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电影後,路扬果然信守承诺带她去吃晚餐。酒足饭饱後,王书薇毫无形象可言的瘫软躺在露天咖啡座沙发上,虽然没有铁板烧吃,但是咖啡店的简餐好吃得让她大开吃戒,现在只能摸着肚子两眼痴呆的望向夜空。
「你真的很现实,吃完餐,点完咖啡,就开始大放空,一句话也不说。让我跟桌上的咖啡杯大眼瞪小眼,你不会良心不安吗?」呆坐在座位上十分钟後,路扬忍不住抱怨,他拿起手边的卫生纸团丢向王书薇,表示他的不满。
「明明就很多人找你搭讪,刚刚服务生还塞了纸条在你的杯子下。」王书薇这才把眼光转正,看向这个露天座位区最炽手可热的男子。「你桌上的纸条已经要爆出桌面,不如,你就随便选一个来聊天,那就不无聊了。」
「你还撇的真乾净,你今天就是当保镳的人,不但没挡掉纸条和搭讪,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还不跟我聊天,别让她们有机可趁。」路扬乾脆把座位拉到王书薇旁边,伸出双手把她的脸扳向自己,「快跟我讲话。」
「那……」王书薇打了一个大哈欠,「你什麽时候要介绍男友给我认识?还是你要帮我写报告交给立文。」,她又伸了个懒腰後,神情严肃的提醒路扬:「要是交不出报告,她明天肯定不会放过我。」
「那你喜欢什麽样的男生,说来听听。」路扬也理解林立文的个性,一定得讲出什麽,要不然下次要用同一招,就难上加难了。「明天前,我会找个人选,滥竽充数。」
「嗯,斯文的男生。」王书薇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一边挪了挪姿势,试图让自己能更舒服的享受夜晚的微风,「有让人如沐春风的气质。最好能温柔一点。」
「怎麽听起来超无趣的。」路扬撇撇嘴,「那种路上随便抓都有一把,就像那边桌子的男生,就是这种类型。要不要我去帮你搭讪他。」路扬边说,边站起身准备走过去。
王书薇不看还好,一往路扬指的方向一看,她吓得马上冲过去抓住路扬,「你不要闹。」
「什麽?」路扬不能理解她的反应,还不想回座位。王书薇死拖活拖才把路扬抓回座位。她们大动作的拉扯,引起不少路人侧目。王书薇红着脸,坐回座位,故作轻松的喝了一口咖啡。
「害羞?」看见她的慌张表情,路扬笑得开心。
「比害羞更惨。」王书薇挨着身,小声的对路扬说。「那是我前男友。他旁边的女生是他的现任女友。」
这样的答案,让路扬露出吃惊的神情,「这就是传说中,脚踏两条船的小提琴王子?」他忍不住转过身,又看了那男子一眼。白白净净的瘦弱男子,穿着一件条纹衬衫,胸前的扣子紧扣到领口。一旁的女人则是穿着橘粉色的雪纺纱洋装,搭配白色的高跟鞋,「无趣!」路扬不避讳的说出评论。
「再无趣也不关我的事。」王书薇把他拉回座位,「你给我低调一点,动作小一点。我不想被他发现。」,她边说,还边靠着路扬想找掩护。
虽然被王书薇厉色警告,路扬还是不听使唤的频频回头,最後还下了个结论。「你的品味好差,怎麽会喜欢这种毫无特色的家伙。你们两个要是手牵手站在人群中,我一定找不到你们。」
这样的评论,换来王书薇的瞪视,「你很烦欸,谁要跟他手牵手。」她推推路扬的肩膀,「总之,我们还是走吧。要是等等对到眼就超尴尬的。」
半推半就下,路扬只好不情愿的收着桌面,一边嘟嚷着,「我就是想留下来看好戏。」但是,王书薇不打算理会他,拼命的喝完咖啡,想赶快离开现场。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书薇。」熟悉的声音传来,就算不抬头确认,王书薇也能猜出正确答案。知道躲不掉了,她认份的抬头,还露出微笑,用最虚假的表情跟前男友和当年的第三者打招呼。
