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討厭,你在我左右 — 第三章--是魔爪也叫羽翼(一)

从前,蓝采蕊不明白身边的男同学为什麽对徵兵制绪多不满,甚至想尽办法拖延,但她却认为服兵役是一件利多於弊的事情,如果她是男人的话,绝不会牢骚些什麽,乖乖入伍去。

可是现在明白了,问题不在於事情的好坏或利弊,更不在於意愿与否,而是在於强制性、强迫性失去选择权的不满。

自从被老妈卖掉,强制性当于逸朗的私人厨子,被迫照顾他的饮食後。即使蓝采蕊接受了这份工作,慢慢领会到老妈口中所说的满足感,明白整件事情的利多於弊也好,她的问题与被强行徵兵的男同学一样,非常不满丧失选择权的那部份。

这——就是不爽。

对於现时的工作环境她非常满意,她的理想曾经是当厨子,寓兴趣於工作,眼下这个情况算是实现了,而且工资丰厚,正如老妈所说比当老师还要有满足感。

于逸朗是个作适定时,生活非常有规律的工作狂,每天准时休息、进食、工作或抽空做运动外,没有第五项活动,难怪所有人都担心他的感情状况。

但是,他的感情状况与她无关,只觉得照顾这种生活有规律的人於她的工作而言非常方便,基本上她只需要准时为他奉上三餐即可。

而他那些被常人定性为机车的饮食要求,因为自小一起成长的关系,她早已由看不过眼变成习惯,对此并没有感到不满。

唯一感到不满的是他拿着老妈这块令牌,命令她煮这个煮那个,凡举他想吃的都能遂其所愿地吃到。

她,就是不爽,丧失选择权之二。

「蕊蕊,晚上我要吃海南鸡饭。」于逸朗亮起剔得乾净洁白的牙齿,热切地唤起蓝采蕊的新称呼。

蕊蕊,不是一个好的称呼。

这称呼像咒师念嘛哩嘛哩哄一样令她神经大条,因为下一句张是于逸朗的命令。

这个呼称跟莲达、玛利亚是一样的。

蓝采蕊不语,停下收拾碗碟的动作,瞪着他表示不满。

「蕊蕊。」很无耻的笑。

她的脸更臭,手指抓紧抺布。

「蕊蕊。」像喊狗一样,还招手。

半乾湿的臭抺布瞬间黏在他身上,已经客气了,这抺布有时会掷到他脸上。

「明天吧!海南鸡饭制作需时。」火气消了,她继续收拾碗碟。

「有六个小时准备不够吗?」他睁大眼晴质疑,现在还不到两点钟,距离晚饭时间还有六个小时。

「不够,鸡腿要慢煮,油饭,还有买七叶兰的地方太远了。」她转身把收好的碗碟拿进厨房,拒绝跟他鬼扯下去。

她走,他追。

「你肯定?」他笑得轻挑,依在厨房门旁,不疾不徐的掏出手机,「要我问一下娟姨吗?」

蓝采蕊看到手机脸色又是一沉,咒师的魔法道具。

「于逸朗,你闹够了没?欠扁喔!提着鸡毛当令箭。」

「你说娟姨是鸡毛!」

大眼瞪小眼,互相较劲中。

最後蓝采蕊想走,可是于逸朗更快一步,壮健的身子挡在厨房门的正中央位置,做一条拦路的好汉。

「是谁在闹?娟姨要你来照顾我,结果你在我妈面前勒索我双倍工资。」他竖起两根手指比划着,「作为老板,我只是向下属提出合理的要求。」

这是向他开天索价的後果,原先他打算看在多年的情份上,她肯乖乖来照顾他的话,他可以随意些,她煮什麽他吃什麽,只要不与他的要求有所抵触便是,可惜她就是不乖。

蓝采蕊的厨艺确实没有让他挑剔的地方,但天价钱聘请回来的员工太过傲慢无礼,而且他合理地怀疑她有狂躁症。

「这叫合理情况下利益化。」她使劲推开他,架在门中央想怎样?他分明存心抬摃。

蓝采蕊走出客厅,拿起电视摇控器从新闻转到综艺节目,于逸朗又跟上挡在电视前翘起手等待什麽似的。

「欸!你不用上班呀!跟屁虫似的。」

「我就在上班,我在等解你解释。」

什麽叫合理情况下利益化?作为一个商人,他从没有听过这号名词,她瞎掰的吗?

「我这样做是用来打发心薇和紫薇,用钱来量化是最合理而直接的方法。而且,这份工作很辛苦,每天早出晚归工作十多个小时,每一次去买菜又跑好几个地方,回来要煮还要洗,我收的工资绝对合理,不要说我勒索。」

合理,很合理,把长年累月亏欠的她一拼讨回来。

他三少怎晓得为满足他的口腹之慾,自小她便跟着妈妈东奔西跑,几乎走遍整个台北的菜市场和超市。腿酸也算了,可是夏天一到,汗流浃背挟带浑身酸臭的感觉,真不好受。

他懂吗?

不懂,只懂得嚷着吃什麽吃什麽。

于逸朗气定神闲的洗耳恭听,野丫头就是野丫头,说什麽都振振有辞,真是个不知悔改,冥顽不灵的野丫头。

他摇头叹气,手指使劲的在她额上弹了下。

「呀~」吃痛了。

「我不明白开车子去买菜有多辛苦,也不明白一份可以让你午睡好几个小时的工作有多辛苦,你更没有早出晚归,最近我的早餐都是从外面买回来的面包和牛奶。」

「……」蓝采蕊抚着发痛的额头垂下臻首,敷衍他的诡计被识破。

他气焰了,「我晚上要吃海南鸡饭,左边腿不要给我右边,明天早餐要美式早餐,不要吐司,要……」停一停,想一想,「素馅饼。」

「于逸朗,你好过份!」她嚷嚷。

海南鸡饭还有素馅饼,哪她的午睡时间呢?

不理她的吵嚷,于逸朗得意地耸肩准备回去公司,走到门口突然又停下来,转头道:「呃……美式早餐要列吉鱼块,记得不要买鲷鱼,还有……」

「还有什麽?」她鼓噪地尖叫,他的怪癖她都知,不必重复。

什麽左边腿右边腿,鲷鱼很普通,苦瓜不要苦,鸡蛋要去黄,勾芡没水准……屁啦!

根本是得势不饶人,她偏买右边腿看他吃还是不吃。

「还有品臻晚上过来,预他一份。拜拜!」

他满意地离开住宅,虽然员工态度恶劣,可是近乎畅行无阻的欺负她,倒是别有一番乐趣。

最近的每一餐,他都心情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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