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更前说明。
今天的更新足足一万字,是所有番外中最长的。
少部分R15幼儿车。不喜请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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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格雷大人。」揪住男孩的衣袂,茱比亚欢快地指着即将入站的列车。「车来了。」
「哦!」格雷颔首应声,双手拉过他俩的行李箱。「我来吧,上车小心一点。」
「格雷大人说这话好像茱比亚会直接跌进车厢似的。」
「上次又是谁和梅尔蒂一起外出工作,原本都顺利完成了,结果回来的时候因为上车没注意台阶而跌倒撞伤头,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这、这个……茱比亚对不起格雷大人!」
「小心一点就是了。」列车在眼前停下,格雷示意她先上车,而後拉着行李跟在後头。
「格雷大人,我们的位置在这!」走进列车中的小包厢,茱比亚兴奋地丢开随身背包,一边坐到舒适的软式座椅上,一边摸着光滑富有质感的餐桌。「哇!茱比亚好难得可以坐这种火车!」
「确实很难得。」看她雀跃的模样,格雷挑起淡淡笑意,放好行李後在餐桌对面坐下。
「得好好感谢帮我们买车票的利昂大人呢!」
「嘛,那家伙在这方面倒是设想周到。」
「不过……」列车缓缓驶动,茱比亚支着颊望向窗外开始飞逝的风景,嘴边漾开温婉笑靥。「不是因为任务、也没有其他夥伴的同行,这样单独和格雷大人一起出来玩……好像还是第一次?」
格雷估算了一下。「好像是啊。」虽然他们认识许久,但从前的自己是死不开窍的石头,除了做任务之外,他和茱比亚大概只在马格诺利亚附近逛逛街,像这种单纯的外出旅行,兴许就是初次。
「茱比亚期待好久呀。」小脸浮上一层红晕,茱比亚注视着男孩的俊俏侧脸,满怀深情及甜蜜。「毕竟是蜜月……」
「呃、啊?我、我从没说过这是蜜月旅行吧?」
「哎哎?不是吗?」
女孩失望地垮下脸来,粉唇微嘟,哀怨的目光令格雷略有惊颤。「呃、嗯,你……想这麽想,我、我也不反对啦。」仔细想想,他似乎真没有给她一个像样的婚礼以及蜜月旅行。婚礼的部分是她不愿办理,那蜜月……好吧,他确实忘了。
闻言,茱比亚立马回复元气,欢呼道。「果然是格雷大人和茱比亚的蜜月旅行!茱比亚好开心!」
「好了、好了,没必要那麽高兴吧?」格雷略显羞臊地摸摸鼻头,接着从行李中拿出便当盒。「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到玛格丽特镇。」打开便当盖,海鲜炖饭的香气顿时溢满整个包厢。「我带了午餐,吃饭吧。」
「哎?」茱比亚呆滞地眨了眨蓝眸。
「啊?」都结婚一年多了,不需要那麽惊讶吧……他带了两人份的便当很奇怪吗?
茱比亚几许为难地微蹙秀眉,从随身背包中掏出另一个便当盒及保温瓶。「茱比亚、茱比亚也带了便当,想在旅行的路上和格雷大人一起吃……还有水果冰茶。」
格雷一愣,随後「噗哧」笑了出来。
「格雷大人别笑啦!茱比亚也是很努力地准备便当!」
「我知道。」只是没想到他们那麽有默契啊,恐怕都是太期待这次的旅行了。格雷止住了笑,无奈地看着餐桌上的海鲜炖饭,以及茱比亚所准备的水果沙拉、凉面,淡然道。「抵达玛格丽特还有一段时间啊……」
「哎?格雷大人的意思是?」正在烦恼该怎麽处置两份便当,茱比亚对他的话语感到不解。
「吃掉吧。」
「两、格雷大人,这可是两份午餐啊……不然把凉面留着,到玛格丽特的时候和利昂大人一起吃点心?」
听到自家师兄的名字,格雷更不乐意了,直接把她身前的便当盒抢过来。「不,这是你为我做的,不要给别人吃。」
「格雷大人……」茱比亚感动地捧住俏丽小脸,羞怯的红晕显得肌肤更加白皙透亮。「茱比亚好开心!茱比亚喜欢你!」
「好、好,你快趁热吃炖饭吧,吃不完就留给我。」
「吃太多会闹肚子疼的!格雷大人!」
「还好啦……就慢慢吃吧。」
