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芙樱满脑子在想刚才的情景,连紫樱走到她身边都没发觉。
「芙樱,你在想什麽?」心知肚明的紫樱小声问。
不料,芙樱吓了好大一跳,「唔哇啊~~~~~~~~」
紫樱退了两步,一脸歉疚,「对不起,芙樱,我不是故意吓你的。」
轻摇臻首,芙樱不以为意的笑了。「没关系啦,只能怪我自己胆子太小了。你刚才问我什麽?」
「我问你在想什麽,是跟恒绿有关的事吧?」虽是询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你、你怎麽知道?」芙樱面红耳赤。
「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了。」紫樱说着,犹如紫水晶般美丽的眼眸显得无比深邃,「你对他有什麽感觉?」
「我……」叹了口气,瞅了紫樱一眼,芙樱犹如翡翠般美丽的眼眸显得困惑,「我不知道……可是,对他……我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曾在哪儿见过他……而且,我觉得他的名字应该不叫恒绿,可是……这是为什麽呢……」
紫樱眼底迅速略过一抹了然的笑意,(这是当然的啊……只是你不记得了……)
「紫樱……我有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奇怪?」芙樱瞥向紫樱,徵询她的意见。
紫樱摇头,温和一笑,「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啊……你会这麽觉得,那,相信自己的直觉就好了。其他的,你不要想太多,等时机成熟,你自然会知道的。我问你,你为什麽会想答应让他与我们同行?」
芙樱没说话,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会答应让他同行?真的只是想让他带自己去埌堐这麽单纯而已吗?还是有别的理由呢?
芙樱摇摇头,觉得实在是太复杂了,决定不再去想。「紫樱,我们睡吧。」
「好。」紫樱说着,解开芙樱的发髻,霎时,一头柔亮的发丝瞬间宛如瀑布般泄下,柔顺的披散在她身後……
紫樱拿起梳子,开始替芙樱梳理。
芙樱的秀发十分柔软,摸起来宛如绸缎般……因此,不管是紫樱还是红缨都喜欢替她梳理那头柔亮的秀发。
望着镜内的芙樱,紫樱边梳边说:「芙樱,你的头发真的好柔软,摸起来像丝一样……」
「你不也一样吗?」芙樱笑道。听紫樱提起自己的秀发,让她想起了红缨,思绪飘回红缨替她梳理秀发的时候。「妈也喜欢替我梳理头发……可是我就怕这头长发会泄漏我的身分……因为看我这头长发就知道我是个女的了……怎麽办?」
「芙樱……」紫樱低唤一声,敲门声响起。
刚开始,两人愣了一下,但紫樱很快的反应过来,朗声问:「谁呀?我们要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靖玮、靖槐,是我,恒绿。」
门外那熟悉的嗓音,让芙樱吃了一惊:「恒绿!?紫樱,怎麽办?」芙樱担心她们是女生的身分会被发现。
紫樱朝她眨眼,「芙樱,不必担心。你只要去床舖上躺好,其他的交给我应付就行。」
「好。」芙樱迅速跳上床,将被子拉高盖过头,面朝里侧躺,装出一副疲惫不堪、已然睡熟的模样。
紫樱放下帷幕,这才放心的去开门。
门一开,恒绿眼光梭巡四周,没见着芙樱的人影,不免好奇。「靖槐,靖玮呢?我有事想找他。」
「靖玮有些不舒服,刚睡着了,恒绿你有要紧的事?」
「呃……没有。」恒绿被堵的一窒,他是因为睡不着,所以想看看靖玮,但……这叫他怎麽说的出口?
