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起了滂沱大雨,滴滴答答的打在车窗上,沿着弧度坠落。
小黄奔驰在大马路上,犹如我想要飞到妈妈身边的心,但是路上塞车,我的心注定磕磕碰碰。
我的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能够紧紧的抓住手机。
机子的光芒昙花一现,转而消失,我把萤幕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想要的给别人才发现没人能打。
徐静静不行,向瑾不行,时浅溪更不行。
好想打给那个人。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我慌忙的打开通话簿,手指微微发颤的按下那串想要遗忘的奇葩称呼。
嘟嘟声彷佛我的心跳,狠狠的敲击着心房。
「喂?」清冷的声音穿透过话筒,瞬间把我的心口打穿一个洞。
「喂?学长我……」我急急的朝话筒大喊,字句却被硬生生拦腰截断,「对不起,少爷现在拒接任何人的电话。」语调冰冷的犹如机器人,让我有些愤怒的低喊:;「我有急事!」
「抱歉。」他用毫无歉意的声音轻语,接着啪的一声切断电话,同时间,一滴水珠猝不及防地落在我的大腿上。
又冰又凉,让我浑身发颤。
「小姐,到了。」车子一停,我木然的掏出钱递给司机後就开门奔出。
医院里冷冽、弥漫着药物的味道,呛的我头晕想吐,我找着妈妈的病房,看见一个手拿板子的医生朝我走来。
「何契辽小姐。」声音低沉温和,一双暖和的绿色眸子,像外国人一样的灿烂金发,准确的台湾口音。
他是混血儿吧。
您的母亲在……」他轻声说出一个数字,我已经朝着那里奔跑。
仪器滴滴答答的响着,以白色为主基调的病房中有几个陌生的人来回走着,一只苍白纤细的手腕从白色的布中滑了下来,如同精美丝绸一般的乌黑长发披在她的耳侧。
「再和你确认一次,死者是慕浅女士。」白色衣服的人拉着我的手,我麻木的瞪着眼前那个毫无生气,闭着一双眼,唇角微微笑的漂亮脸蛋。
失去了脸颊上熟悉的红晕,那个女人看起来冰冷又陌生。
「抱歉,我确定……是慕浅。」有人轻扯我的衣袖,温柔的揽过我的肩头,却被我愤怒地推开!
「骗人!」我吼着,说得理直气壮,本来在眼底翻滚的情绪全部涌上眼眶,氤氲成一片薄薄的水雾,挡住了那人一头金发和怜惜的绿色眸子。
何契辽!妈妈没有死,你也不准哭……
我在心底告诉我自己,泪水却依着我的脸庞滑落。
——真可怜。
我听见有人低语,如同小时候因为我没有爸爸其他人歧视的眼光。
我不甘的跑到病床边,眼泪和鼻水混成一团,她唇边那抹满足的笑颜刺痛我的眼。
留下我一个人,你怎麽还能笑得那麽快乐?
——小辽,妈妈要回家了。
妈妈,我来带你回家了。
你可以不要像学长一样走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