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文甩开记者送我们到一处郊区。阿皓带了几件自己的衣服给我换上，他的衬衫穿在我身上松垮垮的，裤子也很宽，不小心就会掉下来。阿皓头戴鸭舌帽，然後说剩下的路我们必须用走的，以免有人还在跟踪这辆车。
孝文祝我们好运後就放我们下车把车子开走了。
阿皓拿出另一顶鸭舌帽给我戴上，接着转过身蹲下，对我说：「我背你吧！」
「我自己走就好。」
「我背你啦！你不是没穿鞋子。」他很坚持。
我只好抱住他的脖子，乖乖让他背我。他的手撑住我的臀部站起来。身体贴在他背上，两颗心很靠近，彼此跳跃着。
「对不起。」
「对不起什麽？」我把头靠在他肩上，他讲话时便感觉到他的喉头在震动。
「嗯，没什麽。」他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我们进了一间廉价的旅馆，因为新闻没写出我的全名，所以用我的名字登记应该是没问题的。旅馆很便宜，所以房间充满着湿湿的霉味。
我洗好澡，继续穿着阿皓的上衣，他的衣服很大件，我穿起来像是睡衣。阿皓去冲澡的时候，我打电话给母亲，我跟她说了大致的事情，母亲似乎听得不是很懂，但是只问了一句我快不快乐？这让我忍不住掉泪。
「你哭了？」阿皓只围着一条浴巾从浴室走出来。
我摇了摇头，他就没再多问，只是走到床边抱住我的肩膀。我靠在他的腹部，感觉到他皮肤散发出来的湿气。
「我喜欢看你穿着我的衬衫。」他说。
隔着他的肚子听他说话的声音，还有他的手摸着我的头发，都让我觉得很安心。
「但这件衣服有点大件。」我拉了一下衬衫。
「你穿着我的衣服，感觉上你就像是属於我的人。」他笑着说，笑容灿烂到看起来有点像个白痴，但却又带点稚气，脸颊的那两个酒窝又浮了出来。
我仰头看着他，看着他我觉得他很傻，而我也是。
「哼，你快把衣服穿上啦！」我从他身上离开，站起来从床上拿起枕头丢向他。
「早晚都会脱掉的，不用再穿了。」他笑着把枕头放在床上。
「谁说要跟你那个的。」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想那种事，我忍不住想翻白眼，但看着他的眼神，我明白他只是希望讨我开心。
「你都已经在床上准备好了不是吗？」
「那是因为这里很脏，除了床，其他的地方我不敢坐。」我脖子又忍不住发烫。
「你不知道床通常才是最脏的吗？」
「你在讲什麽？」我脸颊发红。
「你知道我在说什麽，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还在害羞吗？」他笑着拉住我的手，抱住我头靠在我胸前。
「不要啦！你头发很湿。」
「来嘛！你生理期不是刚结束。」
我把他推开，终究忍不住发怒：「今天发生了这麽多事，你怎麽还有心情？」
「我很怕你会离开我。」他小声地说。
他的脸看起来很可怜，很无助，他很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我捧着他的脸看着他说我不会走。
他吻了我的唇，把我的衣服掀开，开始吻我的肚子。我跪在床边，让他把我压倒在床上，水从他的发梢滴在我的脸上。我抚过他背上的疤抱住他的背。他摸着我的臀，我吸了一口气，把他的浴巾取下，在他的身体进入我体内前，我问他我们爱的会不会只存在於彼此的肉体。他把头埋在我的胸前说，我爱你的肉体也爱你的心。
这种答案很不诚恳，因为我无法穿过他的肉体，看透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我怎麽知道你有没有骗我？」
「但我甘心受你骗。」他说。
我们交缠了一阵子，我疲惫得快睡着了。他抱着我，发出低沉的鼾声。我吻了他的耳朵小声地说：「我们就一直互相欺骗下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