你的身边还有我。]累的时候倚靠我吧!我的肩膀借给你靠。
然而,这个安慰明显起了一些作用,虽然我还是会哭,但是至少我不会再大哭大闹,但是我却很客气地把鼻涕顺便抹在你的衣服上,然後若无其事地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