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關於強者我同學的那點事 — 第十六章-我用生命起誓!

「既然如此,那我也将一切如实告知。」赵信见对方说的差不多了,就用这句话起了个头。

「起初,我注意到了你的神色不对,因此暗自打听其余同窗是否知晓此事。不过并没有人得到确切的消息,因此我将调查的目标转向七班的罗奕帆。」

「这时,夏盈如找到了我。多亏如此,我顺利地缩小范围,也在夏盈如的委托下开始正式的调查活动。」

「经过数日打探,我查清了罗奕帆的家族成员、交友状况、喜好以及经常出没的场合等等。」听到这,我已经看见千惠的嘴角在抽搐了--其实我大概也露出了和他相似的表情吧。

「可惜的是,我并未取得罗奕帆的手机资料。不过在上周日下午两点二十分,他与一名女孩相约於西门町,进了电影院,之後又一同用过晚餐才分别;此事我全程目击,绝无虚假。」

「你是狗仔队呀?」千惠吐露出了和我心中一样的想法。之前虽然知道他跑去跟踪罗奕帆,看真不知道发生过这样的事呀。

「这只是普通的情报蒐集。」赵信反驳了一句,然後说到了昨日发生的事:「昨天与夏盈如再次交流了情报後,我认为罗奕帆此人无义无信、罪不可遏,必须将其罪行公诸於众目之下,让其背负道德枷锁、在忏悔中虚度余生。」

虽说我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千惠精彩的表情给吸引了过去,但赵信依然继续说:「不过因为夏盈如的建议,我们决定与罗奕帆谈谈,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只是,他并不珍惜,而是负隅顽抗、执意贯彻逃避的行为。」

「於是,昨日夜间,我与夏盈如一同潜入敌营,成功制伏了目标,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只不过,目标依然摆出强硬的姿态,丝毫没有身为一名罪人的自觉。」

「就在我准备给予惩戒之时,夏盈如出言阻止,最终也只是无功而返。」

听到这,千惠楞楞地问道:「……你真的闯进他家了?」

「是,目标住处并无特别的防御机关,只需避开监视系统与巡逻人员便可轻松攀墙而入。」

「等等、等等,让我冷静一下。」千惠抱着头,用力地深呼吸了几口。

「抱歉,千惠,是我们多管闲事了……」看千惠不断变换的脸色,我低声道歉。

千惠抬起头,停顿了一会後才说:「……他跟我说,你们从在学校就没事跑来找他的麻烦,最後还追到他家去闹。」

其实以罗奕帆的角度来看,这好像也不算是曲解事实呀。

「若罗奕帆肯直面自己的过错,我们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直到现在,赵信似乎也完全认为自己擅闯民宅有什麽问题的样子。

千惠沈默了很久,真的很久。赵信没有去打断她的沈思,当然我也没有。

最後,千惠很深很深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谢谢你们,不过……这件事我还是自己解决吧。」

「抱歉,我还有事,今天就先回去了。」

结果,千惠面前的餐点她一口都没有碰,就这麽迈着沈重的脚步离开了。

我和赵信并排着吃起了自己的食物,自己咀嚼食物的声音与周围的杂音互相混合;不知怎麽的,有种宁静感。

「看样子我真是帮倒忙了。」赵信吃下最後一口汉堡後说道。

「其实我也觉得你没错。」只是,你的思维跳脱了我的认知,或者说--跳脱了大多数人的认知。

「没有能够帮助他们,这就代表了我的不成熟。」赵信说完,就这麽静静地看着我。仔细一看,他眼前的食物已经被扫空了。

「你还饿的话可以拿千惠的份去吃呀。」

「是吗,那我就失礼了。」赵信说完双手合十,轻轻一拜後将千惠那份移到自己面前,又是一番风卷残云。

之後我们就道了别,为这场风起云涌的事件划下了一个平淡的句点。

我不知道千惠打算怎麽处理这件事,但既然她明说了不需要我们帮忙,我也就没了继续插手的立场了。

回到家一打开电脑,我就看到罗奕帆给我的留言,说的都是质问我为什麽和赵信去找他麻烦之类的话。

「你问心无愧吗?」我只回了这句话就没了心情,索性又关了电脑,连手机也不关机,在房间营造出一个没有人来打扰的小小天地。

隔天早上一醒来……我就开始对自己的装模作样感到後悔了。

我昨天晚上在发什麽神经呀!

