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變態 — 二、《心亂》(5)(1)

V

「姐姐,要怎样做,你才愿意放过我?我……或许我曾经漠视你的痛苦,那你告诉我,我要怎样做才能补偿你?」

春鸣跟阿颐分手後,真心真意地问我这件事。那时的我也很迷惑,我破坏了弟弟的东西:他心爱的女友离开他,更重要的是,我谋杀了他的姐姐——我逼他做了这种事,他曾经视我为生命中最重要的姐姐、他最喜欢的姐姐,今後也无法再用这种眼光看待我了。他只能视我为一个女人,不再是姐姐。

在他心中,姐姐已经死去了。

我却未有感到预期中的舒爽,有一种达到目的後的空虚。

巨大的空虚感填满我的胸口,唯有跟春鸣做爱的时候,什麽都不会去想。到底春鸣对我做过怎样过分的事,而我又要怎样才肯放过他,这是一个陌生的问题。

「真的这麽痛苦啊?」我在他面前张开腿,抠挖出下身的白浊:「为什麽这麽痛苦,还能够射进姐姐的体内,一次又一次的……」我将指间的黏腻涂上他的乳尖,拧了一下,他一把拍开我的手,脸上羞愤交加,真像一只被逼急了的兔子。

「好凶喔,发泄完了,就打我。」我笑着耸肩。

虽然我表现得像一个重慾的女人,事实上,做爱於我是可有可无的。或者因为第一次实在太痛,深深烙印在我脑海,成了一个创伤,之後再销魂也补偿不来了。又或者我深知,跟我做爱的这个男人永远不可能爱我,因为他是我的弟弟。怎可能有亲弟弟会爱上亲姐姐?好奇怪。我早就明白这个事实,可是,到我真的认清了,却觉得心里悻悻然的。

「既然这麽讨厌,好吧,你以後当我的模特儿,我就不需要你陪我上床。」

「模特儿?」

那时我下了决心要闯出一番事业。做sales,卖衫卖饰物卖名牌,终究是个打工仔,能赚多少?我算是有学历,背着家人考了会考、高考,两次均夺得佳绩,高考更拿了一优四良,愿意收我读书的学系多的是,但让我读到大学,那又怎样?

我有很多想要的东西,可是无论我怎样付出,最後得到的人,都是春鸣。然後我什麽都不要,我想要钱。我要赚很多很多钱,因为我既恨又爱着钱。有钱,不止能令我继续升学那麽简单,只要资源充足,妈妈就不会将一切都倾斜到春鸣身上。我可以忍受的,春鸣占九成的爱,我只占一成,够我生活就可以了。

所以,要是有钱,是不是我们一家人都能快乐起来呢?

那时,我是这样想的。

由我十八岁到廿二岁的四年间,我读完一个又一个的课程:化妆、set头、美容。我打工的时间愈来愈长,钱真的不够用:要买化妆品跟用具、一大部分预留作春鸣日後的大学学费、家用,还有我自己的学费。走到尽头,妈向我讨学费跟家用,可我手头上真的没钱,我很认真地想,要不要出去做援交呢?以我的材料,用身体赚回来的钱也该不少。

春鸣充当我练习化妆的模特儿,我让他戴一顶长假发,为他化不同的妆容、做头发,拍了照片或影片就放上自己的Facebook,渐渐有很多人在Facebook加我做朋友。我从不讳言模特儿是男生,人们讶异我竟能将一个男生化成美丽的女子。我倒觉得自己不是那麽手巧,只是春鸣太漂亮、太招人,稍加妆点已很迷人。

有一晚,我为他敷冻膜,轻叹:「钱不够用啊……光是花在我们脸上的就不少。」

「那麽,你少买一些化妆品就好了。」自从我们几个月没发生关系,春鸣对我的态度渐渐回复如常,好像铁了心要忘记那出轨的半年。我默默看在眼里,既然他想这样,而我暂时没心情折腾他,就由他去了。

「不行,这些东西将来是我的谋生工具,不能省。再者,将你变得这麽美丽,我也很有成功感,这是我的新乐趣。」我喜孜孜地说,春鸣脸皮薄,被我调侃一下就脸红。我大多数时候讨厌他,然而,十几廿年一起成长,岂会没有半点情份?我喜欢他被我逗得脸红的样子。他看见我受苦,然後拚命待我好,那股天真的痴劲叫人烦厌,可是,当我真的很寂寞、很难过的时候,身边有个傻弟弟陪着,心里就没那麽难受。

没什麽特别事发生时,我是喜欢春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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