「那茱比亚也要努力!」
因为一点都不想浪费对方特地准备的心意,在两人的努力下,总算吃完两份便当。吃撑了便趴在桌上歇息,一边随着列车行进间的摇晃而颤动。
「嗯啊啊……这是茱比亚此生以来吃得最饱的时候了。」
「我也是。」格雷轻呼一口气,满腹的饱足感令睡意涌上,他侧身趴着,眼神迷蒙地瞧见女孩随意摆到面前的纤手,忍不住凑上去轻吻一记,而後在她来不及反应之际,温柔牵住。
「格、格雷大人……」茱比亚红透了双颊,眨大眼瞅着他,细声嗫嚅。
「……我们,都结婚一年多了吧?你为什麽还那麽害羞?」
「格雷大人明明自己也常常害臊又傲娇……茱比亚只是因为格雷大人太帅,才会脸红的。」
「不就是因为你说了这种……这种让人害臊的话,我才……」
「茱比亚是说真话!」
「好啦……」掌心里是软若无骨的玉指,格雷顺势轻抚、揉捏了几下,惹得女孩的脸颊更加红润。
茱比亚定定地凝视他专注的侧脸,粉唇微颤。「格雷大人。」
「嗯?」
「茱比亚突然觉得……这个餐桌有些碍事了。」
「啊,也是。」
「茱比亚想抱着格雷大人。」
听着她的话,格雷闷声笑了出来,手边与之十指相扣,然後徐缓起身走到她身边,在傻傻的目光中落座,另一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身。「餐桌真的很碍事。」
茱比亚也羞羞笑着,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撒娇般蹭了蹭。
正值蛇姬之鳞的感谢祭,因此当他们抵达玛格丽特镇,提着行李下车时,就被街上汹涌的人潮惊了一跳,茫然地待在原地。
「唔……」茱比亚展开了地图,满脸疑惑地研究着。「蛇姬之鳞的方向在……这里?」
「利昂好像叫我们在车站等,他会来接。」拉好行李,格雷伸手揽住她的肩,以防被车站人来人往的群众撞上。
「可是感谢祭很忙吧?利昂大人应该抽不开身?」
「那我们自己过去吧,还能吓那家伙一跳。」
「格雷大人好坏呀。」
「你说,想要吓谁呀?」忽地,一道熟悉的男声现於身後,随後相较於他们略显成熟的银发男子,拍了拍两人的肩。「那麽久没见了,格雷你就不能尊敬一下你亲爱的师兄吗?」
「利昂大人!」茱比亚惊喜地回头呼唤。
「好久不见,小茱比亚你还是一样漂亮啊,晚上和我一起去吃烛光晚餐吧,就我们两个人。」
「哎、这,茱比亚……」
「喂喂喂!」格雷没好气地推开他,揽紧了女孩,扁着眼相当警戒。「在干什麽啊!别对人家的老婆出手!」
被堵了一记,利昂扼腕不已地握紧拳头。「都怪我大意,当时马卡罗夫先生向蛇姬之鳞提出支援需求时,我应该马上赶到海洛伊丝,才不会被你这小子抢走了小茱比亚……」
「你那时候不是也在进行什麽重要的任务吗?」
「再怎麽重要也比不上小茱比亚!」
「我记得你明明在大魔导演武後就说要放弃茱比亚了。」格雷依然将自家老婆环得紧紧的,甚至想拉起行李便跑。他只是来旅行,可不是给人撬墙角啊!「而且茱比亚原本也不是你的,何来『抢走』这回事?」这个笨女孩从头到尾就喜欢他一个人……咳,这种话由本人来说是太超过了些,但是事实。
「我是放弃了没错……但我没想到你就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拐走了茱比亚啊!」
「不是我拐她好吗!」
「都结婚一年多了,你也没带茱比亚来找过我,这不是偷拐是什麽!」
「我、我……我不是结婚後三个月就写信告诉你了吗?」格雷尴尬地拨着脑後的乱发。「我们只是为了房租不断工作,才没时间来找你。」况且一直租屋也不是办法,想买一间属於两个人的小窝,更要多加努力工作。
利昂眯起眼,凌厉地瞅着他。「要不是我邀请你们来参观『蛇姬之鳞感谢祭』,我何时才能看见亲爱的师弟以及弟媳?」
「弟、弟媳……!」听见这个称呼,茱比亚的小脸立马红通通得像苹果一般,娇艳欲滴。
「茱比亚你也快说点什麽吧,利昂烦死了!」
「喂,我人在这,都听到你说我烦了。」
「事实!」
「茱、茱比、茱比亚……」犹陷於方才称呼的震惊中,茱比亚张着嘴一副傻愣模样,口条不顺地呐呐道。「那个、茱比亚,茱比亚觉得自己打扰到格雷大人和利昂大人了……」
「……你在说什麽啊?」脑袋烧坏了吧?
