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口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鎌先以双手将对方的制服外衣退下到手臂位置,藉双袖剥夺对方双手的自由。然後其右手将二口的臀部推向自己让他从坐在桌上换成双脚落地,左手则按着二口咽喉下两边锁骨中央的位置同时以手肘压着他的右肩,并且低下头咬上了他的颈侧。
行动的人并没有考虑过後事,只是跟从自己身体的本能去做,在对方颈上咬了一口之後,又肆意舔舐起有种异常香气的颈侧。
「哎!」
腰後撞到桌边让二口轻声呼痛,并且减慢了他对颈上触感的反应。
当褐色头发的人终於开始反抗,颈上被咬的痛疼已变成一遍热开始在皮肤上散开。
「住手!」
虽然两手无法动弹,但二口依然勉力作出抵抗。只是体重相差十公斤的两人,在力度上实在有差距,因此二口无法在鎌先的压制下逃离,并且在衬衣被拉起到露出胸前的时候,二口心里真正感觉到恐惧。
「停手!我真的要叫警察了!」
并非因为对方的说话而暂停,而是由於眼前的景象,鎌先靖志发现二口坚治身上,自己明明没有碰过的地方,却出现了被碰过的痕迹。
「果然已经做过了吧?」
鎌先自言自语的声音不小,但被吓到的二口没能对此作出回应,只是无可避免地承受着对方因误会而生的冲动。
由嫉妒与冲动而生的错误,即使停止也不可能纠正的错误,让栗色头发的人不顾一切低下头去,舔上了那从未品嚐过的肌肤。
过往总是每隔几天就会与对方有些许轻微的肢体冲突,即使未能完全胜过对方,但在平常与对方互有胜负的二口坚治,从来不知道原来鎌先靖志的力量足以完全压制自己,甚至是绰绰有余。
狂暴的力量,无法制止的冲动,让褐色头发的人花上一年多建立的亲近感觉一扫而空,换成了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试着用双手去推拒压着自己的人,对方却不为所动,试着提起一只脚去攻击对方,却被对方的腿狠狠压住。
因为惊慌、因为挣扎也因为尴尬,二口那本来血色不明显的脸颊变得殷红,双腿也因为一直挣扎又维持着不便发力的姿势而发软。
只是在二口要从桌边滑落到地上之前,鎌先以一边的膝盖垫在他的臀部之下,以防止他跌下去。
「啊!」
虽然意犹未尽但鎌先的唇舌还是离开了二口的胸前,是由於对方不同於平常的声音,不是骂人的声音,也不是放狠话的声音,是鎌先从来没有听过的,相当煽情的声音。
压制住身高与自己相若的後辈的人抬起头,望见那涨红了的脸颊,凌乱的头发,以及噙在眼眶边缘的泪水,禁不住伸手拨弄起那头褐色的短发。
「不要…碰我!混帐!」
被压制住的人一脸愤怒,只能有限度地移动的手不停搥打着对方的胸口,头部也移动着极力避开对方的触摸。然而鎌先靖志并没有漏看二口坚治嘴唇的颤抖。
急促的心跳和随时可以做到最後的状态,也不及二口有点可怜的模样更能控制鎌先的行动。深呼吸了好几下平伏激动的肉体和心情,然後他消除了压制对方的力道,稳稳扶着对方双臂让他慢慢坐到教桌侧的地面上。
「我……你现在知道了…颈上的痕迹是怎麽来的吧……」
鎌先靖志的说话让二口坚治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後他重新穿好并拉紧制服外衣将自己包好,背靠着教桌警剔地盯着跟前的人双眼。
单膝跪在二口身旁,然後鎌先试图再伸手摸上那褐色的头发,却被头发的主人直接打落下来。
顺着将对方的手打落的气势,二口想无论如何至少要甩上鎌先一巴掌,只是动作被对方看穿并且挡住了。
「你还敢挡啊?」
褐色头发的人声音虽轻但很坚定,栗色头发的人情绪却再次遭到刺激,禁不住用力抓住对方两条手臂狠狠压向身後的教桌。
狠狠瞪着对方的双眼下慢慢滑落了两行泪水,再也掩饰不了内心的恐惧,二口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衬衣领口,急促地呼吸着准备抵抗到底。
「我……并不是想要这样……」
望着二口的表情,鎌先有点无力地放开了对方的双臂。而压制终於被解开,二口毫不犹疑从教桌侧爬向了摆放椅子的学生坐席,扶着椅子站起来的人仍然急促呼吸着,并且保持着瞪视对方的视线。
一边站起一边尝试向对方靠近,彷佛刚才的事已把他的力气耗尽,鎌先因而无法畅顺地说出一开始打算要说的话。
「二口……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鎌先未及延续话题,二口也未及作出反应,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却在此时夺取了二人的注意力。
「二口!阿鎌!开门!」
尽管视听教室的隔音设备相当不错,在里面的人还是能辨别出前排球队队长的声音。
换着是其他人鎌先会装作没听见,但他无法无视茂庭的叫唤。而且,若要鎌先把现在的二口交给其他人,除了茂庭别无他选。
所以鎌先靖志再次叹一口气,最後再次凝望二口坚治的脸,便转过身去,走向视听教室的门。
「我喜欢你,不要忘了。」
