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刀落,连呼喊都来不及,人头落地。
擦去刀上的血,银衣女子打开早前小乞儿塞进她手中的字条,那字迹她熟识不过。
「完事後速回银楼。」
银楼,江湖上作买卖的地方。只要出得起钱,无论是皇宫珍品或是权贵的人头皆可奉上。银楼不问理由,只看银两,按理说应结下不少仇家。然而,大家都明白,银楼的存在,某程度上只是催化剂,教一切的事情加速进行,而加害者与被害者之间的恩怨情仇跟银楼毫不相干。
银楼,也是江湖上情报交易中心,它所掌握的情报之多,足以影响一个家族甚至一个国家的兴亡,这也是为什麽没有人敢动银楼的原因,没有人敢赌上国破家亡的风险。
银楼的确实位置从不对外公开,想要做买卖,请带备足够的银两到月满楼客栈。
「来了?」
「月儿参见楼主。」
「还是不肯叫爹吗?咳咳。」
「楼主有什麽吩咐吗?」
「月儿,我大限将至。」
「...」
「月儿呀,来,咳,这是你最後一次的任务。事成後,你就是新任楼主了。」旁边的暗卫把纸条交在月芽的手中。
银楼的分工很清晰,楼主不会再参与前线的任务。
月芽接过纸条,打开一看。
「临安城主,安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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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低沉的男声镇静的问道,一般人被剑架在颈项上难免会声音抖震,而他却没有,该死的没有。
「银楼。」
「传说银楼杀人不耗一刻,何以手下留情?」
「你没有防备。」答非所问,男人却似会意。
「反正要来的躲不过。是逍遥城下的订单?」
「你知道?为何不走?」
「我一走,只怕临安城不保。」
「三天内,速逃,否则杀无赦。」
银衣女子来无踪去无影,轻功非凡,若不是他对身边的环境敏感,定不会有所察觉。师父曾说他是练武的好材料,只可惜,十年前的事,教他今生不能再习武。
安在天看着银子女子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三天後,临安城跟三天前一样,没有分毫差别,月芽踏进三天前的房间,预备空手而回,却不料那人不曾离去。
「为什麽不走?」
「我要是走了,你怎麽办?」几可不闻的叹息,像情人间的呢喃。
传说银楼杀手从不失手,因为失手的人没资格回银楼,不能回银楼的杀手终下场只有一个。
「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
「小豆子,这麽多年,脾气倒没有多变。」
「这里没有小豆子。」
「这性子倒教人怀念。」
「...你...」空气中传来淡淡的药香,那是一种长年倚靠药物续命的人才会有的味道,也正因为这种淡淡的味道让人不察空气中的异样,由於剂量不多,吸入者难以察觉,直到产生作用时,却为时已晚。
顺势接下倒下的身躯,轻得连他这个将死之人都能抱起。
「好好的睡吧,万大事有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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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阿娘尚在,又回到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
「放手,你放开我阿娘!」
「臭小子,再吵连你也卖掉。」鲁汉一把将小豆子甩在墙上。
「小豆子...」
「娘,阿娘呀!」
「你这个赔本货,要不是你,老子会输掉那麽多钱?你给我滚出去。」
一夜间,阿娘被卖,而她也被赶出家门,前些日子她还在想自己的好运要来了,认识了欧浩铭,学写字,她想告诉阿娘,她会写字了,将来她要考状元,她可以赚很多很多的钱,阿娘就不用再辛苦,可以过上好日子。
然而,厄运却没放过她。
後来,她曾经到过镇上找阿娘,可以找不着,村头的大婶说阿娘被卖的地方她不能去。
再後来,时局开始不稳,四处兵荒马乱,她遇上了那个自称爹的人,手开始沾上鲜血。
耳边传来阵阵孩童嘻戏的声音,那声音愉快得令人...作呕。
「姑娘你醒了?」
「谁?」
「姑娘,我是银雪,是大人吩咐我来服事姑娘的。」粉衣少女一副长得很讨喜的模样,唯独是不讨眼前人所喜。
「你家大人呢?」
「大人在青松楼,他吩咐若果姑娘醒了,请到青松楼一见。」
不知安在天什麽葫芦卖什药,月芽暗暗运气却发现内力全无,失去内力的她跟普通人没多大差别,但多年的特殊的训练教她在什麽处境下都必须冷静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