「茱比亚大概是格雷大人和利昂大人的电灯泡……」
「糊涂的小茱比亚也好可爱啊。」与师弟斗完嘴的利昂忍不住愉悦地一声感叹,接着低身帮忙拉过另一只行李箱。「好了,要叙旧的话等晚上吃饭再继续,你们坐车也累了吧,我带你们到蛇姬之鳞的会馆休息。」
「会馆?」格雷困惑地看他。「你不是帮我们订了旅馆吗?」
「妖精尾巴的两位魔导士来访,自然是蛇姬之鳞的贵客了。」利昂抿唇浅笑,领着二人踏上前往会馆的路途。「放心吧,我已经取得会长的同意了。」
「那感谢祭进行得如何呢?利昂大人很忙吧?」总算回过了神,茱比亚略有歉意。「非常抱歉,还让利昂大人照应茱比亚和格雷大人。」
「没事,交给其他人了,明天才会有更盛大的表演,记得来看唷。」
「绝对会的,请利昂大人加油!」
「小茱比亚的鼓励真是让我身心舒畅啊!」
「喂!别忘了我也在啊!」
在会馆楼下遇见了等待许久的雪莉亚,并问起温蒂的近况,寒暄一番後,利昂因为公会夥伴寻求帮忙,与雪莉亚一起离开了,格雷则带着茱比亚进入会馆办理入住。看样子利昂确实打通好关系了,他们顺利地办完手续,来到二楼的舒适客房。
「格雷大人!快来看看!」先一步进房的茱比亚,欢快万分地将行李搁在一旁,回过身牵住他的手,红着脸指向房内的一张大床。「好大的床啊!」
「这麽大的床……能睡下几个人呀?」
「窗外就能看到感谢祭的舞台耶!」茱比亚兴奋地东瞧瞧西瞧瞧,不亦乐乎。「利昂大人真是太用心了。」
「那我们就在房间里看吧。」从後方搂住她纤细的腰,格雷欺近那小巧的耳廓,轻声道。
话声随着呼吸的热气,拂上白皙的肌肤,茱比亚害臊地在他怀里扭动两下,抿唇却忍不住笑得娇俏。「不行啦……格雷大人,我们得亲自到场应援利昂大人才行。」
「反正他明天才开始表演,不是吗?」格雷亲亲她的耳垂,低笑一声。
茱比亚敏感地缩了缩身子,抿抿唇後倏地转过身,用力捧住他的脸,双颊通红地认真瞅着。
那般目光令格雷心下一恍,他稍稍低身,抵上那白净的额间。「干嘛?」
「茱比亚、茱比亚也要调戏格雷大人!」说完,茱比亚便凑上前吻住,粉舌小心翼翼又羞怯地舔过他的唇,方始放开手,捂着脸偷笑。
这「偷袭」来得快、去得也快,格雷还想着女孩长长的睫毛搧到自己脸上的轻盈触感,就见她灵活地挣脱他的臂弯,随手脱掉上衣扑到大床上滚来滚去。
「这张床真的好大呀!格雷大人快看看茱比亚,可以睡下好几个茱比亚跟格雷大人呢!」茱比亚为了掩饰害羞而大声赞叹,一边滚动着比划床的宽大。
趁她滚到另一头时,格雷也踏上床——他的外衣早已在进房时随意褪去了——平躺着凝望天花板,淡然开口。「啊啊,是挺大也挺舒适的床,不过……」滚回来的娇柔躯体直接落入怀中,轻轻地靠上胸膛,捎着几许温切。他弯起嘴角,闭上眼伸手拥住。「就算是再大的床,对我们而言好像没什麽用处。」
「格雷大人……」偌大的床面,两人却紧紧相拥於一侧,让茱比亚害羞地蹭了蹭。「格雷大人太犯规了。」
「我哪有?」
「但茱比亚还是超级喜欢格雷大人唷。」
「是、是,我知道……」格雷环着她的身体,摩挲那柔嫩颈间。「在晚餐时间前,先睡一下吧?」毕竟一大早起来煮早餐、准备便当,又坐了那麽久的火车,着实累了,现时躺在舒适至极的大床,睡意分分钟涌上。
「那利昂大人怎麽办呢?」
「他忙完後会自己来找我们吧。」
「真是的,在我忙碌的时候,你们居然睡得那麽舒服,还差点睡过晚餐时间?你们……」
「好了、好了,你别念了。」格雷微蹙眉头,烦躁地脱下全身衣物,与仍碎碎念的师兄一同走入澡池。「明明没有迟到,你特地为我们订的餐厅也顺利吃到了,你还要念多久啊。」
利昂眯起双眼,咬牙切齿道。「我就是嫉妒。」
「我知道,但你再嫉妒也没用了。」
「啧!」
澡池里的水不算太热,是对冰之魔导士而言相当舒适宜人的温度,格雷心道大概是利昂特意吩咐过,也很感激他的设想周到,不过嘴上犹是毫不吭声,一句感谢都没有。
「唉……」露天澡堂的好处之一便是能边泡澡边与漫天繁星相伴,利昂仰天长吁一口气,淡然开口。「说实在的,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开窍了,即使结婚,也该是我先达阵。」
