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名男子走出来站在台上大声喊着:「给我安静!别理外面那些臭小鬼!小小的要求都办不到,没有资格待在学院──所有人坐到规定的位子上,五分钟之内不能完成的人,老子一样丢到外面去!」
男子的怒吼声让所有人瞬间安静,众人变成温驯小猫,乖乖摇着尾巴找寻自己的位置坐下。
烨斐找到位置坐下後,赫然发现……他们五个人居然坐在一起。四人默默无语,只有珞飞尚未清醒,没想到看来冷淡的伊里枢居然愿意拖着一具屍体帮忙找位子。
事实证明,缘份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
而有监於外面那些人的下场,大家在五分钟内全部坐好,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位子数量非常刚好,彷佛早已算好有哪些人无法如期进入圣帝殿。
现场鸦雀无声,没人敢抬头往台上瞧,不……还是有人不怕死,其中包含四个情境辨识困难的人外加一个昏迷中、头朝上的人。
烨斐仔细观察发号施令的男子,外貌是年过三十的大叔,裸露上身,仅在肩上配戴厚重的漆黑护甲,却不见吃力模样,腹部有优美的肌肉曲线,最引人注意的是右脸颊那道长达数十公分的疤痕,全身散发出不可违逆的气势及压迫感。
他来回扫视台下,眨眼间出现另一名女子轻拍他的肩,似是要他退到一旁。
女子打扮火辣,艳丽容貌搭配如玫瑰绽放般的妩媚笑容,紧身黑衣展现她玲珑有致的好身材,乌亮长发随风飘逸带着浓郁果香,有些新生偷偷擦拭从嘴角溢出的口水。
「我是圣帝斯亚学院的教师嫚西斯˙杜雪伦,旁边这位是炎罗˙萨沙,同样是学院教师。趁正式仪式开始前的这段空档,我先解说有关於圣帝斯亚学院的一些基本规则。」她在台上说着,霎时一个低头窃窃私语的新生狠狠摔到地上,神色惊恐地瞪着插在椅子上的银针,从针尖处缓缓流下不明的黑色液体。
所有人瞠目结舌,傻愣望向嫚西斯,她脸上依旧挂着柔媚笑容,鲜红双唇吐出铿锵有力的字句:「第一条就是──老师在说话时,小鬼给我闭嘴!」
众人不约而同咽下一口口水,全体正襟危坐,姿势比军人还挺直标准,这个威吓效果比炎罗还猛,女人果然是最可怕的生物。
烨斐突然觉得她跟莉塔在某方面有点相似,该不会是失散多年的姊妹?
也不对……年纪差太多了,嫚西斯身上比较没有那种苍老却故意装年轻的气息,啊,有可能是曾曾祖母与曾孙女的关系,毕竟大家只知道她叫莉塔,没人知道她的真实姓氏。
「呵呵,你们别露出那种表情,其实老师很善良,只要你们乖乖的──老师绝对不会对你们怎麽样。」温柔诚恳的话语若是在几分钟前说,可能还有人相信,但亲眼目睹她射出银针的凶狠力道後,没多少人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回归正题,第一条规定──圣帝斯亚学院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全方位学院,所有学生的言行举止及日常生活,我们绝对严加管理,请诸位自重。」
她刚说完,就有一个人举手发问:「老师,所以一开始你说的第一条不是学院规则罗?」
「亲爱的索提˙库夏恩同学,那是我的规则。以後上我的课,我自然会向亲爱的学生解释,你不用担心。」被点到名的人顿时浑身不自在,他非常後悔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第二,学院共分三个等级,每个等级又分四个阶层。每月定期举办各级的低阶考试,三个月一次中阶考试,半年一次高阶考试,一年一次升级考试。通过四个考试後,到所属之塔取得守护者证明,即可上升一个阶级。顺带一提,若是一年内无法通过低阶考试的人,老师就要跟你说再见了。」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发问,静谧充满整座圣帝殿。
反观烨斐身旁的这几个人,十足十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紫阳和紫月美丽的紫眸显得茫然,心思早已不知飘到哪去游荡。冷漠的伊里枢维持一贯的一号表情直视前方,从没眨过眼。昏迷已久的珞飞在射针事件後总算清醒,不过哈欠连连,却强撑着没敢睡,因为他知道要是睡下去──针百分之百会往这里射来。