「没有的话,我也要睡了。」紫樱说着,要把门关上,却被恒绿阻止了。「靖槐,那……可否让我看看靖玮的情况,我懂一点点医理,也许帮得上忙。」
「不用了,我本身就是医者。医术我比你还精通。靖玮有我照顾,不劳你费心。」紫樱笑盈盈地说着,这可不是她吹捧自己。
「那就好了。」听紫樱这麽说,恒绿着实松了口气。
「还有事吗?没有的话,现在时间不早,我要睡了。你也早点回房歇息吧。」紫樱下逐客令。
「好……」恒绿应了声,又朝房内看了一眼,才转身离开。
见他离开,紫樱马上把门关上,熄了灯,快步走到床前,「芙樱,没事。不用担心了。」
芙樱坐起身,惊魂未定的抚了抚胸口,吐了吐舌,「好险……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还好没被揭穿……紫樱,谢谢你的帮忙。我总觉得,恒绿似乎不寻常……」
紫樱摇头,握住芙樱的手,温柔一笑。「我们是好姊妹,你不必向我道谢。」
说到这,紫樱脸色变得异常严肃。「恒绿的确不是个简单的精灵,不想让他发现的话,以後得小心提防才是。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
芙樱点点头,又躺了下去,紫樱则在她身边躺下,姊妹俩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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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绿在房里,毫无睡意,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脑海中浮现出今天初识的靖玮与靖槐,他真的越想越觉得奇怪……
说实在的,靖玮与靖槐感觉……有点不太对劲。靖玮说他们自己十八岁,感觉怎麽看都不像。因为,以男子的面貌来说,他们太过美丽,而依他们的身形……看起来明明就像大姑娘嘛。
但他应对如流、眉宇间的一股英气、加上没有任何一丝惧怕陌生人的感觉……精灵国是个传统的世界,若真是女子,是不可能如此的。
(为什麽我会特别在意靖玮?他还真是个奇特的人,生得比女子还要貌美。这可能是他心里的痛,如果我在他们面前提起这件事,说不定会引起他的反感……那就不好了。)
思及此,他安心多了,睡意不多久便袭上他的脑子,让他沉沉睡去……
但,此刻的他哪里知道?他所遇到的靖玮与靖槐不但是女孩,还是少见的绝色佳丽。
==============================翌日清晨=================================
紫樱很早就醒了,坐在镜子前,梳理自己的一头长发,系好盘在头上,她又从一名绝色佳丽变成俊俏小生了。
她摇醒芙樱,帮她伪装好,又整理了一下行李,姊妹二人就准备下楼去用早餐了。
一踏出房门,正巧看到恒绿也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见到芙樱,恒绿快步走了过来,在芙樱面前站定,关心地问:「靖玮,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看恒绿离自己那麽近,芙樱的脸不自觉一热,她悄悄往後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绽开比樱花还灿烂的笑容。「托你的福,我的病好多了。」
看着芙樱灿美如花的笑靥,不知为什麽?恒绿痴了,他呆呆的凝睇芙樱,浑然未觉时间的流逝……
见恒绿凝视自己,芙樱顿觉耳根子一热,脸更红了,她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的,究竟是怎麽回事呀……
两人就这样互相凝视着对方,眸中只有彼此,完全忘了此时、此地……
紫樱见情况不太对劲,连忙乾咳数声,期望能唤回两人的神智。
果然,在听到紫樱的咳声後,两人全都回过神来了,而芙樱简直可以感觉到自己此刻的心跳快的不像话……
恒绿自觉失态,对『靖玮』千不该、万不该有这股异样的情谊啊……
尴尬的别过头,恒绿扯开话题:「那你的身子可禁得起连日赶路?」
听他扯开话题,芙樱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倒没问题,恒绿,咱们别站着说话,该去用早餐了。」
「也对,我们走。」
用完早餐,三人再度出发,一路往埌堐赶去。
但……不知为什麽?芙樱敏锐的感觉到,这一路上,似乎有人跟踪他们……
=========================================晌午时分===========================
他们走累了,坐在一株大树下休息,但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该上那儿找吃的去?
