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殤慟(GL) — 第十回

「今天不去其他地方了吗?」发现恩祈一下班之後,便带着自己回家,夏歆有些惊讶。

「嗯,有件事想跟你谈。」恩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

「什麽事?」

「我……」恩祈心虚的左看右看,又喝了几口水,最後才鼓起勇气开口。

「我今天去找教授,她说她可以帮我写推荐信,帮我转过去香港那边的研究所。」说罢,恩祈低着头不敢看夏歆。

因为她知道,夏歆一定不赞同自己的作法。

「祈,你知道我不会同意的。」

「但是……」

「你知道你过去香港念书要重修多少学分吗?为什麽不把握最後一年好好念完研究所?」

「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我不想和你分开,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这件事,如果我过去香港念书,我们就不用分开,每天每天都可以见面,这样不是很好吗?」

「我不要你为了我放弃台湾的一切。」

不值得的,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一切根本就不值得你去牺牲。

「我只是想我们能在一起,这有什麽不对?」恩祈低吼着。

为什麽每次总是这样?每当自己想付出,夏歆总是无情的拒绝,自己不过就是想对她好,想和她一起,难道真的有这麽难吗?

「错了,这件事根本从一开始就是错。」夏歆坚强的心被恩祈的一句话打得粉碎。

於是,她哭了,像是将这几日来的情绪一次发泄出来,夏歆放声大哭。

「你……你别哭……别哭啊……」原本带着怒气的恩祈在一看见夏歆的泪後,就算有千万的不满,都只能化为担心。

「不该答应你的……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答应和你交往。」哭了一阵子,夏歆渐渐止住泪水。

「什麽意思?」听到夏歆的话後,恩祈傻住了,夏歆後悔了吗?後悔和自己在一起了吗?

「在机场那时,你愿意为了一个陌生人如此费心,其实已经好吸引我。」不理会恩祈,夏歆的回忆开始飘回相遇的那一天。

「在飞机上,听着你与你女朋友交往的经过,老实说我真的很羡慕,从未谈过恋爱的我,每天每天总是忙着工作,听到你和我聊的那些事,真的让我很愉快,所以当你问我联络方式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将电话给了你。」

「在飞机失事的那瞬间,我看到你义无反顾的挡在我身前,我心动了,眼前彷佛再也没有其他的事物足以让我挂心,我的心就在那一刻,全给了你。」

「再次遇见你时,我兴奋的难以言喻,只能傻傻的站在那里,脑子里不断的找着过去和你打招呼的理由。」

夏歆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当你告诉我,你对我有好感,想和我交往时,我真的很开心。」

「但如果,我知道我想你,就是喜欢你,我真的不会答应,才不会让自己越来越辛苦,越来越不知如何是好。」

眼泪再一次滑落眼眶,夏歆轻咬着唇,不愿让自己哭出声。

「我不提去香港念书的事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恩祈知道,若是提了去香港念书的事,夏歆一定会不开心,但她再怎麽猜,也猜不到夏歆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在做什麽?」夏歆有些好奇的看着恩祈。

只见她提了一个大袋子,里面装了好多好多空白笔记本。

「明天你就要回香港了,我打算以後每一天也写日记,把每天发生的事全写下来,也要把我们这一个月来的回忆写下来,等我去香港找你,就可以给你看。」

昨夜的事,两人都有默契的绝口不提,关系好像又回到以往的融洽。

「你打算用日记来陪我?」

「嗯,这样你就知道我每天做了什麽事情,就好像你也在我身边罗!」

「那你现在写的呢?是这些日子来我们一起做过的事吗?」

「是啊!我要将每一天所发生的事全部记下来。」

「真的有这麽多事可以写吗?」看着恩祈手上的本子,那麽厚一本,真的写得完吗?

「如果……不靠那些有你的回忆,我真的不知道怎麽渡过没有你的日子。」

「我……」

「我知道你一定要回香港,但你可不可告诉我,为什麽要留下我?为什麽不让我到香港陪你?」

「我没有……」

「你不让我过去念书,也不给我未来的承诺,就连明天要回香港了,也不准我去送机,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越是想装作没事,恩祈就越难过,本来……本来自己可以装作若无其事的,但稍早,夏歆却告诉她,希望她不要来送机。

虽然当时恩祈笑笑的说好,但其实她的心真的很难过。

难道,只有自己在乎这段感情吗?为什麽夏歆可以做到如此洒脱呢?明天,明天夏歆就要回香港,就也意味着两人必须暂时分离,为什麽不让自己去送机?为什麽连说再见的机会都不愿意给?

「我知道……」

「你知不知道,我甚至觉得你想跟我分手,你根本就不想继续和我在一起。」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这样想。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和你过一辈子,但……我真的要走,这是你一开始就知道的不是吗?」

看着这样的恩祈,夏歆好舍不得,但舍不得又能如何?她仍是得走。

「能不能让我和你一起走?就算要重修学分也没关系,只要你能和我一起,不管做什麽我都愿意。」

感觉夏歆有软化的迹像,恩祈心中重新燃起希望。

「你不要把事情想得这麽简单……」

「是你把事情想得太复杂,就只是过去念书罢了,家人、朋友虽然在台湾,但透过电话、MSN都能联络,我并没有放弃什麽不是吗?」

「而且,到香港念书增加点国际观,也没什麽不好,可不可以迁就我一次?就这麽一次?」

看着满是期望的恩祈,夏歆叹了一口气,她还是妥协了。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麽事情?」

「你答应我……让我静静的走,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坐几点的飞机走,也不准你送,我不想再一次和你说再见,我不想再次体会那种分离的感觉。」

「答应我……让我自己走,等我到香港,安顿好一切,我会打电话给你,然後我等你来,好吗?」

「真的?」听到夏歆答应了自己的要求,恩祈真的开心到要飞上天了。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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