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季从口袋拿出个小盒子,递给了我,我小心的接下并打开它。
里头是一条特别的手链,手链上还有八种不同图案的小吊物,有爱心、星行、月亮……等,每个同案的各有两个,是个极多装饰的手链。
「这是给我的?」有点不敢相信的问。
「恩。」季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谢谢。」忍不住眼匡泛泪,这是季第一次送礼物给我,心中实在、实在是高兴的不得了。
我赶紧将手链取出,小心翼翼的待在手上,这手链,真的很美。
季看了看我和手链,用难得的赞美词说:「很好看,适合你。」
「真的?」季时常警告我要淡定,心中还是不免有着激动。
季这次不答,转过去说:「该去出任务了。」
「知道了。」跟在季的後面离开房间,心里很是高兴,脸上当然没表现出来,等等任务结束後要跟樱说这事,她一定不会相信季会送我东西,呵~
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遇到季的那天。
从回忆中醒来,我是躺在床上的,发生什麽事了?我记得我爆发了,然後就昏倒了……对了,我的手链呢!
「你醒过来了啊?」金从门外开门进来,「你已经昏睡一天了。」
「你有没有看到…」
「你的手链对吧?在你旁边的小桌子上。」金指了指床边的小桌子,顺着他的手看去,果然是我的手链,紧张的看了看,没什麽严重的伤,赶紧带回手上。
「这里是饭店,我看你昏倒就先送你过来。」金坐到床的旁边,看来他要开始问我问题了。
「你是窟卢塔族人?」
「没错。」
「你之前发狂是因为手链被糟蹋?」
「因为那手链对我很重要。」
「那你昏倒前对我说的话是什麽意思?」
「昏倒前?我有说什麽吗?」我不解的望向他。
「别装傻,你一定记得!」金的语气变的有些愤怒,他在气什麽?我哪里惹到他了?
「……」我选择沉默,我要怎麽和他说明?
「你都这样!什麽也不跟我说,我当然不会懂!不会懂你到底在想什麽!这些年我根本还是不了解你,连你喜欢什麽,讨厌什麽也不知道!」金激动的站起身来,「我真心的对你付出,但我根本感觉不太到你将我是做父亲来看待,我总是告诉自己是我想太多,但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些什麽?」
「……」我再度沉默,金看我这不想回答的样子,转身就要离开,我决定妥协,「你真的要听?」
「你要说了?」金开心的转回来,坐回椅子上,等待我说出。
「如果你真的要听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故事,但这不会是个好故事。」金不在意的点点头,第一次,述说出我的故事。
「我呢!事实上已经活过了一辈子,实际年龄比你还大呢!」看着金吃惊的脸,我继续说:「前世的我,出生在比流星接还要肮脏的地方,我在那里长大,因此从小就比同年龄的人来的厉害、成熟,接着在我十岁那年,被一个男子带到了杀手组织,不,应该说是我自愿和他走的,被那人吸引,加入了杀手组织,被他训练为一部杀人机器,後来以杀人为职业生活下去,直到某一天,他死了,而我,也被组织里的人杀掉,因而进入转世轮回,来到了这个世界,成为了窟卢塔族人,可能是当时孟婆汤没喝的关系,我保留了前世的记忆,另外还有我原本学过的能力,所以你当初见到我时,我感觉到我的不同,也是这原因。」
稍微顿了顿:「不过我没在窟卢塔族的地区长大,从小就被接获一项使命,而离开那里。」
「真是太过分了,怎麽可以将你推进杀手的世界!」金一脸生气,我却觉得很高兴,有人能因我的事而生气。
「你没听到吗?我说我是被他吸引,而自愿当杀手的。」
「为什麽?」金百思不解。
「因为他需要我。」没错,第一次有人需要我,「我在谎言、憎恨、丑陋的环境下长大,看尽世间最残酷的一面,在我遇到季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麽而活下去,直到我遇到他,我被他独特的气质而吸引,说起来很好玩,我会答应当杀手,是在季有一次刚杀完人之後,我亲眼目睹他的杀戮过程,心中却不感到害怕。」
「季曾经说过,他需要有个人能成为他的背後,他愿意将背後交给我,只要我是那个他需要的人,他不要弱者,因此我努力变强,在困难的训练也咬牙撑下去,只为了成为季的需要,我很怕,我怕哪天我犯了什麽错,季会不要我,整天都小心翼翼,凡是做到完美,但我从来不会想过要超越季,我只要能在後面看着他就好,因为组织有过规定,不同等级的杀手,可以两人一起行动,但同等级的人得单独行动,若我成为跟季一样的等级,我就得离开季,我不愿意。」
深呼吸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激动的说:「你懂吗?你懂不被需要的感觉吗?那真的很不好受,第一次有人需要我!需要我!这对我来说是多麽的重要!!他支撑我活下去!我从来不对成为杀手而後悔过,反到觉得很快乐,你明白吗!」
