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隔日上朝时,御鸣影虚情假意的对花回恩之死表示哀恸,众大臣就算跟长年待在京外的他不熟稔,也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模样,来到现代个个都是演员的料。
「朕忽然想起,郡主现在可是回将军府了?」
「回皇上,臣在昨日确实将小女接回府中,准备回恩的……後事。」
「是麽?那如今,轩王府中没有女主人哪。」御鸣影貌若深思吐出的话语,让花凛渊暗叫不妙。
转头,皇帝望向儿子调侃。「千影,你的府里只有郡主可是不行的。」头冠垂下的珠串有些遮住他的眼神,「不会是想独宠她一人吧?」
大臣们心里都在暗忖:皇帝此话何意?难道对郡主不满?看起来却不像。八成是觉得轩王不能只有一个女人吧。
「弱水三千,取一瓢饮。儿臣有回雪一人,足矣。」
御鸣影为这句话有些不满。「她是个好女孩,朕也知道。但你身为轩王,王府中不可能只有她。」说罢,他状似不经意,问兵部侍郎:「朕记得蔡爱卿有一个女儿?」
「是,微臣府中有一嫡出长女,名唤晓芊。」
「嗯……朕曾听高贵妃曾对其称赞过。」
此话一出,大家都明了了。一个擅长阿谀奉承、讨御鸣影欢心的臣子上奏:「启禀皇上,微臣斗胆。圣上所言甚是,王府只有蔷嫣郡主一人,确实稍有不妥。若蔡大人及殿下愿意,皇上您看……?」
他的话像一个石头,狠狠掷入水中,泛起阵阵涟漪。
「这……还得看殿下的意见呢。」兵部侍郎虽然语带迟疑,脸上却大大写着好字,心里也乐翻天。
天上掉馅饼啦!
「千影,你如何看?」
御千影见话都说到这份上,拒绝得费好大一番功夫,况且──
回雪会不会吃醋?忆及前些日子她疏离之状,御千影就黑心起来。
不惩罚她一下,怎麽行呢?
「若这是父皇的希望。」此话委婉地表示出他对纳妾兴趣不大,但如果皇帝觉得这样比较好,他愿意接受。
「那就这麽定了。」御鸣影开怀地笑逐颜开。
花凛渊则暗自握拳。
现在连回雪的宠爱都想分散出去了,是麽?
帝王心,果真深不可测。
「爱卿这是何意?」
散了早朝後,花凛渊表示有要事商量,而後被请到御书房。他进来後,也不说话,只是跪下并将军印呈上。
「当初,皇上给微臣这些军权,是盼微臣替皇上打下江山。如今,晔显步入强盛,百姓生活无虞,国家兴盛富足,微臣也不必手持诸多权力。长江後浪推前浪,机会应该留给那些充满抱负的新人。」明哲保身,识时务才是最好的选择。
御鸣影暗自揣度,为何才刚动了花府,他就要呈军印?莫非露出马脚?但知情的马家已灭,御熙在那日後也没出过公主府,应不会说溜嘴……
难道只是巧合?
两人各怀心思,但都不捅破窗户纸。
见花凛渊看上去并无怨恨之状,御鸣影稍微放心了。先派人暗中观察看看,若确定无虞,那就好了。从他即位後,将军府一直是他左右手,若花凛渊愿意继续效忠、并退一步,再好不过。
杀花回恩这个良将,也是迫於局势,情非得已。
「爱卿有此意,朕感慰不已。」御鸣影的眉间纾解下来。「但这未免委屈了你。」
「臣帮助皇上,一直都不是为了权力。」
「朕自是明白。不如这样吧!你这一半军权,朕收下来。但是朕许诺,爱卿会是永远的护国大将军,将军府的地位不会因而撼动。至於郡主,朕会予她皇家长公主的身分礼遇。」说着,又赏赐了许多东西。
「臣叩谢皇上隆恩。」简单来说,就是官做得更大,实权却减少了。不过花凛渊不在意。
至少,这样回雪就不会有被欺负的机会。将军府的封号愈高,别人越不会轻举妄动。
御鸣影则有些懊恼,早知道花凛渊会自愿卸下权力,他又何必让蔡晓芊入轩王府,平白增添皇室与花家的摩擦。
而花凛渊算得没错,新的封号赐下之後,大多数人对将军府及花回雪更是敬畏。虽然也有部分人怀疑是御、花二家关系变差而在朝堂上挑衅,不过御鸣影在疑心病解除後,对花家一如往常的袒护,所以那些人的心思也就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