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喜欢她……甚麽?
这问题……
对了,她到底喜欢她甚麽?
杰丝夏那张完美混合东西方特色的迷人外貎,她不迷恋,只是觉得她长得像童话里常描述的天上神女一样好看。
自上次被强吻之後,她只在签合约时见过她一次,其他时间都只是集体高级医院的行政部门开会时才见到她,直到她躺在别人的医院里头,她才真正与她对到眼正式见面。
所以她不了解她周边和过往的事情,那就更不可以说,她是欣赏杰丝夏人品为人的好与坏,甚至她的优点和缺点,她一慨不清楚。
在医院,她只听过其他人悄悄谈论过杰丝夏,集合起来的结论都只说杰丝夏平常冷冷淡淡,属少说话多做事且很有压迫感的人。
她知道她的,就这麽一点点。
可……
她每次见到她,莫名地,心里会为她而猛烈跳动起来,如小鹿乱撞,火山爆发。每个月一次的例行报告会议,开会途中若她们对中了眼,那怕只是一秒,她会忽然脸红耳热,自个儿在闹着害羞,如同少女第一次见到心仪对像似的,而每次她在台上点评时,她的视线会自然地落在那张唇上,强烈地勾起那夜她被强吻的压迫感。
卡落儿认为那只是一时之间的冲击导致她会对她有种种的“不良”反应,她翻过许多心理书,有些症状是相似,有些却又不像,她以为一直保持距离,少见面,少说话,少对到眼,那种“不良”後群症就会消失,她会做回正常人一样,见到条件不错,她又对到眼的男人约会继而发展一下。
谁料,转到安氏医院当院长,身边是出现许许样样的样貌品行端正,条件很符合她理想的,她都一点产生不了杰丝夏给她那种的强烈反应。
她试过跟一个外貌也有点混血的西班牙型男走过在一起,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就热烈地拥吻,可男人如何地热烈激情地吻她,她还是找不到那时候的感觉,最後,她一个月就跟那男人分了。
卡落儿很迷茫,她完完全全不了解她,却彻彻底底的陷入了杰丝夏的无形魅力之中,或是,她彻底地被那晚她悲伤又深爱着某人的浓烈情意所心动,她也以为自己只是同情她,可怜她才会产生一种怜悯之情……
很乱,脑袋有时候就为这些事情的答案而打仗,战火连连,可最终卡落儿也得不出一个答案。
她,到底喜欢杰丝夏甚麽?
至今,仍然无解。
双手抱臂,站在玻璃窗前的卡落儿,因为凯瑟琳这个问题而转过身对上了她的眼睛,她是有点惊讶,却没有表露,她惊讶凯瑟琳是认识杰丝夏,而且她这个问题,彻底地暴露了她还跟杰丝夏认识很久似的。
为何生日宴会那天,她们装作不认识?
有隐情?
对到卡落儿的湛蓝色眸子,恩惠清楚地知道她问了这条问题,她猜到了她一早是认识凝泪,她暗里骂着自己怎会一时冲动,问了一条如此蠢的问题。
她喜欢凝泪甚麽,和她没关,正如过往她遇到一堆白目崇拜凝泪的女生找她“谈判”时,她都把这条问题藏在肚子里一样,不用多问,她们要喜欢就喜欢,通通都和她无关。
因为,她和凝泪,只是从小的玩伴。
「你……认识她很久了?」
「我和她是自小就结识的。」既然她那麽直接,恩惠也不想转弯抹角。
因为隐瞒,就等於她好像和凝激有甚麽不能见光的。
「自小!?」这点,卡落儿倒真的很惊讶,她想过是中学同生或大学同学,甚至出现电视剧那样她们是邻居,谁知……是自小结识的!?