「说什麽呢你。」格雷靠在池边,撇着嘴。
「毕竟小茱比亚喜欢你那麽久了,你却毫无作为不是吗?我曾经想过,一个那麽漂亮可爱、性格乖巧,且拥有强大魔力,不需要你费心保护,可以全心全意辅佐你的女孩子倒追,你居然还不动心,是不是脑袋坏了?」
「你说这话简直太不客气了……」他才不是没动心!只是一直没去思考所谓情爱之事,有些迟钝罢了。
「对你还要什麽客气?」利昂一记鄙视的眼光,耸耸肩道。「之後我也想通了,或许在我们这些追求者眼中,小茱比亚是完美无缺的女神,对你来说却只是一位妖精尾巴的好夥伴而已,虽然很心疼小茱比亚,但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跟你聊这种事好奇怪啊。」
「我也觉得很奇怪,就当作闲聊吧。」
「能不聊吗……」
「我可是想过的唷,如果你这家伙喜欢上别的女孩子,辜负小茱比亚的一片恋心,那我肯定会直接把她带走,在蛇姬之鳞就能远离让她心痛的人事物了。」见他动摇地抬眼直直瞅来,利昂忍不住笑出声,信手划着温温水波。「结果你居然开窍了,真是想也想不到。」
「幸好我及时开窍,不然茱比亚就要被你这家伙骗去了。」格雷瞪大了眼,开始忖度着是否要赶紧带茱比亚离开,最好远离一切觊觎她的人!
「你何止开窍,根本是光速达阵啊,以你那木头般的情商,纵然和小茱比亚交往了,也该拖个十年才结婚,谁会想到……啧啧啧。」
「……你为什麽要和艾尔莎他们说一样的话啊。」他真有那麽糟糕?怎麽可能把茱比亚放着十年不娶呀?
「看来英雄所见略同。」
「……嘁。」
「你又是怎麽想的呢?」利昂看向他,浅笑问道。「在别人面前讲不出口的话,对亲爱的师兄总能说一说吧?」
嘴里叨念着「亲爱个屁」、「我为什麽要跟你说啊」等等不甘不愿的话语,格雷抿了抿唇,最终依旧悠悠道出。「发生了很多事……我了解茱比亚的辛苦,了解命运的无常,反正会在一起一辈子,我觉得没必要再让茱比亚等下去了,就只是这样。」
他开窍的时间有点晚,途中又跌跌撞撞,想说的话总是被打断,想做的事来不及做,直到差点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那抹水色时,他什麽都懂了。
没什麽好犹豫的,没什麽好等待的,他不愿再看她如此辛劳,不愿让她孤身一人等候。
其实爱情,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他终将明了。
望着他平静中隐隐为回忆烦忧的神情,利昂笑意更深,仰头又看向点点星辰缀饰的夜空。「别看我这样,我还是很为你们感到开心的。」
「……什麽啊?」
利昂搭上他的肩,轻轻拍了两下,像是对岁月的安抚。「原本以为会终生孤老的迟钝师弟,和我最喜欢的女孩子,你们可以一起幸福,我怎麽能不开心?」
「你……」即便婚後一年,别扭的个性稍有改善,但格雷依然不太习惯直面这种场景,尴尬地轻咳一声。「说这话是想干嘛……咳,好奇怪啊。」
「我的意思当然是婚礼上让我坐大位啊,亲爱的师弟,我得代表师父看着你完成终身大事。」
「婚礼啊,你可得等上好几年吧。」
「为什麽?你这家伙到底啥时补办婚礼啊!每个女孩子都有一个穿上婚纱的梦想,你不能辜负小茱比亚!」
「又不是我的问题!」
「不然呢?你想把问题推到小茱比亚身上吗?」
「本来就是……」
早早洗完澡,穿着一身水蓝色浴衣的茱比亚等候於男澡堂门口,不顾路人惊疑不定的眼光,直盯着脚尖瞧,一边忖道——格雷大人和利昂大人好慢呀……格雷大人是那麽喜欢洗澡的人吗?茱比亚好想偷看格雷大人洗澡,但是利昂大人也在……
嘟起红润的小嘴,茱比亚靠上墙边,轻呼口气。「格雷大人,茱比亚好想你呀……」
「只是洗个澡而已,干嘛一副我再也不会回来的样子呀?」甩着浴巾走出澡堂,格雷也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浴衣——不过上衣胸口大敞,显得随性万分——面色不变却目光柔和地瞅着她的清丽小脸。「等很久了?」