芙樱索性把乾粮拿了出来,三人吃了些乾粮,喝了些水,站起来准备继续赶路。
呼地,一支短箭冷不防的朝恒绿背後射去。
恒绿敏捷的闪开,眸子倏然变了,变的冰冷无情,与刚才的他判若两人,他脸色一沉,大声喝道:「谁从背後偷袭?有胆出来一决胜负。」
嘿嘿冷笑声不绝於耳,同时,十几个蒙面黑衣的精灵从四面八方涌出,其中一人走至恒绿面前。「臭小子!你的身手还是一样灵敏,但今日我绝不会让你活着离开,纳命来。」
听闻这熟悉的声音,恒绿的脸色变的更加阴鸷,眸底的寒意亦加深了几分。「又是你!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总是要找我麻烦?置我於死地?」
黑衣蒙面者冷笑数声,「我跟你是无冤无仇,但谁叫你太不识好歹,得罪了我家主人,要你死是理所当然的事。」
恒绿冷哼,浑身上下霎时发出一股凛然的气势,光是这股气势,就足够吓得所有人退避三舍了。
扬起笑容,神态自若。「好……你想玩,我绝对奉陪到底。」说着,他朝黑衣人勾了勾手,「来呀,有本事来取我的首级回去交差呀。」
恒绿的举动无疑是火上加油,彻底激怒了黑衣人,他恨恨地道:「臭小子,你真是不知死活!你既然想死,我就不必跟你客气了!兄弟们,上!」
为首的黑衣人一声令下,所有人纷纷朝恒绿出手,根本不把一旁的芙樱和紫樱当一回事,彷佛她们是不存在的。
一旁的紫樱见状,纤手指了指一团混乱的场面,附在芙樱耳边小声问:「芙樱,你打算怎麽办?」
「还能怎麽办?那麽多人打他一个岂不是很不公平,不过……」说到这,芙樱瞥了眼恒绿,看他轻松自若。「应该是不用太担心,反倒是我想藉此看看他的功夫如何?你没什麽武术底子,如果怕受伤的话;我建议你,找个隐密的地方躲起来比较好。」
「那……芙樱你呢?」紫樱怕受伤,但她更担心芙樱的安危。
芙樱不以为意一笑,「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这十多年来,我练武可不是练假的。」芙樱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紫樱,你赶快躲起来,你如果出事,我会非常担心的。」
「我知道了。」紫樱依依不舍的看了芙樱一眼,才离开那儿,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见紫樱离开,芙樱缓缓退离战场,直退到背抵到一棵大树,身轻如燕的她立刻一跃跳到树上,再施展轻功到一处更高的地方,从上往下俯瞰,观赏恒绿如何对付那些人?
那些人打的汗流浃背,怎麽样都无法碰到恒绿的衣角,而恒绿看起来依然游刃有余,显然不把那些人当一回事。
见状,芙樱笑了,手托粉腮,「看来是不用帮他了。」
在这同时,突然有人想起,他们涌出来的时候,好像还有两个人在旁边的样子,万一他们跑去报警,可就大事不妙了。
思及此,那个人突然很大声地喊:「老大。」
为首的全副心力都放在攻击恒绿这件事上,他不耐烦地回道:「有什麽事等会再说,到现在居然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简直气煞我了!」
「老大,先别顾着取他的首级,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涌出来的时候,这小子身边还有两个人,万一他们去报警,我们就惨了。」
「你怎麽不早说。」被称为老大的人语气中有着明显的责备。
「老大,你自己都没注意到,怎能怪我?」
「那你现在快去追,找到了,就杀了他们,听到没有?」
「是。」那人应了一声,使出轻功,一会就不见人影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恒绿心底暗叫一声(不好!)正想使出轻功追上去,却有更多人从四面八方涌出,围住了他,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声,「臭小子,你想救出那两个人,作梦!」
恒绿一咬牙,他只想救人,顾不了那麽多了,腿一扫,卷起一阵尘雾,逼得那些人无法睁开眼睛。
等他们睁开眼睛,早已不见恒绿人影。
「糟了,他使用障眼法脱逃了。」一个人叫了起来。
为首的黑衣人发出一阵邪笑,冷声道:「别担心,等他赶到时,只会发现两具屍体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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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来人来势汹汹,意欲取她性命,芙樱一点也不紧张,沉声喝问:「你想做什麽?」