「那之前爷爷的生日派对,你们……」卡落儿更不明当时她们真像两个陌生人。
「你别误会,我们分开没见面快十年,当时事出太突然,我们没想过会在这种场合见面,也许这样,我们大家都有默契地装不认识好像对当时的场合比较好吧。」恩惠耸耸肩,回想当时爷爷介绍凝泪给她,她真的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
凝泪当晚所穿的礼服,突出了她身上发出的明艳动人之力,那张好看得如雕出来的混血五官,在云云人海之中,还是一样的醒目耀眼,而与记忆之中不同的是,岁月把凝泪变得更成熟,更有女人味,她眨一眨眼,浅浅一笑,都像是发放出无形的魅力,那股杀伤力,是可以马上杀一堆男人拜在她石榴裙下。
「可是……」
卡落儿听了她的解释,好像很有道理,可又好像有甚麽不合情理,正要追问心中的疑问时,门被打开,杰丝夏坐在轮椅,被护士推出来。
「杰丝夏,你还好吗?你看起来很累。」卡落儿弯下腰,职业病使她马上替凝泪检查。
「还好,头还有点晕,全身都使不出力,胃仍然有点痛。」凝泪礼貌地对卡落儿展露微笑。
「哼,曾经得了胃炎也不定时吃东西,现在弄得胃溃疡来,幸好是不严重,食药就能治疗,低血糖、低血压,头晕没力都是正常的了。」恩惠冷着嘴脸,严厉的指责。
凝泪深海似的眼睛只敢轻瞄了恩惠一眼,她像个被妈妈发现偷糖吃的小孩一般,低头不语。
卡落儿看着杰丝夏的反应,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即使她再怎麽少见杰丝夏,这几个月来,她从没见过杰丝夏可以如现在这麽的弱小,仿如是与生俱内的傲慢气焰,顿时消失无影,她完全被凯瑟琳的气势压下来了。
「呃……凯瑟琳医生、副院长(卡落儿),我可以推安总回房间了吗?」护士见气氛不对劲出言把气氛缓和一下。
「嗯,我会直接在这里等照片报告出才下去的,你要盯紧安总“乖乖”躺在床上休息,暂时不能吃东西,替她打点滴。」恩惠板着一张脸,对着护士下达指令,可说到“乖乖”二字时,她却狠狠地瞪向凝泪,加重力度。
「是!」护士从心底打了个冷颤,双手紧握轮椅的扶柄,火速按电梯进开。
「我也等报告出。」卡落儿也很心急想知道杰丝夏有没有撞到脑。
「卡落儿,你也应该下去,我破例给你进来这里,已经给你很大面子,毕竟你已离开了尼康的,也不是这里的副院长了。」恩惠双手抱臂道。
卡落儿没话可说,对,她没身份资格进来这个照片室,更莫说要等报告出来。
「不好意思,我一时忘记了,我下去……看看杰丝夏。」她也跟着护士身後,刚好,电梯到了,她们一行人就坐电梯上去贵宾楼层去。
她们全都离开後,恩惠却很想大吼,她闷燥的抓乱头发,泄气的坐在走廊的长凳上,弯腰双掌捂着脸颊,从指尖之间看着地板。
怎麽会这样?
她竟然在刚才,很讨厌卡落儿!?
见到凝泪对她的态度比对其他人不一样时,她胸口很酸很涩,这种酸涩,仿如当年……
她和她,慢慢产生矛盾与争吵。
从种种事情之中,她也曾经因为凝泪身边出现了一个她对她有点不一样的女生,而有过这种酸涩。
对,和当年一模一样……
她以为当时只是错觉,可是……
怎麽会现在又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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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来去匆匆,夏祭的胜利者,跑了出黑马,是以往一直都输得一败涂地的医学院。这个赛果,惹来很多非议。有的说因为医学院的张恩惠耍手段,也让学生会长段凝泪暗中帮忙,使其他来参观力夏祭的人投票给医学院。有离谱的,更说医学院的新颖经营方针的计划都是段凝泪策划的。
赛果也使学生会蒙上了一些不良的形象,所以,凝泪以学生会会长的身份,在夏祭的奖品是去一趟欧洲回来之後,公开在礼堂开办了一次辩解演讲,说是要为学生会澄清,但她的目的,是不想恩惠被其他人误会。
辩解会的出席率是百分百的,也有不少站在两边的空位,争着要听这次的演说,男女参半,其实,在这次的辩解演讲,大部人都不是要听内容,而只是想目睹一代女神的风采,因为近年半,段凝泪越来越忙而且要到公司实习的关系,出来为学生会演讲的,都是副会长爱娜代替。
有很多新生闻说圣凯罗轮的一代传说女神要出来演讲,又兴奋又雀跃,所以,礼堂挤满了人,也有不少老师主任出席,半路中途,校长也刚好回到学校,也一同坐下来听解。