「格雷大人!」茱比亚兴奋地扑过去抱住他,在那还溢着水气的胸膛上用力蹭了蹭。
「怎麽不先回房?」握着那纤细的肩头,发现原本刚洗完澡应是温热的体温,竟稍稍染上夜的沁凉,格雷皱起眉。「你会着凉的。」
「不会的,茱比亚想着格雷大人就很火热!」
「在说什麽呢……」
「哎?小茱比亚?」随後而来的利昂略显诧异地看着二人。「你一直在门外等格雷吗?抱歉,是我拉着他聊天聊太久了。」
「茱比亚明白利昂大人和格雷大人需要一点时间叙旧。」茱比亚握起粉拳以明心志,笑眯了眼。「茱比亚可以等。」
摸摸那头柔顺的发丝,格雷扭头对自家师兄一挑眉,淡然道。「喂,利昂,我们先回去了。」
「嗯,快带小茱比亚回去休息吧,也省得你们在我面前放闪。」
「才没有放闪……走吧,茱比亚。」
「是的,格雷大人。」茱比亚挽住男孩,欢快地跟上他的脚步,一边侧身向利昂挥手。「利昂大人,晚安了。」
「晚安,小茱比亚。」利昂也挑起淡淡的笑容回应道,目送一浅一深的背影,心下既是感慨又是宽慰。这是他最牵挂的两个人啊……所幸,在经历了那麽多事情後,终将获得属於他们的幸福。
正当他也欲转身离开时,走不远的格雷忽然回过身,状似随意地招了招手。「哎,利昂,明天我们会准时去看你的表演,可别出糗啊。」
「利昂大人,茱比亚和格雷大人都很期待唷!」
而後你一句「才没有期待」、我一句「格雷大人别傲娇嘛」的甜蜜斗嘴,使两人缓步远去的光景更加和谐。
驻足於原地的利昂略微怔愣後,不禁摇头失笑。
「真好。」
「哇,人好多呢。」彷佛整个玛格丽特镇的人们都挤到了蛇姬之鳞感谢祭,茱比亚一边揪着男孩的衣角随他艰难地在人群中前进,一边东张西望着惊叹。「大家都来看利昂大人的表演吗?」
转而牵住她的手,格雷勾唇一笑。「人多,小心点。」
「格雷大人别担心!茱比亚会好好黏着你的!」
「这样感觉好热啊。」
「因为茱比亚对格雷大人的爱太火热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终於在人潮中挤上一个好位置,观看了利昂带来的冰之表演,全场啧啧称赞,连格雷也忍俊不住,与茱比亚相视而笑。
「利昂大人好厉害呀。」茱比亚眨着大眼欣然赞赏,接着瞧见身旁男孩抿紧了唇,余光偷瞄而来的模样,不由得噗哧一笑,扑进他怀里蹭了蹭。「不过茱比亚还是觉得格雷大人最帅了!所以格雷大人就别吃醋嘛,嗯?」
「我才没有吃醋。」闻言,格雷立马撇头反驳,张了张嘴後又道。「我只是想跟你说……那种程度的表演,我也能做到。」
「是,格雷大人超棒的,茱比亚就是喜欢那麽帅气的格雷大人!」
「……为什麽你又能把话说得令人如此害羞呀。」
「讨厌啦,茱比亚才没有呢。」
「好啦……」搂紧纤柔的身子,格雷悄悄弯起嘴角,心不在焉地抬眼望回舞台上的景况,见利昂已经将表演完美收尾了。「结束了?」
「啊,好像是的。」
「感谢大家今日的捧场,接下来有些小礼物想送给在场的小朋友们。」此话一出,顿时引起全场孩子的各种骚动。握着麦克风的利昂淡淡一笑,而後话锋一转。「但礼物实在太多了,我想请一个人来帮我一起发。」
格雷眨了眨眼,看着身旁一阵喧哗,略微神游。「这家伙真会带动现场气氛啊……」
「格雷·弗尔帕斯塔。」
「啊?」猛地回神,格雷惊诧得差点咬到舌头。台上那亲爱的师兄正指着自己,周遭人们一个个期待的目光,令他浑身不自在。
「咦?利昂大人要请格雷大人帮忙吗?」茱比亚也一愣一愣的,随後兴奋欢呼。「好棒啊,格雷大人!」
「哎哎我才不要……」喜欢低调的他,可一点都不适合这种场面啊,明明只是来看利昂表演……
「今天,妖精尾巴的冰之魔导士——我的同门师弟——格雷·弗尔帕斯塔也到现场了。」利昂高立於舞台之上,唇边犹噙着看似淡然,实则温柔万分的笑容。「我很高兴,虽然曾经发生过那麽多事,但终究能抵达最美好的终点,我希望我这个笨师弟,自此之後不再被过往的阴暗束缚,尽情徜徉於柔情之水中。」