「我……」金不知该怎麽回应,是阿!因为他成长的地方跟我不一样,是无法了解的。
「你别以为季是个无情、残忍的人,虽然世人都说他很冷血无情,事实上他也有温柔的一面,是只有我才知道的温柔,他让我体会到世间上的其他事物,用它的方式告诉我,他是我生命中的全部,是世界上极少数需要我的人!可是,他却死了!因为我的关系死掉了,他死了!这世界上没有人需要我了!」
「才怪!」金忽然大声出声:「我也需要你啊!」
「啊?」愣愣的望着金。
「你是我最重要的女儿!就算你已灵魂来说比我大,但你已经重生了,就比我小,也是我的女儿!所以我需要你,别再认为这里没有人需要你,我需要你培我探查遗蹟,陪我吃饭,陪我做很多事!所以你要活的好好的,在我需要你的时候,能看到你的人!知道吗?」
「我……我……」热热的液体自脸颊滑落,我哭了吗…?伸手摸摸自己的泪水,这次不是为了季而哭,是为了金的话,因为金,也需要我。
不让自己哭出声,环抱住金,将脸埋在他胸前,他任由我的泪水沾湿他的衣服,同样也抱住我,缓慢的拍着我的背,试图安慰我。
「你难、难道不知道…我、我之前…是…在利用你?你、你还愿意当、当我爸爸?」
「当然,有这麽可爱的女儿,我怎麽会不想要?」
「谢、谢谢你需要我……」脸抬起来,对金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再把眼泪擦乾,这次换上不好意思的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没关系。」
「金,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
「恩?」
「之前跟你说我的生日是9/16,那的确是我出生的日子没错,但对我来说10/22才是我真正的生日,我遇见季的那天,代表我的重生,我比较喜欢在那天过生日。」是阿,樱都在那天为我过生日。
「10/22是吗?好,我记住了。」金高兴的笑:「看来你很喜欢那个叫季的男生,我这个做爸爸的要吃醋罗!」
「你说这什麽话,对你的是亲情,又不一样!」我能感觉到脸变红了,不自在的别开头:「我是很喜欢季,怎样,不行吗?」
「嘻嘻,当然可以。」金坏坏的笑了两声,「恋爱真是美好啊!真想看看掳获我宝贝女儿芳心的,是怎样的帅哥。」
「我没有季的照片,在前世的时候,我们杀手是不随便拍照的,这会有麻烦,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对金说:「在这个世界,有个与季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我有他的照片,现在没在身上,有机会可以借你看一下。」
「长的一模一样?还真是巧。」
「是阿..很巧……」
「手链就是季送给你的吧!不然你当时也不会这麽生气。」
「恩,这是季唯一留给我的东西。」说到手链,我将其中一个太阳形状的坠饰拿下来,用了魔法的能力将它变成耳环,递给了金:「给你的。」
「给我?这不是对你很重要?」金惊讶的看着我的举动,还是先接下了耳环。
「同一种图案的吊饰有两个,全部共有十六个小吊饰,装饰品很多,所以我会将其中一个拆下来,做成其它饰品,送给我对而言很重要的人,有着成对的饰品,代表我真的很重视你,现在能让我把上面的饰品送出去的,加你只有三个人喔!你要高兴才对。」
「我成为对璃薰很重要的人啦!很高兴呢!」金马上在左耳打了个耳洞,将有着太阳形状的耳环带在身上,「好不好看?」
「当然好看。」
「你说的另外两个人,有一个就是季吧?那还有一个人呢?」
「那是樱,天宫璃樱,我唯一的知心好朋友,她是对我和季都很重要的人,她帮了我和季很大的忙,樱要我说出对季的爱恋,总是在背後支持我,樱让我和季相互知道对方的心意,知道季也是喜欢我的,她是个非常非常好的人,却因为我的关系死掉了,我没能保护好她……」这是我,最自责的事。
「发生了什麽事?是不是也和季的死有关?」聪明的金,开始联想到这两件事的关连性。
「这要说到,有一天我和樱出去玩的时候,遇到了之前的仇家,他找上了门来,带了很多的兄弟要来找我报仇,人数至少到了百人,若是只有我一个人,很轻易的就能脱身,但多了樱,我还得顾及她的安全,我们那世界没有念能力,也没有我现在会的魔法,只能靠本身的本事,我没法轻易的离开樱很远的距离,後来,季出现了,他帮忙扫掉了一半的人,将樱带到一边比较安全的地方後,我也上前去帮季……
「樱,你一个人可以吗?」
「我没问题,你去帮季吧!」樱朝我点点头。
「那你先待在这,我们很快就解决。」但,我错了,我那时应该留在樱的身边,那些敌人季一个人就绰绰有余,根本不需要我帮,我却自主的上前。
正当我和季解决掉最後一人时,传来了男人的声音:「没、没想到冷血罗刹患出现,真、真是失算……」
一个狼狈的男子,脚步有些站不稳,我更在意的事他手中的那把枪,对准的目标不是我和季其中一个,而是樱!没有任何防备之力的樱!
