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喜欢你,可你不知道的是,我有多喜欢你。
喜欢你大概有十年之长,具体从什麽时候开始,已经记不清楚了。当我注意到的时候,日记本里满满的都是“季泽骋”三个字,於是我忽然意识到了,如果失去季泽骋,那我的生活就是零碎的只剩壹片空白。所以,我决定不再写日记。
我把日记都锁进了抽屉,後来抽屉外灰尘堆积,有壹天我忽然心血来潮想打开抽屉壹看,却发现厚重的灰尘呛得人鼻眼难受,在难受中,我捧着那壹踏纸不自知地流下眼泪,要怎麽样才能做到放弃喜欢壹个人。
在日渐长大的岁月里,“季泽骋”三个字变得越来越沈重,沈重得让人开不了口。壹喊,仿佛有什麽东西就要倾覆而出,连同着长根於心底最深不可露的秘密,都会被连根拔起。
对不起,我喜欢你。
对不起,我擅自喜欢上你。
对不起,我明知道这是不可以的,我却发疯地越来越喜欢你。
夜里,邺言做了个噩梦,梦中是季泽骋的背影,高大冷漠、触手可及却怎麽也够不着,尽管他壹次次地喊“阿骋阿骋”,可他就是越走越远,他喊得越用力,季泽骋走得越快。
邺言流着泪在夜里醒来,却没有发出悲鸣的啜泣。
只有湿热从眼角无声地流下。
潮湿的泪水壹抹,已经由温暖变得冰冷。
邺言呆呆地看着窗户,对着空气止不住地说抱歉。
窗户,他从来没有上锁过。
季泽骋很快交了第二个女朋友。
他在学校里有了堂而皇之的借口避开邺言,每天与新交的女朋友厮混在壹起。
说来也巧,正好打篮球时帮壹个女孩挡了壹下飞去的球,那女孩就壹脸娇羞地看着他。
某天中午休息,他被人叫到操场後巷,那女孩在那里对他告白。
“我注意你好久啦,你打篮球时好帅啊。其实,从你壹进校的时候我就对你壹见钟情了,可是我们壹直没有机会说上话,你帮我挡了篮球的那壹刻,我觉得可能是老天让我鼓起勇气向你告白,而且我想我壹直在旁边看你打篮球,也许你早早就注意到我了。也许我们可能真的很有缘。”女孩用手指勾着衣服壹角,羞涩的样子却说着很大胆的话。
季泽骋脑袋壹片空白。
她说了什麽?
他为什麽还站在这儿?
接下来他们要干嘛?
“他也许早早就注意到她了?”她说。
天知道她是谁。
可是,季泽骋忽然看到邺言从操场边走过,久不见经转的麻木心脏忽然咯噔了壹下,他壹把抓住女孩按在怀里。
他说:“好。”
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好”什麽。女孩告白的话很长,比晓彤当时说的话要长数倍,她模样较好,甚至很漂亮很会打扮,可是季泽骋的心却凉成壹块冰,只在感觉邺言从身边走过时,当机了的心脏才忽然开始疯狂地加速跳动,像要突破胸膛蹦出来。
季泽骋想,这也许是壹个好机会。
他可以迷途知返,从歪路上被掰正回来,毕竟这女孩又漂亮又大胆。
所以,他唐突且荒唐地忽然开口问:“你要跟我做吗?”
女孩滚圆的大眼睛从笑着时的眯缝眼渐渐睁大,瞪大到不可置信。
毫无意外地,他吃了女孩壹巴掌。
“我以为你至少应该先问我叫什麽名字。”
季泽骋呆立在那,脸上逐渐变得火辣辣的,又疼又烫。
“你叫什麽名字?”季泽骋捂住半边脸问。
“俏柔,娇俏柔。”
“哦。我叫季泽骋,你好。”季泽骋伸出手。
女孩愤愤地拍开他伸出的手,气呼呼地双手交叉站在那儿。
过了壹会儿,见季泽骋也没有安慰她的意思,她心虚地抚上他红肿的半边脸颊。
“疼不疼,我是不是下手重了?”她柔声细语地问。
“啊?”季泽骋反应过来,淡淡壹笑道:“没事。”
看着季泽骋好脾气的样子,女孩忽然气消,苦口婆心地对他说,“不怪我打你,哪有人壹上来就要跟别人做的啊。总是壹步步慢慢来,先彼此熟悉,再慢慢交往,然後感觉对上了,才牵手、接吻,才那个什麽,你说对不对。”
女孩直勾勾地看着季泽骋要壹个反应。
然而,季泽骋只是若有如无地“嗯”了壹声,便独自朝教学楼走去了。
课上,汤壹瑞踹季泽骋的椅子。
“去不去啊,阿骋?”汤壹瑞朝季泽骋挤眉弄眼。
季泽骋从靠着的手臂里擡起头,迷糊睁眼,正好看到邺言起身回答问题的背影。
他的身子纤细白皙,骨架小却骨节分明,每壹根形状美好的骨头包裹着皮肉构建组合成这副身体,由着尾椎骨抚摸而上,是滑嫩白皙的背,挠他痒痒时他会不自觉地弓起身子,後背弯曲成美好的弧度,走路时却挺得笔直,虽然纤细却并非弱柳扶风,自带傲气更像是衣抉翩翩的仙人。
美好却不可玷污。
邺言是美好的,自己壹遍壹遍幻想着他的身体,发泄着难以启齿的欲望才是肮脏的。
季泽骋再没有比这壹刻更感觉烦躁的了,然而自我厌恶中却充斥着与之相反的感官的矛盾。
“去不去?”汤壹瑞拿书遮掩,又问了壹遍。
“哪里?”季泽骋问。
“那个啊,就是大家说的那个。”汤壹瑞挑挑眉,难掩兴奋。
明白过来的季泽骋,喉结不自觉地吞咽了壹下。
“去。”季泽骋下定决心。
去试壹试,他对女人是否还有感觉。
亦或是,他是不是真的已无药可救。
未待完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