「到、到底在说什麽啊……」格雷撇撇嘴,羞臊地想转身就跑,却仍是在茱比亚温婉的笑颜下,驻足原地。
「在笨师弟身上,我终於了解什麽是带来幸福的魔法,所以我想请他一起发礼物给各位孩子,冀盼你们的未来平安喜乐。」
「格雷大人。」茱比亚牵住他的手,与之十指相扣,深蓝眸底溢满光采。「利昂大人叫你唷,快去吧,茱比亚会乖乖等待的。」
「我,不太适合……」
「怎麽会呢?」微微偏头,茱比亚漾开与阳光比拟的粲然笑靥。「格雷大人确实拥有让人幸福的魔法呀!」
幸福的魔法?这样的话,应该由你上台才对啊……阳光倾泄,使那一头水色耀眼动人,格雷不由得绽开笑容,搂过她的腰,於小巧的耳边落下轻吻。「乖乖等我,知道吗?」言毕,他便迈开步伐往舞台而去。
「啊啊………」茱比亚捂住羞红的小脸,瞅着男孩离去的帅气背影。「格雷大人太犯规了啦!」
利昂望着自家师弟信步而来,缓缓打开置於身前的礼物箱,解说道。「这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小冰雕,放个两三天都不会融化。」
颔首表示理解,格雷走到他身旁并肩而立,对开始簇拥上台的孩子们浅浅一笑,一边低声开口。「想让我上台跟你一起发礼物,怎麽不早一点说?就不怕我拒绝配合?」
「不怕啊,我知道小茱比亚会说服你。」
「……」还真的被他料中了。
礼物箱里有各式各样小动物样貌的冰雕,因为做了特殊的保存处理,摸起来只是微微冰凉。孩子们兴奋地说出自己喜欢的动物,然後从高大的哥哥手中接过漂亮得不得了的冰雕,一个个都开心不已,踏着雀跃的脚步下台与父母分享。
「只是个冰块啊……」格雷不太懂,他天天把玩着冰块,再普通不过的东西了,怎麽在这群孩子眼中就成了天大的礼物?
「嘘,小声点。」利昂没好气地摇摇头。「你真是个不浪漫的家伙,小茱比亚跟着你肯定很辛苦。」
「喂喂你什麽意思啊?逢、逢年过节,结婚周年……我还是有记得买花送她,她很开心好吗?」
「小茱比亚的话,只要是你送她东西,她都很开心吧?」
「话是这麽说没错……」
「这些孩子也一样啊。」低下身将兔子造型的冰晶递给一位绑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听到她软软地一声道谢,利昂露出慈爱的笑意。「这些小冰雕虽小,也不是很珍贵的礼物,却是来自蛇姬之鳞的祝福,他们一定能感受到这世界的善意,那个『幸福的魔法』。」
「利昂,你讲话越来越玄乎了。」
「我也觉得。」
「不过,我也不是不懂啦……」对魔导士而言稀松平常的事物,在这些孩子眼中却是如星星般神圣闪耀的世界。格雷勾着唇,继续发放礼物。
但提到所谓「幸福的魔法」,他依旧只能想到……
「格雷大人!」
对,就是唯一会这麽称呼他的女孩,纵使结婚一年多了,还是常常红着脸,羞涩又大声地倾诉爱意的女孩……「茱比亚。」他忍不住呼唤,接着定睛一瞧,发现面前伫立的人儿不再是小萝卜头,而是……
「是的,茱比亚在!」扬声应道,茱比亚眨大了眼回望,笑得十分甜蜜。
「你、你怎麽也来……?不是让你乖乖等我吗?」
「那个、茱比亚果然……也想从格雷大人手中拿到礼物呢。」
利昂在旁失笑。「有何不可呢?格雷,记得你的『浪漫』。」
「喂喂,你别煽动她啊。」格雷连忙回嘴阻止,但女孩殷殷期盼的双眸仍然令他败下阵来,垂眉拨弄着礼物箱中的冰雕们。「那你想要什麽形状?」
「当然要格雷大人的形状!」
「……什麽我的形状,才没有这种东西。」格雷指指夹在两人之间的箱子。
「咦?」茱比亚探头瞧了瞧箱中物,失望地嘟嘴。「没有格雷大人呀?」
「那是当然的吧。」
「那、那茱比亚选……」
「选这个吧!」见不得她落寞的模样,格雷瞬间念了句「IceMake」,小小的人型冰雕现於手中。「拿去。」
是格雷大人限定制作版!茱比亚兴高采烈地从他手里接过冰雕,待看清冰雕的样貌後,偏着头眨了眨眼,相当疑惑。「这不是格雷大人呢?」长发长裙……还戴着一顶小帽子,好熟悉?
