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细雨打在有些忧郁的河堤，在草坪上洒了一夜的晶莹，而少女躺卧在其中，张大眼看每一滴雨水的降落，她感受着雨，让雨滴冲刷着她不平静的思绪。
静静的望着天空，感受着寒风的刺骨，青草的味道充斥着整个鼻腔，少女半眯着眼，静静的躺着。
雨停了，被冲洗过的天空显得特别清晰，不见那月的温和，徒留星光闪耀。
她坐起身，疲惫使得身体特别沉重，心情更是如此，今夜冷得令人沮丧，她拉了拉围巾，身上的一层层衣物都在抵御着寒冷。
少女四处搜寻被她丢弃的背袋，刚伸手去取时，她发现了异状。
对面河堤上一名少年直挺挺站着，双手静静的垂在两侧，蓝色外套紧紧包裹着他的身体，他似无波澜的双眼沉默的望着河面，发丝明显被雨浸湿——他也经历了雨水的洗礼。
河面倒映着星光，也倒映着少年。
下一秒，少年打破了宁静，他的动作惊起了水花，扰乱了平静的水面，在河面激起阵阵涟漪。
——他落水了！
她惊讶的望着河面，几秒後才意识到少年已掉入河中，而他并没有如预期的浮出水面……
不可以……！
似乎听见自己这麽喊道，接着身体彷佛与思绪脱离，她跳进了河中。
——我不会游泳！
理智嘶吼着，她开始在水中挣扎。
冰冷的水包覆着全身，她这才发现这条河比预期的还要深，在脚构不到底与氧气因慌乱而快速逸出的情况下，她胡乱挥舞着手臂，却把自己往水面越带越远。
她试图呼吸以取得氧气，河水却无情的灌入她的鼻腔，她难受的想将水咳出，更多冰冷的水随着她的动作进入口腔，她的肺部似乎积满了水，难受的疼痛蔓延至全身。
死亡就是这样吗？
她脑中浮现出这句话後，听觉及视觉开始模糊。
就在她停止挣扎、几近放弃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将她往水面上带，那人一手抓着她的手，另一手扶着她的腰，强而有力的臂膀令人感到安心。
爬上河堤後，她难受的将水咳出，并贪婪的呼吸着，那人轻拍着她的背，他的喘息声与她的混杂在一起，直到她平静下来後，他才将手缩回。
她回头望，发现那落水的少年以双手撑着草地，濡湿的发丝紧贴着脸颊两侧，他回望着她，眼底依旧平静的令人难以置信。
「你还好吗？」
他开口，低沉的嗓音在四周的宁静衬托下特别清晰，水面已恢复平静，她点点头，难堪的红了双颊。
「你怎麽落水的呢？」
他问，温和的似是诱导。
「我以为你落水了……」
她小声的道出此话，他听见时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出来。
「我不是落水，」他边笑边说，「我是自己跳下去的。」
「自己跳下去？在这种天气？」
「你不也在这天气到河畔淋雨？」
少年嘴角微微勾起，她愣了下，便也笑了出来。
全身湿透的两人微微颤抖着，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走吧，我知道哪里可以能暖暖身子，当作补偿你？」
少年说，站起身拍掉身上的杂草，并向她伸出了手。
她犹豫了下，便伸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