「要你去见地狱之王,纳命来吧。」他眼里满是轻视,语气宛如凶神恶煞。
芙樱叹了口气,无奈地道:「真是的,我与你素昧平生,并不相识。你却要我去见地狱之王,这也……」
哪可能有耐性等她把话说完,早攻击过来了,原以为一招便可让芙樱归西,没想到她一矮身,就躲开了。
气极,转而使出几招阴毒的招式,直击芙樱门面。
芙樱侧身避过,接连几招,都是芙樱占上风,但她只是一味的闪躲,丝毫无还手之意。
他越打越火大,因为连芙樱的衣角都碰不到,忍不住怒骂:「只会一味闪躲,算什麽英雄好汉?有本事就还手啊,你这缩头乌龟!」
殊不知,他这番话挑起了芙樱的满腔怒火,她生平最恨的,就是被人瞧不起,孰可忍、孰不可忍,气极的芙樱忍不住反唇相稽:「什麽缩头乌龟?我最痛恨瞧不起我的人了。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你瞧不起人在先,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话音甫落,芙樱伸出食指,往他腰间轻轻点了一下,那人腿一软,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做了什麽?快放开我,否则我要你好看!」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吵,算了,这是你自找的!」芙樱伸手点了他的昏穴,那人当场倒地,晕死过去。
等恒绿赶到时,见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不过,看芙樱没事,恒绿真的松了口气。
定神凝视芙樱好一会,恒绿不自觉笑了,「刚才那些人围攻我时,你跑的真快。」
芙樱不以为意,「我就是因为看到刚才那种情况,才到这儿来的。你刚才的打斗,从这儿可以看的很清楚呢。」
闻言,恒绿挑眉,「你会武术?看不出来。」
听恒绿这麽说,芙樱噗一声,笑了出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有些事,不是光凭外表就能评断的,表面上所看到的,并不能代表一切。恒绿,这个道理你该明白吧?」
「你教训的是,我自叹弗如了。」
听了恒绿的话,芙樱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人,「我如果不会武功,只怕现在躺在这儿的不是他,而是我了。」
说到这,芙樱的脸色倏然变了,她望着恒绿,面色凝重。「等一下,恒绿,你有没有听到什麽声音?」
恒绿尚未答话,刚才那群人又出现在他们面前,为首的人发出一阵阴恻恻的笑声。「我们又见面了,想不到你们居然躲在这儿纳凉。」
看到这群黑衣人,恒绿的表情有着显着的不悦,(真是阴魂不散……)
他正想出手,却被芙樱挡住,恒绿睇向她,眸中有着明显的不解。
芙樱颇有自信的一笑,「你方才与他们交手,想必花了不少力气,现在这些人由我代劳便成。」
语毕,芙樱笑盈盈地从袖中掏出一粒粒小珠子,朝他们打去,不偏不倚,正好一人一颗,打中了他们的昏穴,一群人倒地不起,活像一座小山。
将剩余的珠子纳入袖中,芙樱优雅的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恒绿,趁这群人未醒之前,我们把靖槐找回来继续赶路吧。」
方才见到芙樱的神乎其技,若非亲眼目睹,他绝不相信眼前看起来比女子还要貌美的靖玮会是个武术高手。
不知为什麽?他感到又惊又喜,兴奋的不能自己,竟大胆握住芙樱的手,感激之情溢於言表:「靖玮,刚才真的很谢谢你。」
芙樱的脸倏地红了,她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但恒绿紧握不放,无奈,她只好出声。「恒绿,感激归感激,没必要把手握的这麽紧吧?」
惊觉自己失态,他连忙放开芙樱的手,「对不起,我失态了。」
芙樱摇摇头,宽宏大量地道:「不要紧,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话音甫落,紫樱也从暗处走了出来,刚才那一幕,自然被她看到了。(看他们的样子……迟早会想起来的……)
三人继续赶路,走在後头的恒绿睇着芙樱的背影,依然记得握住她手时的触感(靖玮的手又细又滑……又长得比真正的女孩子还美,虽然声音低沉了些……他……会是女的吗?)