当鎌先靖志打开视听教室的门锁,开门进来的人是茂庭要,接着是笹谷武仁,最後是青根高伸。
看了一眼鎌先又望了一眼二口,再次看向同年级的同学,茂庭露出非常生气的表情。
「我看错你了。」
茂庭的说话让鎌先的脸抬起来又再次低下去,青根最初只是望着茂庭走到二口身边,而当他望见二口抬起来的脸上那糟糕的表情,他的表情透露出怒意,一把揪住鎌先的衣领。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笹谷感受到现场气氛的紧绷,立时上前隔开了两个同样高大强壮的人。
「去照顾二口!」
转身之前仍然狠狠的瞪视鎌先,转身之後便迅速走到二口身边待命,在青根眼中照顾同班同学兼球队队长才是当务之急。
褐色头发的人不肯将眼神对上任何人的,一直看着地面,不断摇着手以示自己没事,只是他脸上虚弱的笑容却把真实的状况完全出卖给在场的另外四人了。
被笹谷推着离开视听教堂之前,鎌先的视线一直不舍得离开二口的身影。只是被推着走出去以後,鎌先的脑海里依然是二口的身影。
将对方一直推到走廊尽头,然後笹谷武仁用力捏着鎌先靖志的下巴,并将他的後脑勺压向墙上。
「你是脑子进水还是患绝症了?这样子不只会被讨厌,还有可能被提告啊!」
被捏住的一瞬间鎌先想要挣扎,但下一秒钟他却放弃了抵抗,呆然被对方固定在墙上。
「患绝症……是甚麽意思?」
「你急到要在学校强暴他?明天就要死了所以今天就算强迫都要做?」
一向表现温和的笹谷武仁禁不住加大了手指的力度,到被捏的人会感到痛疼的程度。
「好痛!」
「茂庭先前就提过二口的神经比较细腻让你注意一下吧?你怎麽不注意还要刺激他到这程度?」
「他……也在刺激我喔……他和青根……」
想要反驳点甚麽,但也感到相当心虚,所以说话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看着对方的双眼也慢慢移开了视线。
「谁管你的性幻想?我早叫你行动啦,是你自己说甚麽要考虑很多老是等待!现在机会没了才来急!你都只在考虑自己下半身吗?混帐!」
笹谷的话让鎌先无法再反驳,鎌先只能皱着眉低下头沉默着。望着对方静止下来的模样,黑色头发的人禁不住叹了口气,放开了捏着对方下巴的手,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肩膊。
「那你现在打算怎麽办?我想二口是不会提告的……但是……」
被放开的鎌先依然背靠着走廊的墙身,双眼望向窗外的景色,一脸茫然惆怅不知所措。
「你应该不想就这样……跟他连朋友都做不成吧?」
深深的叹气吹动了栗色的短发,靠着走廊墙身的身体慢慢变得无力坐落下来,鎌先靖志把头埋到自己的双膝上,陷入了无法抑止的後悔中。
而说到後悔,菅原孝支并不後悔对後辈作出撩拨的行为,反是在早上听到上课铃声後就把前辈的手放开,让影山飞雄感到相当的後悔。
虽然说下课以後必定能够在体育馆里和对方相见,但身处公开场合之中,影山不认为会有空间让自己对前辈的行为进行追问。
只是,影山没预料到,灰色头发的前辈一脸若无其事地走向自己,并且要求进行扣球练习。
并不擅长扣球所以乐於接受技术全面的影山的指导,菅原脸上挂着与平常无异的温和的笑容,在讨教球技的间隙中,加入了自己想向对方说的话。
「打直线的时候,你一般会注意甚麽呢?——你会不会在意今天早上的事?」
「啊……直线的话,你给我个二号位的托球,我亲身做一次会比较好懂。」
听着黑头发後辈的要求,菅原立刻前往网前的中央位置,向对方抛出了球,并在对方以下手将球准确地送回自己上方时将球送到对方要求的位置。
俐落地打出的球由己方场区二号位直接落到敌方场区的五号位近底线处,影山那相当全面的球技向来都让人叹为观止。
「刚才那一球,特别要注意手腕的转动。——我十分在意。」
因为对话的主题其中一半是排球,所以影山飞雄顺利地保持正常的表情,但他的思考还是被早上发生的事左右了。
「前辈开那种玩笑到、到、到……到底甚麽意思?不是开玩笑……又是甚麽意思?」
虽然说话断断续续,但并不影响听者的理解。脑海里仍然有着几天以来梦到的画面,菅原稍为迟疑了一下。
要说彼此之间算甚麽,其实菅原本身也说不上,身为前辈的人能够确定的只有後辈是在意自己的。
会作出那样的举动,菅原也只能说那是自己过於冲动,过於想要摆脱对同班同学、同队队友的感情而生的冲动。
只是,既然冲动行事了,就必须要承担责任。菅原孝支觉得,若影山飞雄也愿意和自己一起尝试,那和对方认真地尝试一下,最後可能会有不错的结果。
「那影山……你觉得是甚麽意思?如果那不是开玩笑……」
「如果不是开玩笑,那就是认真的。」
当说出了“认真”一词之後,影山禁不住睁大双眼看向菅原。而菅原还是以惯常的温和微笑回应影山的注视。
「那如果我是认真的,那影山……你的回答是甚麽?」
如果要影山对球赛的状况作评论,他可以滔滔不绝。但现在菅原直接询问他对这件事的想法,这教他只能呆住沉默着。
因为影山甚至不能相信前辈所说“认真”的意思,和自己所想的是一致的。
11续21/3/2017,18/7/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