无疑,辩解会上,凝泪无论论点论证和能展示出来的证据都做到很足够,再加上有她的秘书所记录了她夏祭活动前的全部记录等,这个演讲结束後,得到热烈的掌声,最尾,凝泪在台上鞠躬时,她心里无奈叹了口气,她只觉得自己成功办了一次演讲表现罢了。
这次的演讲,同时凝泪也宣布退任学生会会长一职,由副会长爱娜升任,消息虽然让人不舍,可因为接下来的一年时间,凝泪反而要专心修学分赶学业,也要准备论文,所以到公司实习已经结束。
新生欣喜若狂,他们是没想到第一年到来,却一代传说女神就很常待在校内,演讲之後,凝泪更是人气急升,每每经过走廊赶下一堂课,她都要经过重重障碍。
障碍包括中途拦截大胆告白的、送便当的、送情信的,也有新生的富商二代公子,突然拦截後跪下来,拿出一大颗钻戒公然求婚,当然,凝泪只对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富二代公子冷笑一下,便闪身快步离开。
这种种的事情,反倒让凝泪精神上更加疲累,比做学生会会长和实习更累,怎麽现在的年青人都爱做一些无聊事。
凝泪为了避开那些浪蝶,今天选择了一大早来到西翼三楼的208室,等待一会儿要上的高级企业管理课程,可她昨天看书看到凌晨三点半才睡觉,一大早七点钟就起来,在空无一人又宁静的课室之中,她吃力地睁大眼先看看课本,可课本上的字越看越小,越看越密,她抵不过睡魔的威力,趴在双臂上打算睡一会儿。
八点钟,课堂锺打响了,课室内已聚集了许多学生,但没有一个学生敢去打扰凝泪,都选择避开她附近的位置。老师抱着书本这时候走进来,她在管理学院出名严谨,所以每堂课都会点名,而且不给人迟来的机会,一上课第一时间,她必点名。
课室内的同学们都替凝泪汗颜,叫醒她,又怕惹事上身,不叫她,可她就会被记缺课,那个老寡妇只要缺一课,都有机会被当掉。
这时候,老寡妇推推眼镜,点名道:「段……」
「嘘!!」
竟然,课室内的学生都往唇上比着安静的手势,然後更有人指着熟睡了的凝泪的位置。
老寡妇沉默地盯着凝泪好一会儿,她……还是不好意思得罪她,便默默地回到点名名单上,往段凝泪旁打了个圈。
她没做错吧,段凝泪的确有来,只是……睡了。
点名完毕,开始上课,这堂课,是有史以来,没有敢开口聊天,只管盯着黑板的最安静的一堂课。
到了下课,凝泪还是没醒过来,其他同学也安静地离开,他们还“体贴”地关上灯,把门关上。
不一会,课室门被某人打开,进来了一个很高大,却身材很瘦削的大男孩进来,他脸上戴着一副厚又重的眼框眼镜,镜片之下,他拥有一对明亮精明的眸子,只是神情有点呆笨。他悄悄的走进来,自然地把灯开了,这下,他才见到室内原来已经有人,只是她好像睡着了。
他坐在左边前几排的位置,和凝泪有三行之隔,他拿出书本来,开始翻书。原来,这课室接下来都没课要上,所以被安排做了自修室,他每星期的这天,都会来这自修室看书的。
男孩看了几页,感到有点凉,走去看看空调温度,才二十度,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有点寒意,忽地他回头一看,看着那边的女孩衣着单薄,两边手臂还似乎起了鸡皮疙瘩,幸好他已经知道课室的空调总比较冷,都会带上一件薄外套的。
他小心地为那女孩披上那件外套,然後又回到位置上继续看书。
凝泪在熟睡之下,忽然惊醒过来,她猛然弹起来,肩膀上的外套就缓缓滑落到她的腰间。她四周张望,怎麽只有一个男同学进来?难道还没时候上课吗?她这时才看看手上的钻表,顿时瞪大了眼,脑里全是空白。
甚麽,已经是下午两点!?
课都上完八百年了,怎麽那男同学还不走?
她打算离开去找那位被称为恶魔的老寡妇老师道歉,可当她想起来时,那件薄外套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拿着外套走到那男同学身边,以一贯冷淡的语风问:「是你的吗?」
「哦,同学,你醒了,这件外套是我的,刚才我见有点冷,也见你穿得有点薄,所以替你披上的。」男孩说话斯文有礼的微笑回应。
凝泪打量了他好一会,觉得他外表看起来跟他说话一样穿戴很斯文,且很整齐,发型短薄俐落,笑起来两边有个浅酒窝,配上那副眼框眼镜,再加上他好像天生是自然呆的那种表情,实在是一张明副其实的“书呆子”脸。
再来,她也是首次遇到眼里没有其他男人看着她时的“想入非非”的含意,或是隐藏着倾慕的意思,他还叫她“同学”,而不带姓,看来,他似乎不知道自己是谁,这真是好事,她这麽“有名”,终於有人还是不知道她是谁!
