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破碎的羽翼 — 第一章

这个夏天很不宁静,不过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我们家,一直以来都很吵杂,让人十分难受。

现在是下午六点多,我靠着墙,看起来像个小偷,偷偷听着门外的爸妈的吵架内容,不过我只隐约听到从爸爸嘴里吐出来的难听话,那些话几乎都和我有关。

没错,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偷,我无意间偷走了原本属於妈妈的幸福生活。

爸妈的关系不是一开始就不好的,是在我出生之後才变成这副模样。

奶奶十分不喜欢女孩子,每天都找爸爸吵架,吵着吵着,爸爸的耐心也就被消耗殆尽,於是就牵扯到妈妈身上。

爸爸是某间知名企业的总经理,妈妈则是家庭主妇。

妈妈不同於爸爸的是,她很爱我,即使我是不该存在的人,她还是把我捧在手心疼着。

爸爸不一样,他只会用钱敷衍我而已,我想,他大概很讨厌我吧。

这次,爸妈又是为了什麽吵架呢?我想,大概是爸爸外面的女人吧,在那之後,妈妈的脾气变得不是很好,我相信每个男人都希望自己妻子的个性是温柔婉约的吧,但是,我更没办法忍受爸爸在外面有女人这件事。

我是这个家庭的独生女,我只能默默承受爸妈的争吵,我知道,不管我劝阻爸爸不要外遇,还是开导妈妈改善脾气,都只会让双方的争执更加严重而已。

毕竟,我就是罪恶的开端,所以我学会把自己所有的事情打理好,把自己的思想变得早熟,虽然我只是个高二的学生,但我要学会做任何事。

有的时候我曾经想自杀,自杀虽然不能解决问题,但是自杀就不用解决问题了,支持我活下去的力量,大概就是他吧,没错,是他吧。

「好啊,那你就出去啊。」门外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妈妈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着,爸爸没有回话,过了两分钟左右,我听见了一阵甩门的声音,是爸爸出去了。

「思颖,妈妈出去一下。」妈妈的声音隔着一个门板传来。

「好。」我说了好,不代表真的好,只是此刻的我,没有表达意见的权利。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我坐在饭厅吃饭时,家里的电话响起,我连忙清了清喉咙迅速接起电话。

「您好,这里是台北市立医院,请问您是江琴女士的家属吗?」

「是,我是他女儿。」医院?妈在医院?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双脚在颤抖,我努力想维持镇定,却没办法。

「你妈妈出了车祸,请你迅速到第一栋楼的急诊室。」电话那端的人切断了通话。

我没有时间通知爸,我只能坐上计程车,然後默默的掉泪。

我一个人坐在急诊室外的椅子上,自从到了医院後,我就停止哭泣,因为我相信,妈妈不会离开我的,不会的。

我打了通电话给爸爸,但是爸爸的手机是关机状态,算了吧,我想就算让他知道妈妈现在的处境,他也不会来探望妈妈的。

後来妈妈转到加护病房,我还是不能去看她,我跟着护士来到加护病房外等着。

无能为力的感觉,说有多煎熬,就有多煎熬。

突然,加护病房的门开了,一个穿着白袍的医生走了出来,我连忙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

「请问你是江琴女士的家属吗」医生的表情让我难以揣测妈妈的状况,我只能点点头。

「是,我是他女儿,请问我妈妈的情况还好吗?」

「病患因为车祸脑部受到的撞击力太大,因此麻烦请你有心理准备。」

加护病房里的冷气很冷,病床上的妈妈带着氧气罩,手也是冷冰冰的,我的手指滑过妈妈的脸庞,曾几何时,妈妈也老了,皱纹多了,头发也有几根白发,但是他还是我心目中最美丽的妈妈。

「妈……」我紧紧握住妈妈的手。

「不要走好不好……妈。」我的眼泪落在妈妈的脸上。

「你说你不喜欢我哭……好,那我不哭,你回来好不好。」

过了几分钟,医生请我出去加护病房,我极力反抗,但最後还是被几名医生一起拉出加护病房。

「抱歉,我们已经尽全力救你的母亲,请你接受你的母亲离开的事实,警方在医院门口,请你尽快配合他们的谘询。」说完,医生就转身进入加护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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