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缘》
这世间太多的万一,不要去探究得太深,尤其是,你爱过的人,你牵过的手,你眷过的梦。
“我想,救我的师父。“
雨,无数的滴落在他的衣襟上,湿冷难耐的感觉在双颊上更加明显。
「师父死了...」他在雨中,缓缓地走着,没有目的的走着。「他死了。」
不知跑了多久,奔了多长的路,双脚已无任何知觉一般瘫软了下来,他仰躺在了路旁的泥泞上,恍恍惚惚的眼中始终透着阴冷黑暗的神情。
他闭上眼。
就这样死去好了,没有任何人值得我牵挂了也没有人会牵挂我,那我何必活着呢,死了,一了百了,这样不是挺好的?到了地府,师父会不会怨我不成器呢?会不会为我的蠢留下几滴泪呢?师父,为什麽不承认是我害了您呢?其实原本被诅咒的人是我吧?为何要隐瞒我?要不是那个男人告诉我,师父,我还会像以前一样什麽都不知道地陪着您了,对吧?您终究不会告诉我的,对吧?
冰冷的气息从手脚蔓延到了心底,左胸口衣襟上的雨滴彷佛感受到了这绝望的寒冷化作了冰晶,结成了霜。
死了,一了百了。
***
「你醒了啊?」
睁开眼,一片光亮射入了眼底,有些刺眼。
「我还没死?」他撑起了身子,坐了起来。环顾了四周,彷佛又回到了那个地方,一脸茫然。
「呸呸呸!我和姊姊才不会把死人往家里送!你只是染了风寒发了烧,稍微照料一下就能好,没那麽严重,你傻啊。」那清秀的男孩拧了拧湿布,丢到了他的头上,又细细地望着他的双眸「你......」
不待那男孩说完,一个俏丽的女孩便大剌剌地走了进来,看似愉悦地神情问他「你醒啦?」
他微微点头。
「我叫花无尽,这是我弟弟,花默。」她微笑。
「啊,我是梦相随。」他有点害臊的笑道。
「你从哪来啊?」花默好奇地靠近他问道。黑色的头发上绑着的金铃发出了空冥的声音,十分悦耳又觉十分悲伤。
「我从愁花谷来的...我的师父......死了。」他悲伤的望着窗外。
花无尽抱住了他的身躯,拍拍他的背。
「我收你为徒如何?」她对他微笑。
「姊姊!万万不可啊!」花默突然满是着急的反对着。
「有何不可?」她饶富趣味地望向花默「你在否定无尽堂堂主的行动吗?」
「不,不是的。」花默怯弱地退到一旁。
习武,主要是为了自保,但是若心灵过於薄弱,易走火入魔,这是最忌讳的一件事。
「那你的意愿呢?」她从腰间抽出一把剑架在他的脖间。
赤裸裸威胁啊这是!花默心里吐嘈着。
「好。」他答应了。
就当是,给自己残破的存在,找一个意义吧…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无尽的双眼,温柔地对她说「那能否将剑放下?」
对上他的眼,她的脸有那麽一丝微红,随即却醒了神发现自己失态了便急忙道「抱歉,刚有点出神了,花默,等会煮只鸡庆祝一下,然後这房就让他住下了吧。」
「是的,姐姐。」花默咧嘴笑着「真好,有鸡吃了!」
「吃吃吃,只记得吃,真是!」无尽有些好气又好笑地戳着她弟弟的脑门。
真好啊。相随在一旁感慨着。
拥有兄弟姊妹的感觉就是如此吗?就好像...什麽呢?
我有兄弟姊妹吗?不,我从有意识以来,只有师父了......
他苦笑「真好。」
至少,他还有师父,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