「该死!」当时应该把他弄死的,竟然这麽快就醒了过来,我们这与樱有一小段距离,和季同时以最快的速度冲回樱的身边。
「受死吧!」碰!好大的一声枪响,那是我有史以来听过最刺耳、最大声的枪声。
「季!!!!!!」重枪的不是樱,而是比我早一步回到樱身边,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樱的季!那时的时间彷佛便慢了一般,站不稳跌倒在地的樱,还有季那缓慢倒下的身影,季倒地的声音,让我恢复了理智,愤怒的上前抢夺那男人的手枪,先用拳脚给他攻击,再用手枪一枪一枪的打在他身上,直到子弹没有了,才将手枪丢开。
「薰!」身後传来樱急切的呼喊:「快、快点!季他、他还有点气息在!」
「季!」跪坐在季的身边,说出口的话带着哽咽:「我、我马上…马上送、送你去…医院,你会没事的……」
「不、不用。」就算自己身副重伤,季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一点自己快要死的感觉也没有:「我很清楚,没用。」
「才、才怪!一定会有用的!」这是我第一次对季大声说话,「我不相信奇蹟,但这次,我愿意相信一定有奇蹟能将你从鬼门关前救回。」
「话太多了,薰。」季轻轻覆盖住我的手,「我喜欢安静。」
「我…」咬牙,「我知道了。」
「璃樱。」季将目光转向樱,似是有话对她说。
「季,还有时间的话,你就对薰再多说些什麽,不要浪费力气跟我说话了。」樱的脸上满是自责,泪水也不停的流出来。
「我…要说…」季吃力吞吞口水,用尽他最後的力气:「不…是你…的错,你…是贵人……谢、谢……」
听到季的谢谢,樱反而哭的更厉害,她害他被打重,季竟然还对她说谢谢,樱她当然知道季的谢谢是指哪件事,她却没办法说出没关系三字,只能勉强说出:「我没什麽值得你谢的,我只要你多对薰…对薰说些什麽…」这恐怕,是最後一次了。
「我、我相信……」季的目光转回来,身体虚弱无力,黑眸还是带着属於他的王者气息:「薰,你会懂得,不用我多、多说…对吧?」季无力的用左手摸向属於他的耳环。
「我懂、我都懂!」我怎麽会不懂呢?季不会用言语说出爱意,只会透过些方式表达,那个耳环,算是我送他的,充满我爱的礼物,季唯一会带在身上的饰品。
「我…我喜欢听…你唱歌。」
「好、我唱,我唱给你听,你想听多少首都没问题!」
「你…知道……我喜欢的…歌……」季不懂歌,却会听歌,他能从歌里感受一个人的情绪,他不喜欢我带负面情绪唱歌,总是说那歌很难听。
「知、知道了,我会唱,你最喜欢的歌。」费了一番功夫重整情绪,还是没办法有着愉悦的心情,又不能让季等太久,只好先缓缓唱出。
「风蹑取灵魂人掠夺心灵灵魂呀大地呀风雨呀天呀光呀请全都停留这里务必全都留在这里活在这里心灵呀爱呀情感呀全回到这里留在这里」
「真、真是不好听。」季缓缓的闭上黑眸,「不过…我…喜欢……」
「季……!」像只无助的小猫,软弱的趴在他的身上,我没有放声大哭,只是,只是很小声的在他身上啜泣。
「在季入土的那天,组织里也有个女生爱着季,对於季的死,她完完全全的将责任推到我身上,所以她要报复,她先杀害了樱,最後也杀了我,这件事,令我更加自责自己,两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都因为我的疏失,害死了他们……」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金悲伤的脸,我都看在眼里,笑着问:「别这副表情嘛,怎麽跟樱一样。」
「你……」金想了想,还是打心中的话问出:「你当时,有没有想死的念头?」
「当然有!」这念头每天都存在,「但是我还要保护樱,樱也是我最重要的人,但她也不在了,又有想死的念头了……」
「我不准!你绝对不可以自杀!」
「我话还没说完。」金他真的很关心我,「现在又多了你这爸爸,当然不会去死罗!」
「你知道就好。」金满意的点点头,「你再唱歌给我听好不好?我想听你唱给季的那首歌。」
「可以啊!」反正不要是那首都好,那首陪我看日出,是只属於季的,我只会唱给季听。
「风蹑取灵魂人掠夺心灵灵魂呀大地呀风雨呀天呀光呀请全都停留这里务必全都留在这里活在这里心灵呀爱呀情感呀全回到这里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