「咳,是你……你的样子,看不出来吗?我做得不像?」女孩双眸一亮,毫不保留地定定望来,格雷的耳根一片羞红,赶紧胡乱摆手,沉声道。「好了,你去找个好地方等我,我发完礼物就去接你。」
「是的,格雷大人!」茱比亚灿烂地展开笑颜,下台前还朝他挥手打气。「格雷大人加油,茱比亚等你!」
「真是浪漫呢,亲爱的师弟。」一边发放礼物,一边「偷瞄」全程的利昂忍俊不住。
格雷摸摸鼻头,傲娇地别过脸。「罗嗦。」
晚餐过後,格雷与茱比亚一同走在玛格丽特的夜幕之下,消消食、逛逛街。
兴许是感谢祭的缘故,入夜後还有一些小摊贩尚未收摊,街上仍是热闹十分。
格雷见身旁的女孩竟对街旁的夜市不屑一顾,也不和他说话,只专心摆弄那只冰雕的茱比亚,心里略有不平衡。「你啊,就这麽喜欢这个冰雕?」毕竟是临时做出来的作品,没有经过特殊处理,把玩太久的话,很快就会融化了。
「当然啊,这是格雷大人送给茱比亚的礼物。」眼角捎上几许甜蜜,茱比亚小心翼翼地捧着冰雕,细声轻道。「而且……没想到格雷大人竟会做茱比亚的冰雕,还做得那麽像,茱比亚看着这个冰雕,感觉格雷大人真的很爱茱比亚呢。」
「爱」这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格雷顿时害臊不已,别开了目光,细碎的话语在风中飘散。「我、我想……并不是什麽感觉,而是事实吧,我、我爱你之类的……」从前因为毫无意义的犹豫而走了远路才终於和她在一起,之後闪婚……他确实没有如此直白地说过「爱」,希望现在补上还来得及。
仰起头来望着他的侧脸,茱比亚笑得柔情万千,将冰雕贴近心口,另一手则拥紧他强健的手臂。「茱比亚明白。」
「咳、你,你能明白就好……」格雷心里有着千言万语,但他的个性并非能坦然自若,只好抹了把脸,断断续续说着。「我……有时候,不太会说话,可是还是希望你能懂,希望……你是开心地跟我在一起。」
「茱比亚当然很开心!」不知不觉中,他们走到了人烟稀少的巷道,茱比亚便放肆地扑进他怀里,撒娇一番。「能和格雷大人在一起,是茱比亚此生最幸福的事了!」
闻言,格雷轻笑数声,垂眉抵上她白净的额头。「这是我该说的话。」
昏暗的街灯下,月光洒落於清丽脸庞,大手抚过含着羞怯的颊边,替她顺了顺调皮的发丝,拨到耳後的同时,他揉揉那小巧耳垂,令纤弱的身子轻轻一颤,深蓝眼眸霎时迷蒙。
格雷捧住她的後颈,在粉唇微启间用力吻上,并将细腰搂得更紧。
没想到他会突然在街上亲昵,茱比亚为了顾好手中的冰雕而一阵慌乱,不过很快地就进入状况,闭上双眼享受男孩温柔的气息。
一吻结束,两人的呼吸都有些紊乱,格雷甚至感到体温升高,却仍然情不自禁地啄吻那粉嫩的唇瓣。
「格、格雷大人……」
「我们回去休息,嗯?」
说是要休息,但格雷在进房後,茱比亚将要开灯之际便抱紧她,亲吻着方才似乎还嚐不够的嫩唇,舔过齿间,勾住温热的舌尖。
「嗯……嗯唔……」被吓到的茱比亚提起手抵在他的胸膛上,随後渐渐於深吻下放松,娇软地嘤咛着。
舔舐她唇角流淌的银丝,格雷接着埋进溢满体香的颈间,细细吻过。
「格、格雷大人……」茱比亚感觉全身快要烧起来了。男孩的唇滑过颈部,轻咬锁骨,每一寸肌肤分外敏感,不论哪个动作都让她腰肢发软,只能倒在他怀中嗔道。「茱比亚、茱比亚的帽子掉了……」