思及此,他不自觉的笑了,但他的笑看在刚好转头的芙樱眼里,却是异常诡异。
那个笑容……让芙樱觉得自己是女儿身的秘密好像已经被恒绿知道了,但她不敢妄下评断。
芙樱在心头暗自下了一个决定(我非得找个时间证实他是不是知道这件事不可!)
三人就在这种情况下,一路往埌堐走去,但,路上常常碰到要取他们性命的人,渐渐的,芙樱和紫樱发现这些人都是针对恒绿来的。
她不明白,为何有这麽多人都要取他的性命?他究竟做了什麽?为什麽雇用这些黑衣人的幕後黑手非要他用命来还不可?彷佛不致他於死地心不甘呢?
话说回来,那些黑衣人……光凭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上不了台面,芙樱压根儿不放在眼里。
(……我对恒绿并不是很了解,可是我不懂……为什麽我会这麽在意有关他的事呢?)
接连半个月的奔波,三人总算是平安无事的到了埌堐,他们抵达时,正值晚餐时间。
当他们找到旅馆,打算用餐时,一名仆人打扮的人朝他们走来,在他们面前站定,拿出一张帖子,呈到恒绿眼前,恭敬地道:「恒绿先生,左司令请你去府邸作客。」
芙樱和紫樱感到莫名其妙,面面相觑。
恒绿看完帖子,很快便做了决定。「你去向左司令回报,说我待会就去。」
仆人听了这个回答,满意的离去。
仆人走後,恒绿变的愁眉不展、郁郁寡欢,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芙樱不免好奇,却不敢问,仅听恒绿低声呢喃:「终究还是找上门来了……」
芙樱不明就里。「恒绿,难道是那个邀你到府上作客的左司令派人追杀你的?」
慨然喂叹一声,恒绿的神情更加忧烦,他苦着一张脸,「靖玮,你有所不知,左司令涉嫌某些不法之事……家父派我私底下调查,我想……可能是被他知道了……他恐怕不只派人追杀我,还一路派人跟踪我,不然怎麽可能我才刚进埌堐,他就知道了?」
听闻这番话,芙樱沉吟了会,慎重地道:「言之有理,不如我和你一道去如何?好歹彼此也有个照应。」
「靖玮,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能让你陪我去冒险。毕竟有些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道尽的。」恒绿是站在不想拖芙樱下水的立场,所以婉拒了她的要求,殊不知这样反而会引起芙樱的怒气。
芙樱心里颇不是滋味,「恒绿,你怕带我去会碍手碍脚吗?我的武术你又不是不知道。」
望着芙樱娇嗔的神情,恒绿迷惘了……
此时的芙樱,不点而朱的红唇微微噘起,犹如翡翠般美丽的眼瞳中隐含着薄怒,绝美的脸蛋上有着显着的不悦,看起来好似是小女人的姿态表露无疑……
恒绿贪婪的盯着芙樱对男人来说过於美丽的脸蛋,不知为什麽?他真的觉得此时的芙樱看起来就像个吃醋的姑娘家般,惹人爱怜……
见恒绿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瞧,芙樱心里暗叫不妙,连忙转移话题。「恒绿,你不是要去左司令府邸?」
经这一提醒,恒绿才回过神来,讨好一笑。「对不起,我又失态了,还望你大人有大量,别见怪才好。」
芙樱淡然一笑,「好说、好说,你言重了。不过……」芙樱说到这儿,停顿了下来,过了一会才鼓起勇气问出心里的疑问:「刚才见你瞧我的眼神,彷佛我是个姑娘似的,难道……你真把我当成女孩了吗?」
芙樱一提出这个问题,心里顿时觉得轻松多了,这段时间,她一直想找恒绿问个明白,却苦无机会,只好闷在心里,如今终於让她逮到了。
「这……」恒绿有些尴尬,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回答。
忆及当初相遇时,就觉得他有点不太对劲,因为他有着一张对男人来说,太过美丽的脸蛋。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总觉得他似乎隐藏了什麽秘密,可是,总觉得那个秘密似乎是自己无法碰触的……
(我苦无线索,对男人来说,靖玮太过美丽的脸蛋是否就是关键?就算好奇,也不能太过份……)
