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并没有设闹钟,在我醒来时那沈寂的静默被黑色布幕笼罩者。
小街上的吵杂声如此喧哗,青色折叠伞在我手中转着它像个颤抖的玩物,数落春雨的孤寂。
校车疾驶而来,溅上的水花打在一旁的银色汽车玻璃罩上,那驾驶摇下窗咆哮,却因为雨势太大而渐渐缩口。
右手碰及陈乔墨手作便当,它依旧无恙,心里头安好後,才缓步而行。
上学对我来说是种光年,那彻夜未眠的符号令人生厌,我很努力,努力读完书,然後,养她的余生。
可她不这麽认为,她想要自力更生,独自旅行,独自生活。
梦想,对陈乔墨来说遥不可及。
「尤婷。」与她相似的音调矣在我耳旁,我放好便当带後,微笑看向她。
陈乔如,乔墨的妹妹。
「我姐过的怎麽样?」她莞尔,薄卷苗红的发尾落在肩上,无意的瞄了便当袋一眼。
「还不错,只是她毛病又犯了。」我应,把便当带挪到後座,把谈话地点转移到窗前。
徐徐微风夹带着细雨拍打在我脸上,而乔如退了好几步。
陈乔如不喜欢雨,和陈乔墨相反。
正好是这样,她们没什麽来往,陈乔墨被赶出家门後,她怪不得笑的更灿烂,在她的眼里,陈乔墨是个碍眼的存在。
而乔墨,她总是子句不提,以微笑回应。
「尤婷,纪尤婷。」陈乔如的声音很低她喜欢这样叫我名字。
那声音太柔,我将她拉近窗前,选了一地不会淋到雨的空间。
她眉头一皱,却又放开来。
「尤婷,我姐很想他,我姐那麽需要他,也许你可以跟我姐沟通一下,让我姐去找他。」
我曾经有动过这个念头,带那像是把心头肉割下一样痛。
我知道她说的是赵承霖。
当时,我,陈乔墨,赵承霖,是如同亲身手足那麽好,却在春雨过後,他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是当时,我看见乔墨哭得撕心裂肺的声音。
春雨,对她来说,是个噩梦。
「乔如,人不能太傻,她爱她,也不一定有最好的结果,要是可以勉强,那种爱,会变成拖累。」我刻意回答的云淡风轻。
「尤婷,你会是她的拖累。」话没有下文。
「我知道,我只是想守护她。」语落,我对上陈乔如清澈的蓝眸。
默默的守护她。
「仅此而已。」
没有人说过感情非要两情相悦,就算逼不得已,也会在最後一秒,施舍一点爱。
大雨滂沱,此起彼落的朗读声,环绕教室到每一角。
我开着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纪尤婷,关於春天的诗词,你截一段你最喜欢的看看。」国文老师鼻梁上挂着一副圆框眼镜,绑着冷清的包包头,那文采并茂的眸子盯着我。
我低下头,没有看向她。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哑口,「李商隐——无题。」
我把时间浪费在你的爱情里,让狂风暴雨去凋零你所谓的爱。
我记得,这是国文不好的陈乔墨解释给我听的。
「很好,尤婷。」国文老师弯眸,那包容可以跳到全宇宙,「其实呢,老师也是最喜欢这一句。」她声音断笔,灰白色的粉笔灰飘落在空气中,黑板上的字若隐若若现。
「我和你相见是那麽困难,分别时更觉得难分难舍。东风已经停息,百花都已凋零。」
这两种解释,我都不喜欢。
国文老师想再继续讲下去,我把蓝牙耳机悄悄的塞入耳中,隔绝外头的嘈杂声,还有她喜欢的雨声。
温柔的声音潺潺入耳,那是属於孙燕姿的歌声,她依靠的温柔乡。
我真的懂你不是喜新厌旧
是我没有陪在你身边当你寂寞时候
别再看着我说着你爱过别太伤痛
我不难过这不算什麽只是为什麽眼泪会流我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