「等一下再捡。」靠上柔软的胸脯蹭了蹭,格雷使力将人儿推倒於床边,身上的衣服早就在踏进房门时褪下,不安份的手盯上了她的上衣,一颗一颗地解下钮扣,露出仅着胸罩的上身。
胸前的嫩肉饱满得即使躺下也高高耸立着,并且随着主人的轻颤而微微抖动。此般视觉效果令格雷稍稍一愣,隔着胸罩揉了下,听到女孩怯怯地「啊嗯」一声,眸色随即沉下几分,低身贴上她的胸口,亲吻温软肌肤。
「格雷、格雷大人……」轻呼中带着慌张,茱比亚瞧见在自己胸前胡来的黑色发窝,羞得两手捂住小脸,软软地嗫嚅。「等、等等……格雷大人……」
这种时候还要等什麽?格雷微蹙眉宇,抬头看着她,嗓音低哑十分。「怎麽了?茱比亚?」
「那、那个,茱比亚……茱比亚快沸腾了,呜……」
这句话简直煞风景到了极点,饶是格雷也不禁呆滞半晌,而後「噗」地笑出声,挺身牵住她的手。「那可不行,我得帮你降温,不然会蒸发的。」
「茱比亚不能蒸发,茱比亚要和格雷大人在一起……」
「我知道。」拉开她犹蒙住脸的手,格雷又吻了吻柔嫩唇畔,恋恋不舍。虽然结婚一年後,他们的进度只在接吻……但还是再等等吧。「茱比亚,我可以先去洗澡吗?流了些汗,好热……」
茱比亚眼角发红,眸里水波荡漾,像只可怜的小动物。「好的,格雷大人请先洗澡,茱比亚要休息一下。」
「嗯,我很快就好,可别在我没看到的时候蒸发不见啊。」
「茱比亚会注意的。」
格雷起身下了床,刻不容缓地冲进浴室。茱比亚则躺在床上听着那方传来的水声,心口的悸动尚且无法平复,晕乎乎地翻了个身,才发现身上依然衣衫不整,连忙拉好衣领,眨着眼盯着天花板猛瞧。
「格雷大人……刚刚好像想做些什麽呢?」
「那麽快就要回去了吗?」熙来攘往的玛格丽特车站,利昂帮忙提上几包名产,有些落寞地询问。「反正也没什麽事,多留几天?」
「我们已经打扰利昂大人很久了呀。」茱比亚娇俏地挽着格雷的手,稍带歉意。「明明感谢祭很忙碌,利昂大人还要拨空招待我们,真的非常感谢。」
「哪里的话,你们能来才是我的荣幸。小茱比亚,之後你可以丢下格雷,一个人来……」
「喂,不要再诱拐别人的老婆!」揽紧蓝发女孩的纤肩,格雷一阵警戒,而後看师兄一副打趣的模样,才稍缓语气。「我们也算是度假好几天,该回去工作赚钱了。」
「好吧。」利昂耸耸肩。「既然如此就不留你们了,回去的路上小心啊。」
「下一次请利昂大人也来妖精尾巴作客唷,茱比亚和格雷大人绝对会好好招待你的!」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不用来也没关系啦……哎唷!」
「格雷大人,别对利昂大人说这种话!」
「我也只是开开玩笑,干嘛踢我……」
「……你们还是尽早走吧,我觉得我要被闪瞎了。」
火车进站的声响打断了欢快的道别,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格雷拉起行李箱,侧身对他一笑。「利昂,我们走了。」
「利昂大人,再见!」茱比亚用力挥手告别後,接着赶忙跟上男孩的脚步,想帮他分担手边的负担。
「走好。」利昂弯起唇角,眼光仍旧目送他们,久久不去。
相扶相持的双双背影,在喧闹的车站中真真如画一般。
静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