见恒绿没有反应,呆呆的像个木头人似的,芙樱忙推了推他,问:「恒绿,你的答案究竟是什麽?快告诉我啊。」
没想到,回过神来的恒绿竟朝芙樱露出一个笑容,让芙樱感到背脊一阵凉意……
他摇摇头,注视芙樱对『男人』来说,过於美丽的脸蛋,认真地道:「我也不知道该怎麽说……可是,如果你真的是女子的话……一定是个水灵灵的大美人。」
聪颖的芙樱岂会听不出恒绿的弦外之音?她知道恒绿心中存有疑问,若不是还找不到证据,他铁定会一口咬定。
(他果真不是简单的精灵……看来我得多多提防他才是……)
芙樱眼中闪着慧黠的光芒,「那你打算带我一起去?还是自己去?」
听芙樱问起,恒绿闭眼,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後,豁然睁眼,说出答案:「我们两个一起去,靖槐最好再另外找间旅馆住比较安全,否则我怕那个左司令会来这里动手脚。」
芙樱颔首,「好,就照你说的做,靖槐,你就到我们刚才看到的悦来旅馆订间房住宿,我们从左司令府邸回来後会直接去找你。」
「我明白了,你自己小心点啊。」紫樱慎重地交代,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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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恒绿和芙樱则动身往左司令家走去,路上,恒绿向芙樱提及,「请我去作客的那个左司令早有意将女儿许配给我,但他与我可说是势不两立,这……岂不是前後矛盾吗?」
芙樱将这番话细细咀嚼了一下,才语重心长地道出自己的想法。「恒绿,将女儿许配给你,可能只是个幌子。或者,他也可以说想藉此消弭你和他的恩怨,更甚者,可以说是要替他女儿测试你的实力,你想想嘛。堂堂左司令的千金,总不能嫁给手无缚鸡之力的精灵吧?那对他来说是个丢脸的事,是不?」
听了芙樱精辟的见解,恒绿恍然大悟,拍了拍额头,「你说的对,我真的要自叹弗如了。」
听到他的称赞,芙樱心里虽然乐不可支,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平常的样子,不以为意地道:「别净说那些有的没的好听话,我可不吃这一套。」
「到了,我们进去。」
只见左司令府邸外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说是迎接贵客,倒不如说是要办喜事较为恰当。
恒绿向守门的侍卫报了姓名,马上就有人将他们迎到正厅去,连左司令也亲自跑来欢迎。
恒绿和芙樱互望彼此,在那一瞬间,他们心意相通,心领神会,点了一下头。
见到左司令的这一刻,芙樱心里对他就有说不出的厌恶(看这个老家伙老奸巨猾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好人。)
待主客坐定後,左司令──坚吒捋着下巴宛如山羊的胡子,说着客套话:「恒绿,你这次肯来府中,真是我的荣幸。我特地设宴为你接风洗尘,还望你别拒绝我的一番好意。」
「那儿的话,您言重了,俗话说的好『无功不受禄』,恒绿无德无能,岂能平白接受您老的馈赠。」好听话人人会说,恒绿的表面话也说的很漂亮,心里却暗自在想,我看你这只老奸巨猾的奸贼何时才会露出狐狸尾巴?
听恒绿谦虚的话,坚吒颇不能认同,「贤侄太谦虚了,你是世间罕见、文武双全的奇才,与小女正好相配。」
说起自己的女儿,坚吒可得意了:「小女生得倾国倾城、沉鱼落雁,慕名而来我家提亲的王公子弟不少……」
说到这儿,坚吒话锋一转,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但小女眼高於顶,别人不挑,偏偏锺情於你。我这个做父亲的,当然要尽全力完成女儿的心愿,就不知你愿不愿意答应这门亲事,如果你同意,今晚正是成亲的好时机。」
听坚吒说出这番话,芙樱心里对他更加鄙夷(哪有这样强逼婚的道理……真是不要脸!)
