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要。」Legolas一秒拒绝。
陶烈儿好像早就料到他会回绝,顺畅地接着说:「亚玟小姐同时也建议您回去一趟。」
……
「殿下,」陶烈儿选择这个称呼,「我个人也深深期待您能回去。」她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疲惫之色更深。
Legolas皱了下眉,把亚拉冈的手贴到自己脸上,不甘愿地开口询问:「发生什麽事了?」
「这阵子半兽人越来越躁动,以往畏惧河水的魔法不敢侵入幽暗密林,但现在居然常常骑着座狼骚扰边界,蜘蛛也更加活跃,最近甚至出现半兽人与蜘蛛的搭档,这让王抓狂了一段时间,好几次酒杯一摔,就亲自骑着巨鹿冲锋陷阵……」说到这,陶烈儿又叹了一口气,为王的幼稚感到胃痛,「虽然王每次动手都能维持好长一段安宁,但我们这群侍卫却心惊胆颤、有苦难言,最近也不怎麽参加派对,各个巴不得王别再喝过头。」想起王不穿盔甲、冒险犯难,在杀敌时偶尔还会脚步踉跄的惊险画面,陶烈儿就、就好希望Legolas快点回来!
这样至少王会愿意穿一件盔甲!
「……所以希望我回去主要是制住爸爸,加入巡守行列只是顺便?」
陶烈儿理所当然地点头。
Legolas决定不理会贬低他价值的侍卫长的意见,把贴在脸上的手抓起来把玩,「那麽亚玟建议我回去的理由呢?」
「听说当初是亚玟小姐建议王让您玩……『历练』个三年再把您找回去,所以王才没有在收到您孝敬的『艾连那斯』时把酒失手摔了,只是当天就喝乾了三坛。」
Legolas缩了一下,「原来是亚玟帮忙……我还在奇怪那些酒的效力怎麽这麽大,让爸爸完全没有小动作;但亚玟一般是不会多管这些闲事的,为什麽会帮我说话呢?」
不只Legolas疑惑,连对亚玟有些认识的陶烈儿也很疑惑。
在她记忆中,如天上星辰般高不可及的亚玟小姐,生活完全以那一方天地为重心,即使待Legolas不一般,也仅限於两人相处时的谈笑风生,一旦分手,很少会主动为对方做些什麽,遑论为了「这种小事」特意提笔写信,请瑟兰督伊暂且放过Legolas。
「会不会是在预知中看见了什麽,所以才会干预?」Legolas思忖,然後抬头看向陶烈儿,「我不在的这三年,爸爸、或是他身边有发生什麽变化吗?」
他猜想,他不在幽暗密林,受影响最大的只怕是爸爸吧!会不会是亚玟看见什麽,要自己离开不去搅和?或是要自己离开好让事情发生?
陶烈儿簇眉努力思索,但是向来不负责注意这些细节的她,没多久就放弃了,「除了更暴躁以外我想不出来。」
了解自家侍卫长的Legolas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一直玩亚拉冈的手吃吃豆腐。
沉默半晌,Legolas才又抬头对陶烈儿下令:「你先回去对爸爸说,我等亚拉冈复原再『一起』回去。」
这回陶烈儿终於为难地皱起眉,「您要带这个人类回去……只怕王光是听到我回报『拐带Legolas殿下的人类』将一同进入密林,就会想出几百种方法整死他吧?」
Legolas听完果断地说:「你再加一句,亚玟特地让你赶来救『这个人类』,爸爸多少也会尊重亚玟;再不行,你就说我知道至少三条从我房间到森林外面的密道。」
陶烈儿瞪大眼,久久才吐出一句:「您会害死我。」
Legolas对着她灿烂一笑:「够义气吧!」
陶烈儿苦下脸,暗道父子俩一个样!
当初王怎麽会以为她和Legolas之间有暧昧呢?还特意说了她一顿,连「不会让他儿子去追求低阶的木精灵」这种重话都说出来,让陶烈儿只觉得自己好冤枉,连带给Legolas摆了几天臭脸;不晓得王听到Legolas居然为了「一个人类」威胁他,会暗地里警告那个人类到哪种程度呢?
当然,前提是回报时自己没有帮亚玟小姐增加戏份的话。
若有所思地看向床上的黑发人类,陶烈儿好奇地直问:「这个人类值得您和王第二次斗法?」第一次是争取离开密林到外头见识,最後结果是王退让,但也只准许Legolas在树木的保护下前往瑞文戴尔。
「值得。如果爸爸不接受,要第三次、第四次也可以,大不了我和亚拉冈跑得远远的,跑到没有树木的地方,跑到爸爸来不及赶回去密林的地方,这样他就不会来烦我们了。」
「您这是私奔。」
「是这样没错。」
陶烈儿一噎,没想到对方如此爽快地承认了……张口欲多说什麽,想想又觉得她不擅长这些劝说,就只说了一句:「人类生命很短喔。」
「我知道。」Legolas回答得轻松而没有障碍。
摸摸鼻子,陶烈儿站起来,说:「那我先回去覆命了,顺便把那个医生叫进来?」
「嗯,谢谢。」
「呐、Legolas,我觉得自己根本被你摆了一道,如果王知道你真正有了心上人是什麽样子,当初就不会误会了。」走了两步,陶烈儿还是觉得自己好无辜,白白顶了王杀人的视线好一阵子。
「是、是,辛苦你了,侍卫长大人。」
陶烈儿深深觉得自己误交损友;不、她根本从一开始就误入贼窟!不知道她现在改投奔瑞文戴尔会不会被接纳呢?
算了,爱隆王只会把她打包送还给王吧!
目送侍卫长感慨离去的背影,Legolas偷偷吐舌,没什麽诚意地检讨自己陷害朋友的举动。
「亚拉冈,终於要面对爸爸了,紧张吗?」他们十指交扣,Legolas对着脸色苍白、昏迷中的亚拉冈低声道。
他心里也很忐忑,既不想让爸爸伤心,却又绝对不会退让。
「不管怎样,我会跟你一起扛下来的。」在医者靠近之前,Legolas低声而迅速地对他说。
「Legolas,亚拉冈还好吗?」医者是一位四十几岁的人类,他看起来忧心忡忡,但是见到亚拉冈确实有在呼吸心跳,明显松了口气。
「嗯,伤口解毒後就睡着了。」「
「不可思议,这就是精灵的力量吗?伤口癒合了大半,几乎只剩粗浅的皮肉伤,照这样看来只要休养几天就好了,亚拉冈很强壮的。」医者检视了伤口以及亚拉冈的其他身体状况,告诉Legolas亚拉冈最慢明天中午前也该醒来,让後者眼睛一亮。
「谢谢你。」
「不会、是我们才要感激你们。若不是亚拉冈挡了那一下,恐怕我们的任务就完全失败了,黑暗的势力只怕会大大扩展。」
摇摇头,不愿再说这些客套话,Legolas转移话题:「方才我的同族转告,让我和亚拉冈回去一趟,等他康复之後就不追上你们了。」言下之意是让医者归队,不用留在这里。
医者点点头,他刚才有偷偷听到一些,包括亚拉冈和Legolas的真正关系──他们私下猜疑了许久终於得到证实。
「请至少让我留到亚拉冈清醒後再做一次检查吧!就这样离开还是不太安心。」
Legolas想想觉得就一个晚上而已,况且医者留下来对亚拉冈只有好处,便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