「嗨!好久不见。」王书薇站起身,对他们点点头。一旁的路扬倒是态度嚣张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似乎没打算起身打招呼。王书薇轻轻的推推他,「路扬,我帮你介绍,这是我的大学同学,修以强。」
「你好。」路扬点点头,但仍没打算站起身。他毫不客气的打量眼前的修以强,以及他身旁的长发女子。
「这是吴若婉,」王书薇看了她一眼,「她是以强乐团里的大提琴手。」
「所以是,近水楼台?」路扬直接的提问,让修以强和吴若婉的脸瞬间变色。
修以强虽然表情透露着不自在,但仍维持着温和的微笑表情。「这位是?」他看着路扬,合身的黑衬衫配上黑色窄管裤和黑色短靴,一身黑冷色调,让人觉得十分有距离感。他的双眼直盯着自己看,像盯着猎物般的毫不客气。这样具侵略性的男子,怎麽看都和王书薇不搭嘎。
「他是我……」王书薇迟疑了一下,下意识转头对着路扬求救。收到王书薇的求救眼神,路扬露出微笑。他这才站起身,站在王书薇身前,缓缓开口:「打工的同事。」
「很高兴认识你,你叫甚麽名字?」吴若婉试图打破僵局,软声软调的提问,只换来路扬恶意的忽视。她倒也没发火,只是淡淡的微笑看他。
「时间不早了,我们差不多要回去了。」王书薇拉着路扬的手往後拖,想离开这尴尬的场面。
「那……,下次我再去店里找你。找你吃饭。」修以强望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急切的喊着。
「再说,再说。」王书薇敷衍的应着,脚上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她现在只想把臭脸的路扬带离现场。
路扬只是被动的被王书薇拉着行走,一直拉到捷运站,他才开口,「我找到你跟你前男友的共通点。」他看了身旁的王书薇一眼,「你跟他的眼光都好差。」
「咦?」王书薇不能理解。
「你前男友竟然为了那个嘴歪眼斜女人,跟你分手。他有眼疾吗?」路扬批评起来毫不留情,「还有你,那种长相普通,过目即忘的家伙。你挑男人的眼光竟然这麽差,审美观到底是什麽时候坏掉的。」
「欸欸欸,你顾虑一下我们死老百姓的感受好吗?」王书薇垂着肩膀,「就算吴若婉再怎麽歪,也比我正多了。她可是市立交响乐团的大提琴手,还常常受邀到各个时尚杂志拍摄。」
「花钱买的。」路扬撇撇嘴,「你努力点赚钱,我也可以请蒋欣帮你找到门路登杂志封面。」
看着路扬同仇敌忾的表情,王书薇突然觉得,这时候有人陪伴着,真不是件坏事。「路扬,谢谢你。我知道你在帮我出气。」王书薇露出微笑,轻轻的道谢。「还有,谢谢你的电影和晚餐招待,下次换我请你吧!」
看王书薇眼中的真诚感谢,路扬一时不知该怎麽回应,他实在不怎麽习惯温柔言语。「我送你回去吧?」他闪过王书薇的眼神,假意看着捷运的时刻表。
「不用了。」王书薇摇摇头。「你先回去吧,我等等还要去买一些五金材料。」
路扬拉起她的手,「车来了,一起走吧?」不容她拒绝,路扬抓着她一起跳上车厢。晚上十点的车厢里人潮不小,路扬一只手抓着拉环,伸出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肩,怕她被人潮撞倒,路扬让王书薇紧靠着自己的胸膛。这让王书薇觉得不好意思,想拉开距离又被路扬抓回身边。
「不要乱动,你这样会跌倒。」路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过近的距离,让她能清楚感受到路扬的气息和心跳,王书薇胀红的脸,只能低头看着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