恒绿面露难色,「这……左司令,请恕晚辈无法答应。」
「为什麽?难道你认为小女配不上你!」坚吒的脸色倏然变了,语气中也隐含了明显的怒意。
恒绿摇手,陪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恒绿是个无名小卒,高攀不上您的金枝玉叶。」
听恒绿这麽说,坚吒的怒气才平了下去,笑容也再度回到他的脸上:「原来如此……早说不就好了,还以为你嫌弃小女呢。」
言至此,坚吒转头吩咐後面的女仆:「去请小姐出来见客,就说恒绿来了。」
必恭必敬地应了声:「是。」就入内去请小姐了。
不多时,坚吒的女儿娉婷而至,只见她有着一张鹅蛋脸、两道修饰过的眉、稍嫌过大的朱唇、以及有点不够高的鼻,一身剪裁合身的春装,头上绾了个髻,满头珠翠,在烛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令人看的眼花撩乱。
因为她出身富贵人家、加上装扮得宜,要说她是个倾城倾国的美人,倒也还差强人意,却远远及不上芙樱的国色天香。
出来一看到恒绿,完全不顾有别人在场,偎在恒绿身边,像八爪章鱼似的,紧缠着他不放,嗲声嗲气地道:「恒绿哥哥,人家好想你。」
芙樱见她出来,只觉一阵反胃,口红和粉底擦的那麽浓,是想吓死人吗?还有股浓得吓人的香水味……是想燻死人啊?
乍见芙樱眼底迸射出的怒意,不知为什麽?恒绿感觉心乐的快飞上天了。
但一看錵媸黏自己黏的那麽紧,他忍不住皱了皱眉,推开她。「别这样。」
刚才,一旁的芙樱看她贴恒绿贴的那麽近,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劲?心底更是一把无名火燃起。浓浓的醋味也随之溢出,心想(叫恒绿哥哥叫的那麽亲密……根本是肉麻当有趣!)
天晓得,芙樱这『醋』吃的有些莫名奇妙……
被推开的錵媸有些不悦的站起身,但,当她看到恒绿身边的芙樱时,又重新展开了笑颜,腻着恒绿问:「恒绿哥哥,坐在你身边的这位是谁啊?他生得好俊俏,就跟你一样呢。」
经女儿这麽一说,坚吒这才注意到芙樱,一见芙樱宛若天仙的美颜,他有些惊艳,再一看,发现是男子打扮,不免有些失望。但,仍顺着女儿的话问:「是呀,恒绿你快说。这同你一起来的小兄弟是何许人也?」
恒绿耸耸肩,「他是我的朋友。」
「小兄弟,你叫什麽名字?告诉叔叔好吗?」坚吒直瞅着芙樱问。
芙樱一笑,摇摇头,轻触自己的喉咙,张嘴只发出:「啊、啊……」的声音,满脸的莫可奈何。
「你是哑巴?」坚吒又问了,芙樱点头。
一旁的恒绿看着芙樱脸上的笑容,心里总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为什麽?他愤怒的样子、微笑的样子,都让自己直觉……属意的,就是眼前的他呢?这是不该有的感情啊……
虽然疑心他有可能是个女孩,但没有证据,也不能随便断定啊……
「好了、好了,我们快点用菜吧,别客气。」
芙樱表面上笑着点头,却怕他暗中使诈,於是不着痕迹的拉了恒绿的衣袖一下,以眼神示意他要小心。
感受到芙樱的关心,恒绿心里乐不可支,朝她点了一下头。
偌大的厅中,摆着一大桌丰盛的酒席,却只有四个人在享用,真的是怎麽看怎麽怪。
坚吒率先举起酒杯,「这杯酒我敬恒绿来到埌堐。」说完就一口气喝乾了杯中酒。
恒绿和芙樱表面上举杯就口,也喝乾了杯中酒,实际上,他们都把杯中的酒倒乾了,一滴也没进肚子里。
酒过三巡後,坚吒提起:「恒绿,你跟小女的婚事,我希望你仔细考虑。」
见坚吒还不死心,恒绿决定豁出去,未免他接缠不休,索性说了:「左司令,恕我失礼。这事我恕难从命。」
