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好了至少会待一周,等亚拉冈认为该离开了,我再给你回覆。」Legolas不顾左右而言他,也不敷衍爸爸,坦荡荡地说出心中打算。
瑟兰督伊虽然还是感到不满,但是他不急着现在争取,因为依Legolas的尽责个性,亲身了解幽暗密林现在的状况後,很难安心扬长而去,再者,他有各种方法能让Legolas更加不愿离去,或是让那个「亚拉冈」主动开口要自己一人离去。
他露出勉强的表情,点点头,主动转移话题:「昨天的确醉得太凶,砍蜘蛛砍到全身酸痛,Legolas帮我按按吧。」
他在试探,试探儿子愿意和他和好到什麽程度,同时笨拙地想重现往日温馨的光景。
Legolas估量一下按摩与伸展的时间,如果没有意外让他想提早收工,或是爸爸又闹脾气主动结束,那麽做一次完整的推拿和瑜珈,完毕後刚好能带亚拉冈去用晚餐,吃饱睡足有精神,才能来面对爸爸。
於是他答了声「好」,熟练地走到收着推拿药膏的柜子,找到药膏後他瞄到一瓶,眼熟的、嗯、和那瓶被他与亚拉冈用完的药膏相同的瓶子。
那种效果不错,找个机会和爸爸讨。
瑟兰督伊脱下长袍,趴在床上,Legolas错愕地看着爸爸不似以往完美白皙的背部,「爸!您是不是每次回来都没去找医者治疗伤口?」不只是他刚刚帮忙处理的那道伤,瑟兰督伊的背上还有深深浅浅许多道伤疤,看得出有些时日了,八成是他自己随便擦药,接着全靠精灵的恢复力,懒得理会。
趴着的精灵把头转到另一边,咕哝道:「麻烦,放着不管也会自己好。」只是会花上很久很久的时间。
Legolas扳着脸用力戳了一处半新不旧的疤,疼得瑟兰督伊龇牙咧嘴,「我能力不够,不能帮您治疗,也没办法在您身上有这麽多伤口的情况下推拿,还请您跟我现在『立刻』去找医者。」
Legolas很不高兴,声音变得冷淡,於是瑟兰督伊再不情愿,也只能乖乖听儿子的话爬起来,随手套了件新的长袍──期间不小被看到胸前也有疤痕,让他动作变得更利索。
怪怪,怎麽他家的绿叶出外游历一趟回来,变得这麽……强势?
他们去找的这位医者,曾被爱隆特地抓去瑞文戴尔学习,为的就是木精灵有太多像瑟兰督伊一样,嫌麻烦不喜欢治疗,随便擦擦药就交给精灵的体质自行恢复。
甚至连Legolas自己以前也常这样做,好在他本身是出色的战士,很难让他受伤;直到遇见亚拉冈这喜欢把自己往危险送,常为了别人而忘记自身安危的人类,不得不换他替这人在意,盯着亚拉冈每次脱离战斗就要做一次全身检查,让他自己替自己医疗。
因为「王者之手即医者之手」,身为亚尔诺皇室後裔的亚拉冈,在这方面比Legolas出色得多。
不过Legolas还是兴起了自己好好钻研医术的念头,因为亚拉冈曾伤到昏迷不醒,没办法自行疗伤,让Legolas深个体验到束手无策的绝望。
压着瑟兰督伊去寻找医者,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以肉眼能见的速度,迅速变淡乃至消失,只剩下昨晚弄出来的那一道,还有浅浅的痕迹,若不是瑟兰督伊身上的旧伤太多太杂,医者一下子耗费太多精力,这道伤口也不用多留在身上一天。
在离开之前,Legolas叮嘱:「如果以後王又亲自上战场,记得最晚在隔天一定要帮他治疗。」他瞄到瑟兰督伊瞪医者的眼神,又补了一句:「不来,你可以跟陶烈儿打小报告,如果我没离开,可以直接找我。」
瑟兰督伊撇开头,放过战战兢兢的医者,率先往回走,边对Legolas说:「走吧,说好的按摩,再不开始会赶不上晚餐。」
「您不是刚治疗完,酸痛不都应该消除了?」
瑟兰督伊回头瞪了他一眼,「别想拐我来治疗後偷懒不兑现承诺,疲不疲倦是一回事,你答应了又是另一回事。」
於是父子久违的按摩再度开始,只是Legolas做的是简略版,一边推拿一边满足爸爸对儿子的关心,叙说这三年来他和亚拉冈的游历,他说的不算仔细,挑有趣、印象深刻的说,有时候还\\会吟唱一小段歌谣,赞颂美景与提及的人物,气氛十分融洽,瑟兰督伊觉得此刻非常美满,如果Legolas以後都能这样待在他身边就更好了。
另外,他有察觉,Legolas一直若无其事,假作自然地不停美化亚拉冈,像是详述一开始争夺酋长之位,一方面告诉瑟兰督伊「新任登丹酋长已经选出」这件外界难知的消息,以及他的身世不凡,更兼表现亚拉冈的光明磊落与深谋远虑,赞叹他的沉着冷静、临危不变;他还生动地描述亚拉冈的厨艺让旅程加味,感叹他细心贴心,从交际到煮饭,只要Legolas懒他就不强迫,倒是养成他依赖亚拉冈的习惯……云云。
虽然瑟兰督伊想好好讨厌这个拐走儿子的人,但又明白儿子很努力想让他放下敌意,於是他就怀着矛盾的心态听Legolas暗里介绍亚拉冈,听着听着,就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人类有不错的印象。
好吧,看在他身为登丹酋长,这三年却有好好照顾Legolas,没让他的绿叶饿着,让绿叶有愉快的三年,态度良好,很珍惜全幽暗密林最珍贵的王子,他身为朋友的父亲,姑且大人大量,勉强原谅他,承诺见面之时不会太刁难。
不过他又多了一个隐忧,亚拉冈的身世固然高贵,这同时却也代表,重生的索伦会积极搜索伊兰迪尔的子孙,若是亚拉冈的身分遭泄漏,跟随在他身边的人都会有危险,那麽,假设Legolas执意跟着继续冒险,势必得承担这极大的风险。
於是瑟兰督伊要把儿子留下的心,又更坚定了。
结束推拿之後,Legolas一边擦手一边说:「爸,用完晚餐我就带亚拉冈去见您,让您认识他?」
瑟兰督伊随意地点点头,他也正有此意,打算在晚餐後按正式礼仪接见这个人类。
亚拉松的儿子亚拉冈,亚尔诺皇室後裔,登丹的酋长,爱隆的养子,亚玟重视的人类,Legolas的朋友,就让我们好好「认识」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