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
他想看看她能有什麽反应。
封玮一直深信郁静逸在对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这可不简单,部署了几个月。这麽一个暗恋他七年的女人,她爱财、为了赚钱而打工、将自己累得不似人形,但可以大手笔拿出十一万给他,让他不用还钱,单只要他做她的男人,即使他在任何人面前从不认她是女朋友,她也心甘情愿。
郁静逸在几个月之前就开始对他冷淡,她是怎样忍得住呢?她竟然忍得住一个月不主动找他,要不是他真的等得无聊,反客为主地要求上去她家,他们就真的一个月都不会见面。她开始拒绝跟他上床,罗列诸多藉口。郁静逸确是个身材纤巧的女人,该有料的部分也算有料,但比她出色的女人有太多,贴上来任他玩的女人,也有很多,可是封玮一反常态地推拒了,晚上睡不着就想起他们缠绵的片段,草草打手枪了事。
自开荤以来,他也未试过禁慾一个月。其他女人不是不行,但他没兴趣,总觉得跟各式各样的漂亮女人做过、爽过,早上就分开,反而更添空虚。跟郁静逸一起就不同:他们在她家里做,做完後睡在同一张床,翌早醒来再温存一下,还会一起做早餐,消磨时间直至他们其中一个要出门。
他好似被她感染。以前的他过得简单、颓废,他最爱自己,最在乎自己的感觉,享受游戏人生。跟这个他中学时看不入眼的女人过了一年半,他们的生活圈子有一部分重叠,这是他首次跟一个女人如此亲密——除了跟母亲之外,他还未试过跟一个女人生活。生病时,她会照顾他;她傻得把自己的身体搞坏,就只因为他任性地拒绝做论文;她对於厨艺跟编织一窍不通,硬是要为他做这些事,最後还是由他接手做饭,并百无聊赖地买一本针织书回来,将她丢在一旁、泰半打结的毛线解开,织成她想送他的颈巾。
郁静逸是一个不懂过生活的女人,就只会读书,以及死心眼地喜欢一个人,哪怕他根本不喜欢她。但她仍然不会像一般的港女发作,只会低笑说:「我知道呀。我从来也没要求你喜欢我。」然後不着痕迹地转话题,挽着他的手或挨着他的肩膀,装得彷佛没有听清楚他无情的拒绝。
封玮习惯了她的迁就。他们两人闹别扭了,低头的一定是她,然後她会为他准备下台阶,过後当作无事发生。
她喜欢给他送礼物:每年的生日、圣诞、情人节——尽管他根本没有承认过,她是他的情人,她还是厚着脸皮送礼物:每次送一份食的、一份用的,由学生时代的朱古力、笔记簿,到耳机、帽子、毛冷手套、颈巾、皮带、领带……有不少是贴身物品。那女人满以为只要这样,就能让他时刻将她的心意带在身上,由此占有了他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