「为什麽你连考虑都不考虑?」坚吒怒极,站起来拍着桌子咆哮,觉得恒绿接连拒绝,分明是给他难堪。
而錵媸虽然面不改色,心里却掀起了惊滔骇浪。
恒绿仪表堂堂、玉树临风、貌比潘安再世,不论是文韬还是武略,皆可谓是人中之龙,万中选一、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这才让一向自恃甚高的自己芳心暗许,誓言非他不嫁,其他的王公子弟上门求亲,她还不屑一顾呢!为的就是他。
扭紧手中锦帕,錵媸怒极,她万万想不到恒绿会拒绝的如此乾脆。
恒绿毫不畏惧,直视坚吒,道出实情:「我并不属意於您女儿,况且我已有未婚妻了。恒绿不能做无义之人,纵使百般不愿,也只有得罪了。」
恒绿拒绝的彻底,完全不给他面子,坚吒当场就想发飙,然而碍於自己的身分,他还是隐忍下来;乾笑数声,坐了下来。
一旁的錵媸听恒绿说的斩钉截铁,心底不由的泛起一股极浓的恨意。(你这个恒绿!竟敢当场拒绝我二次,我錵媸可没这麽好打发!)
气氛顿时变的相当僵硬,为打破僵局,坚吒又笑了,「不打紧,你还年轻。思虑难免欠周详,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再仔细想想。」
坚吒这麽说,恒绿顿觉一个头两个大,他都说自己不属意於錵媸了,这左司令竟还敢厚着脸皮说出这些话,摆明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嘛。
一旁的芙樱亦有同感,觉得坚吒对恒绿的话置若罔闻,根本就是刁蛮,她真的不想再待下去了。
下定决心,当然就是实际行动罗,心动不如马上行动嘛。
芙樱思绪转的飞快,当下就让她想到离开这儿的方法了,虽然有些失礼,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呀。
说做就做向来是芙樱的行事原则,只见她抚着额头、装出一脸不适的神情,果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恒绿,更是紧张。「你身子不适吗?」
芙樱微微颔首,不住喘气,虚弱地站了起来,以眼神向恒绿示意,脚步踉跄往门口走去。
见到芙樱的眼色,恒绿心下了然,一个箭步冲到芙樱面前,搀扶她的臂膀,万般歉疚地道:「左司令,真对不住,难得蒙您盛情设宴款待,偏巧我朋友身子不适……可否容恒绿先行告退?」
恒绿这麽说,虽是入情入理,但坚吒岂会如此轻易放人?
「万万不可。你朋友既然身子不适,你们就在这歇下,我请个医者来帮你朋友看病,也就是了。」坚吒顺水推舟,想强将二人留下。
「左司令,请恕恒绿斗胆直言,我这朋友的老毛病十分奇特,会疼上好半天,寻常医者开的药是止不了的,他自己身上没带止痛药,全在他的兄弟那。若不尽早服药,更可能致死呢。」恒绿说的极为严重,面部表情活像芙樱如果不尽早服药非死不可的忧虑。
坚吒虽不尽信,但也无可奈何,他都这麽说了,如果再强留他们,怕会有损自己的名声啊。
叹了口气,坚吒一挥手,无奈地道:「你们走吧。」
见坚吒不再为难,恒绿心下狂喜,但表面仍是恭恭敬敬地道:「多谢左司令。」
语毕,便扶着芙樱,旋身走出左司令家……
─待续─
这里解释一下『疑谜』的意思,就是『疑惑和谜团』,也许有些不符合文章内容吧。至少我尽力了,因为投稿外面的小说,每个章节并不需要取名字。至於为什麽只叫『疑谜』呢?因为我想要简称。总之,请大家多多支持。
念樱By2008/1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