凝泪感到很有趣味,嘴角稀有地弯起平和亲近的微笑说:「谢谢。」
男孩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脸道:「没关系。」
「嗯,我好像还有点冷,外套迟些再还你吧,借我穿穿。」凝泪说时就把外套当着他面前穿上,还整齐地扣上钮扣。
男孩不知所措,但她也穿了,只好借给她好了。
「你……叫甚麽名字,读那个学院,几年级?」
「不用了,我每星期的这一天都会在这里看书,你可以下星期再还我吧。」男孩腼腆地笑说。
「嗯……那好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凝泪在离开前,略为瞄了这男孩手上的书,然後心中有数,便找“老寡妇”道歉去。
段凝泪要找一个人,谈其容易,说到底,她曾经也是学生会会长,虽已退任,但爱娜还没熟手做好会长该做的细节,偶尔也会找她来帮忙,就像今天,她下午都没课,见爱娜好像手忙脚乱的,便主动帮忙,当然,她是有目的的。
每换一任会长,属於学生会会长的电脑都会转换密码,而且密码只有会长本人和校长得知,因为电脑里面,储存了很多学生的资料和一些重要档案等等。爱娜由於刚上任,忙着接手会长事务,连密码都还没更改,让凝泪在帮忙的同时,利用爱娜上洗手间的空档,翻查了那男同学的资料。
凝泪看到那男同学看的是很深奥的化学书,而且他好像不知道自己是谁,或许是刚来的大一新生,加上读化学的学生根本不多,她很快便在化学院的资料之中,找到这因男生的资料。
出乎以料的,他竟然不是大一生,已经二年级生了,他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
他真有趣呢。
她把他的资料全都打印出来,在爱娜回来前收到包包里。
隔天之後,凝泪上完早上的课,本应可以回家,只是,她今天特意留在学校享用午饭,正等待下午课的开始。
据资料上写,他下午两点钟会在化学楼上实验课。
她漫步到化学楼,上课锺已经打响,由於她也是第一次来化学楼,导致她找了很久,也问了几个同学,才找到实验室在哪一个楼层,当来到实验室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上课了。
凝泪不好意思打扰,可看着手中袋里的外套,这麽拿回去又好像白等了一个下午,正好这时那位教实验的老博士见到外面有人影,以为又是那个迟到的同学不敢进来,没好气的把门打开。
「你迟到了吗?为甚麽不进来?」老博士也完全不知道眼前人是谁。
「这……好吧。」凝泪瞄了瞄这老博士,耸肩便大方跟博士进去教室,可她的出现,惊动了整个实验室。
「哇!甚麽风吹了咱们学校的第一校花来这啊!第一次这麽近看到她!」某男同学说。
老博士不知道为甚麽会引起大家的言论,不敢想快点赶她回到位置去:「这位同学,还不找位置坐好。」
「老师,我不是化学院的学生,我是来找人的。」凝泪已眼尖地见到她要找的人,正在左边窗口位置。
她见到他目定口呆地看着自己,又是一个有趣的事。
「找谁?」老博士问。
「哦,我已经见到他。」凝泪当着众人面前,走到那男同学的实验台前,把袋子放到桌面说:「潘同学,外套我洗好,我不想多等几天才还你。」
其他人见到她是找化学院出名的书呆子潘迪康,更加议论纷纷,而且还洗好衣服还他,他们更加有无尽的遐想!
「谢谢,同学。」潘迪康还没从惊慌中回神,笨拙的收下袋子。
「那我不打扰你上课了,潘同学。」凝泪又以一笑作结尾,准备回去。
「啊,同学,我还没知道你姓甚名谁啊。」潘迪康这下才想起他一直很想问她的。
凝泪已走到门口,她又是以一笑回敬,「或许……其他人能回答你这个问题的,再见。」她礼貌的对老博士鞠躬便关门离开了。
关门之後,实验室传来大伙男儿所制造的惊叫爆炸声,全部人都冲向潘迪康,他们要问过明白,到底他是怎麽结识圣凯罗轮的第一美女的。
潘迪康完全招架不来,老博士看场面快收拾不来,便大吼斥全部人坐好,更威胁一分钟内再不回到座位,全部当掉。
用了这招,才稳住了一班大男孩,而潘迪康还在角落久久无法想像……
当日那个熟睡得很美的同学……
就是他随处都听见男生女生都谈论她的-段凝泪。
他沉醉於那天的时刻,呆笨的神情,不禁弯起了傻傻的笑容。
而他,从不知道,在他右斜角的位置,张恩惠却把他的表情看进眼里,她更把凝泪那难得才有的微笑记在心中。
凝泪以往去到哪里,都一定会见到她,找到她,可刚才她见不到她在实验室里,她眼里多了那个潘迪康,凝泪眼里再不是只有她……
怎麽她会有种不安,害怕失去凝泪的关怀的感觉?
