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是银行行员不是吗?
所以你现在是要告诉我一切都是我的误会?
「我是今天起调到三处的赵品农,大家好,希望接下来能和大家一起为业绩打拼,有任何疑问也请各位不用客气,主动提出,我的电话是09XX-XXXXXX,请写在晨会本醒目的地方,方便联络,谢谢。」
非常有他风格的一大串交代,不过楼管向来如此,他也不是特别,只是我的肚子从见到他开始痛,扭紧的痛,虽然是微微的,但一整天每次他经过就让我的肚子更痛一点,所以整天下来并不轻松,尤其我又跟几个客人有摩擦,吃中餐时发现同一个陌生号码打了四十几通给我,配班还告诉我昨天盘点少了两只行李箱──那天下班後,我心情糟透了。
我觉得我该去泡水。
「孙福福,过来。」
我带着前天的负面情绪踏进泳池,结果孟长鸣一喊,瞬间抛到九霄云外。
他穿着泳裤和所有教练共同的水蓝色T恤,头发还滴着水,仍然帅得惊为天人,我不确定是否因为我的心跳影响我对他的客观性,比如体温升高,血压也升高,视人不清什麽的。
但我还是乖乖过去了,「你怎麽能把一个人的名字叫得跟狗一样?」
「那得问替你取名字的那个人,不是来问我。」
「要干嘛?」
「我要一个行李箱。」
我一愣,「我没有。」
「你辞职了?」
「啊?喔,我以为你跟我要咧,你何时要用,很急吗?如果很急,我建议你到柜上挑一个,如果有新货我直接从仓库拖出来让你带走。」我立刻转变成柜姐附身状态,但有点心不在焉。
我想到今天那个女客人明明自己忘记行锁头密码,要寄回厂维修,还要求公司出运费,又说是我没教她怎麽设定密码才会出错……我记得可清楚了,那时我教了她大概半个小时,她好意思!
「不是很急。」
「那我宅配给你,不过还是建议你到现场来看看。」我用指甲刮刮脸,有点肿肿的,不妙,好像要长痘痘,大概是生理期近了。
当柜姐似乎整年都在生理期。
他突然皱眉,「你怎麽了?」
「蛤?」
「你在生气的时候说话会很不耐烦,你现在就这样。」他双手抱胸,看起来比我还不耐,却是准备听我说的样子。
我想说没事,嘴巴却闭得很紧。
呐,我说一般人如果面对一个对自己没有好脸色的人,会立刻联想到对方是心情不好吗?可能会,可是会有同理心的少见,会出言询问的更是在演偶像剧。要我也会觉得你在别的地方受的气,凭什麽往我这里找出气?真是疯子,整个世界都疯了……
「别一直摸,都红了。」他拍掉我摸痘痘的手。
他这样对我好,我实在很想告诉他一整天受了什麽鸟气,我知道他会听,可是顾虑到有很大成份与前男友有关,又觉得不该说。
我挑了另一讨厌的事说:「孟长鸣,我好像弄丢了两咖行李箱,可能得赔很多钱,如果我没钱吃饭,你可不可以接济我啊?」
我自认说得挺乐观,不带哀怨的,甚至挺可爱,他竟揉了揉我的脑门说我怎麽这麽倒楣,还说我这样怎麽找新房啊。
我说不如你连我的人一起收留吧,他大概听出我在开玩笑,就说我太不要脸,但并没有拒绝。
这个男人有时候对我真不是普通的好,害我想敲锣打鼓地昭告天下众女,要嫁就得找这款的。
不过其实用不着我大肆声张很多人知道,比如小三知道,小禽兽的母亲知道,游泳课七到四十七岁的女性学员也都知道。
如果要赢得他的心,势必得踩过不少女人的屍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