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音為愛】序章:《平衡》 — Ch2 第一志願─普通高中(2)

到了麦当劳门口,邵辰安已经在那里等我了。他没有先进去,却是在寒风中等待,不知怎麽的我竟然有些感动,虽然说夏天的晚上并不太冷,但吹风总是不好,我可不想要看到他着凉。

他穿得一身黑,刻意将自己变得低调,隐没在黑夜之中,然而就像在人群中始终那麽耀眼,他那如同璀璨星星的眼眸,还是让我仅淡淡一瞥,便深刻的记在心上。

记着、他等待的身影。

被等待是幸福的。因为值得,才会被等待。

不过等待其实也很难熬,等不到来人,只怕误了流光也误了自己。

我看着,忘了走过去找他。

见我愣着,他走过来拧住了我的耳,「你发什麽呆?」

「没有啊……」我将外套又拉紧了些,企图包裹内心全然的悲伤。

「你很冷吗?」邵辰安注意到我的动作。

我摇摇头。

他扯住我的手臂,「冷就说,我不会笑你。进去吧。」不等我再解释,他便拖着我进了麦当劳。

点完餐,邵辰安端着食物到一旁的位置上,才刚坐下我马上喝了一大口的汽水,气泡塞满我的胃,心里的空虚终於有一点填满。然而我还是不安的。不论是如今要面对邵辰安或是往後要面对师长。

邵辰安看着我静默不语,我也不敢抬头,只是默默喝着汽水。

他等着我先开口,然而我害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崩溃;他有的是时间陪我耗,但我……忍受不了这有什麽要爆发却又什麽都没有发生的紧绷点。

「喂,邵辰安,这个……」我比了比桌上满满一堆的垃圾食物,「谢啦。」努力扬起微笑,再次将面具戴上。

「兄弟之间谢什麽?」玩笑话。但邵辰安脸上面无表情。

为回避他询问的眼神,我开始大吃,猛往嘴里塞薯条和鸡块,像个饿了很多天的震央灾民。

然後,我噎到了。

「咳咳、咳咳……」下意识动作抓过汽水开始猛灌,动作太急的情况之下我反而呛到了。

这一回我咳得停不下来。

为什麽我要把自己搞得那麽狼狈?

觉得委屈、觉得无奈、觉得无助,伴随着心理的难过丧气,眼泪再度夺眶而出。

「蓝颖之?」

「……」

「欸,你……」

看我哭了,邵辰安慌了,他坐到我身旁胡乱的拍着我的背,我倚在他胸口,泪水沾湿了他胸前的衣襟,可他没有抱怨,就只是任由我哭泣。

眼泪彷佛关不掉的水龙头,没有停下的趋势。

我不晓得为什麽明明能在人前装坚强的我总是在邵辰安面前变得脆弱,或许对我而言他是浮木一般的存在,是我在这片汪洋之中唯一的希望,若他离去我将沉入海底。

海里没有足够的氧气供我呼吸。

我不能没有他。

「蓝颖之……」

「你是不是要去帮水龙头品牌代言?」

这一回,不论邵辰安在怎麽笑我闹我,我都无法让自己生气,追着他跑追着他闹,因为知道他胡言乱语背後的贴心,眼泪更加止不住。

「你再哭,我马上走!」他下了最後通牒。

不行!

我奋力抓握住他,然而他却想从我手中抽离,如今已经看到小岛的一角,期望着可以找到登陆点,我没有办法忍受再次回到大海漂泊。

「好、好,我不哭、我不哭……」抹了抹眼睛,努力扬起嘴角挤出微笑,却是像画上了小丑的红嘴唇,假得可以。

「蓝颖之……」

「我没事。」再一次,扬起一个僵硬的弧度,抹去脸上的泪痕。

「分数有多差?」

「2A3B。」

邵辰安算了算,「19分?」

我点头。

「怎麽失常得这麽严重……」他皱了皱眉,「这、这不像你……」

「我也不知道啊……我真的有很努力准备了,我真的有读书,我……」说着说着,眼泪又不敌地心引力掉落。

「好、好……」邵辰安的手轻拍着我的背,替我停止悲伤。

心情稍稍平复後,我推开他,虽然很贪恋他带给我的安全感,不过朋友还是该有朋友的距离。

邵辰安低头望了我一眼,递给我一包卫生纸,接着转头凝望着远方某一个无意义的点,留我私人空间整理悲伤的思绪。

我仰起头,「都忘了问……你分数如何?考得不错吧?」

「你真的要听?」

「说吧!我撑得住。」

「5A,满分25分。」

这世界上的学生有这麽几种:

一、本身就是天才,不需太多努力轻易的就可以跑在别人前头

二、比普通学生略优秀一点,一样只需稍稍努力,姑且称作半天才

三、资质普通,必须按部就班,像蜗牛爬树一样一步一步慢慢来,不可妄想一步登天

四、不愿意努力的人

一直以来我以为邵辰安都是第四种人,不过如今我才发现他的潜能无可限量,应该是第二种人,而我是第三种吧?很多时後即便努力也受限於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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