早晨的时光,差不多都在这样的自我质问中度过的。整个早上,坐在我前面的千惠都没有回过头来,这让我觉得有些失落,又莫名地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

赵信则是完全恢复了平常的步调,上课专心致志到了有些突兀的境界,而一到了空闲的时间就开始卯足了劲读小说,不得不佩服这种惊人的集中力。

结果我也没有再听说关於罗奕帆与千惠他们这件事的任何进展。只是一旦把注意力从他们两人身上转开,才忽然惊觉,这个班级内的气氛似乎已经恢复成了话剧比赛前的模样了。

千惠不再是呼风唤雨的大姊头了,梁依洁没有继续在背後造谣、班上的小团体各自窝在属於自己的角落忙碌着。

「所以你才来找我吗?」

「我突然不知道要找谁说嘛……抱歉,打扰你了?」

「我开玩笑的啦。」周宣谕笑得很愉快:「我恨不得有人陪我练习呢。」

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不得罪人、小心地过日子,身边应该有不少朋友才是。如今,离了千惠、罗奕帆,不找赵信,和梁依洁或孙芷婷说话又觉得尴尬,突然发现……能听我诉苦的,似乎只剩下周宣谕这个学长了。

本来我只是抱持着看看也好的心态,一放学就到三年级这来看看会不会遇上周宣谕,想不到迎头就碰上了,真是一点也不给我心理准备的时间。

「怎麽了?有事找我吗?」周宣谕笑得很温和,彷佛确定我来到这里一定是为了找他一样。

「呃、没有……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我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正要去练习,介不介意当我的听众呢?」

於是,我就战战兢兢地随着周宣谕走进了练习室--那应该算是我和周宣谕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吧。

穿过最外层的厚重玻璃门後,里面是条略窄的通道。除此之外,通道两侧都有着数道关闭着的门,感觉就像是把饭店走廊给压窄了放在这一样。

今天这时间,似乎周宣谕也不是唯一留下来练习的。虽然两侧的门甚至没有露出底下的门缝,但隐隐约约的乐器声响证明了此处有其他人在。

周宣谕熟门熟路地走道一扇门前,掏出钥匙开了门,点亮了灯後站在门口请我进去。

室内其实并不大,光是那架巨大的钢琴就占去了超过三分之一的空间,角落有个似乎是放乐谱用的支架、墙上有块白板,除此之外,就剩下两张靠墙的椅子和一些堆在角落不知用途的箱子。

「请坐。」

结果我就这麽糊里糊涂地坐在了这里,周宣谕也不急着开始练琴,摆好了琴谱就开始和我闲聊了起来。

「好些了吗?」

「呃、什麽?」我有些不明所以。

「嗯……」周宣谕思索了一下,然後换了个语气:「你应该有事想跟我说,不是吗?」

「……是没错……」这话说得扭扭捏捏的,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找他倾诉这些事到底正不正确,而且--说不定又会引来梁依洁的妒火。

「嗯,我会听的,不用紧张。」

「可能会很无聊哦。」

「没关系,我也希望可以和你成为互相分享无聊消息的朋友呀。」周宣谕的微笑完全不为所动,好像可以包容一切似的。

至此,我终於忍不住,开始对他说出自己这段时间来的经历。包括孙芷婷的事、罗奕帆与千惠的事,还有赵信的事。

周宣谕完全没有打断我,在我陷入沈思时也不催促,仅仅是盯着我的双眼耐心听着,不时颔首或微笑。

等我发现时,自己已经把所有该讲的不该讲的都说了出来--在解脱感之中,似乎又产生了一丝罪恶感。

「学长,你……不会说出去吧?」我小心翼翼地确认。

「我用生命起誓!」周宣谕满脸严肃地举起手这麽说道,害得我楞神了好几秒才终於反应过来--他是在模仿赵信呀!

回过人来後,我立刻就被周宣谕的举动逗笑了,感觉浑身似乎又轻松了不少。

「那麽为了安慰最近受苦了的盈如,我就来献丑一下吧。」周宣谕略带笑意地说完,便将双手轻柔地抚上了钢琴的黑白按键。

我从来没有学过琴,唯一练过的乐器也就只有音乐课教的直笛而已,所以不出所料地,我完全不明白他到底弹奏了什麽曲子,或者这曲子的难度等等。只是……我觉得随着那一根根细长手指敲击出的曲调很柔和、很好听。

周宣谕虽然在面前摆开了琴谱,但他的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往那看过一眼,只是微微眯着眼,似乎在思考着什麽一样。

琴声不停,我渐渐也开始沈浸其中,随着旋律轻轻摇晃着脑袋。

听着听着,我忽然灵光一闪,就像是从渐渐有些朦胧的思绪中捕捉到了什麽一样--我听过这个旋律。

发现这件事,让我开始涣散的注意力忽然又凝聚了起来。

我在回忆的片段中来回检视,也不知为何如此执着地想得到答案。

终於,我脑中的回忆定格在了某个片段,那是--

此时我的脸色大概很奇怪吧,就算不照镜子我也能感觉到。

不知道是因为正好到了结束的时候,还是周宣谕的眼角余光瞥见了我的状况。原本充满整间训练室的琴声渐渐减弱,缓慢而平和地归於宁静。

「这是……你的手机铃声?」我感觉问这种问题似乎很是奇怪,可就是忍不住。

「是你的哦。」周宣谕很直率地说出这句话,证明了我心中的猜想。

就在我呆楞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他转身正面对着我,注视着我的眼睛说清楚地说--

「夏盈如,我喜欢你,当我的女朋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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