「由高阶往低阶,分别是黑衣级、红衣级、白衣级,左胸前刺的星星数目代表所属层级。如果有人不想花时间等待漫长的考试,可以向高年级提出挑战,不过要是输了……」
嫚西斯将修长的食指抵在双唇上,嘴角弯起魅惑弧度,媚笑道:「会有小小的惩罚等着你们,反之,若你们有实力打倒高年级,两者阶级立刻互换,一日内生效喔!然後切记同等级间不可有挑战行为出现。其余细节日後你们就会知道,现在先看一下学院的建筑构造。」
她一弹指,大殿空中浮现一个广大的圆球投射影像,上面映照出圣帝殿的外观,众人发出惊呼,这个声光效果真不是盖的。
「这是圣帝殿,召集全院学生或举办大型活动之处,位於学院正中央,是本学院最具代表性的建筑物。」她说完,影像骤然更替。
一个高达数百公尺的圆塔,珍珠般的洁白有一种典雅高贵的气质,「我想你们都看过学院平面图,虽然学院内建筑物众多,但除圣帝殿之外的指标性建筑物就是五塔,各塔因属性不同,所以外观及内部构造迥异。」她纤指一伸,说道:「这是灵塔。」
接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座风格完全不同的高塔,它外观线条多重且纵横交错,强调向上伸展的概念,拥有另一种独特美感──既稳重又充满强劲。嫚西斯用一脸不屑的神情解释道:「武塔,一堆野蛮人聚集的地方。」话一出口,炎罗猛地瞪了她一眼。
接受到炎罗的眼神,嫚西斯才改口:「武技高手的圣地,历年来可是有许多世界排名前段的高手专程来这里挑战学院教师及守护者。」
影像转换迅速,第三座高塔的外观跟上两个仍有天攘之别──高塔的外观是深沉的黯黑色,墙面有些破损,整体散发出神秘感,让人只敢远观不想靠近,直觉胆敢亵玩者必定有惨澹下场,「这是魔塔,我任教的地方,里面有趣的东西可多着,期待在那里与你们相见唷。」
呵呵,新生是最可爱的实验教材。
魔塔……果然,嫚西斯也是魔女,难怪跟莉塔有相似的特质。
就烨斐对魔女的了解,她们大部分拥有阴晴不定的诡异性格,以自身利益为重,然後特别爱记恨。脑中赫然浮现凡妮莎的面孔……这些特质在她身上完全失踪,她到底是怎麽成为魔女的呀?低头沉思良久,只能说她根本是一个奇葩魔女。
甫一抬头,影像又换了──塔身是墨绿色跟咖啡色等不均匀混合的深沉诡异色彩,凸凸凹凹的形状毫无规律,不只如此,墙上还有很多洞口,下雨时里面的人肯定无比透心凉快。这座塔的整体视觉效果让人非常不舒服,烨斐突然很同情长期在里面上课的人,心智跟审美观没有扭曲的话……真是可喜可贺。
不只是在场的新生,嫚西斯眉梢微蹙,厌恶地说:「这是炼塔,不用特别欣赏它,正常人根本不会想去那里。顺带一提,学院里喜欢它的人,用手指都算得出来。」
一名坐在前方的学生发问:「老师,里面会不会比外表还恐怖?我需要一点心理建设……」
「过去的学生都能接受了,老师相信你们没问题的。」言下之意大概就是里面更惊人。
不说还好,一说──更多人脸上布满乌云,为了转换大家的情绪,影像跳到下一个场景。
这座塔的外观简直是一门视觉上的艺术,柔润的鹅黄色闪耀着慑人心魄的璀璨光芒,塔墙上镶有传说中神只及天使的石雕装饰,优雅气息即使单纯透过影像都能感受──它呈现人工与自然结合的美,说是神的艺术品也不为过。
「瑷辉是它的名字,其名在古老语言中代表『灵魂之光』,位於五座塔的顶点,是五形之首,要分到那里去──凭得是天生资质。」嫚西斯大致解说完後,影像眨眼消失无踪。
原本空荡荡的台上接二连三冒出许多人,坐满排成圆弧状的椅子,嫚西斯和炎罗缓缓从侧边走下台,负责巡视秩序。
坐在正中央的男子站起身,样貌相当年轻俊美,黑色长发紮成马尾显得乾净俐落,深邃双瞳温柔注视台下新生。
男子缓步走到台前,张开双手以示欢迎,挂在嘴角的淡淡笑意让人如沐春风:「欢迎各位来到圣帝斯亚学院,我是院长──迪玖˙灆。」一个优雅鞠躬展现绅士风度,台下许多少女少男不约而同在双颊上泛起一股淡粉色。
烨斐露出玩味的笑容审视这位院长,如此年轻的男人──居然有能力管理这麽大间的学院跟恐怖的老师,肯定有过人的手段。
眼角余光一瞥,他看见凡妮莎正偷偷对他吐着舌头,用唇形说着:『叫我老师,臭小鬼──!』她显然是以为他看不见,所以相当肆无忌惮。
谁知道烨斐突然朝着她回以一个迷人笑容,吓得她瞬间闭上嘴,因为她分得出来,那是威胁式笑容──!
可恶!这小子视力会不会太好了点?隔这麽远也看得见!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