难道她有恋“姐”情意结!?
在莫名的情绪打乱之下……
那一刻,恩惠心里,涌起了连自己也不清楚的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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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凝泪和卡落儿大眼瞪小眼,小护士又刚好去别的病房帮忙去,如今只留下她们二人,凝泪实在不知该说些甚麽。
面对卡落儿……
凝泪总有想逃避的想法,这是她在她房间醒来之後,第一刻所感受的。
那晚酒醒後,她看着陌生的天花,脑袋只有几秒是空白,其余的,就是不断闪过她喝醉之後的零碎画面。她很记得她想开车离开,可车匙掉到车里就找不到,她生气的跑出车外看着天空,之後,画面变得很零碎。
但再怎麽零碎,她还是“看到”自己当时好像强吻了一个女人,接着,就断片了。
虽然片是断了,可当时她看到卡落儿依在玻璃窗门前,她几乎是百分百肯定,昨夜她吻了的女人,就是她。
她没想去证实,她怕处理这种情事。
後来,她更加肯定那晚的女人是卡落儿,因为之後见到卡落儿的时候,她偶尔会见到卡落儿用那种她看惯的对她有“意”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所以,她才更加故意对她冷淡,比以前更少去医院巡视业务。
她想让卡落儿自动死心。
「安总,我实在看不过眼你这麽虐待自己身体,你已经很多工作在身,还不好好顾好自己身体,我身为安医院的院长,也觉得自己失职了。」卡落儿带了点院长的威严轻斥她。
「卡落儿,你没有失职,两件事是不相关的。」凝泪不想她把责任背在心里。
「安总!有,我有责任!我身为医生,平常你来开会,我就应该替你检查一下身体,要叮嘱其他人好好看着你的。」
「不用太紧张,医生都说只是轻微的胃溃疡……」
「总之,安总,日後我会好好检查你的身体。」卡落儿已经决定了。
「不,真的不用,卡落儿……你不用内疚的。」凝泪更不想卡落儿对她的情意加深,她希望她可以渐渐把那情淡了。
她不想去伤害卡落儿,何况卡落儿是爱得莱德的宝贝孙女,她不想影响她。
卡落儿感到杰丝夏好像很想和她保持距离,这感觉……
使她很难受。
「为甚麽?为甚麽你就要把我的关心距我於之里之外!你对我冷淡我可以接受,但至少这种事情,我还可以为你做到的。」卡落儿一时之间,控制不了对杰丝夏的感情。
眼眶还泛起了淡淡的湿意。
「那晚我喝醉了!」凝泪就这麽狠绝的说了这句话。
她不要拖拉,她要明确告诉卡落儿,她那晚是无意去吻她,夺了她的心。
卡落儿默默地流下眼泪,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那是事实,可这事实由杰丝夏嘴里说出来,原来杀伤力是如此的大。
「对不起……卡落儿……那个吻……真的……没别的意思,我现阶段只想专心於工作之上。」凝泪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眼泪一点一点地滴下来。
说真的,她有点可怜她。
「杰丝夏!」
卡落儿忽然倾身,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唇,她捧着她的脸退开,微笑道:「那夜的吻你没意思,而今天的吻,我要告诉你,我真的喜欢你,我不管你的接不接受,但你没法阻止我去喜欢你。」
「何必呢……我……」凝泪脑里,闪出了恩惠的脸。
「不用说,我知道,你心里有另一个人。」卡落儿这时更加确定,当时她叫的“小惠”,就是她爱的人。
「那……」凝泪不明白,她为甚麽还要坚持,浪费时间在她身上。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道理的,这点,我想安总你比谁都清楚吧。」卡落儿有点苦涩的笑说。
凝泪没有回答,但她心里默认了。
爱一个人,是没有道理的。
爱一个人,她可以甚麽都不要。
爱一个人……
她……可以用一辈子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