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开心不起来呢?」有一段日子,谭栩认为他的未来是灰色,充满尘埃。他被困在监狱里头,难以脱困,现在要他开心、高兴、快乐,这些情绪真的很难。
「开心不起来?」
「开心也是有难度的,你不知道吗?」
「栩哥若开心不起来,我就带你去玩呀!反正现在青哥要我跟着你,我的存在就是要让你开心。」挺起胸膛,王达贵觉得自己责任重大。谭栩忍不住勾起嘴角,伸手揉了他的脑袋,眼神温和了许多。
在很久很久之後,谭栩回忆过去,猛然惊觉自己是在什麽时候,对於王达贵动了真情。
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吧。
是王达贵,让原本不愿意相信任何人的他,渐渐信任。虽然一开始,仍会旁徨不安,可王达贵浑然天成的傻,让他渐渐抹去了疑虑。
万幸的是王达贵没有辜负他的信任,至始至终,都保有赤子之心,像个孩子,认定了一件事情就永不回头。让他们的爱情路,更加顺遂,彼此之间毫无波折。
许淮心一个人待在屋内,脚边有多多陪着她。多多乖巧地枕在她的腿上,她睁着毫无焦距的眼眸,手指灵巧地制作手工艺品。
今天下午,谭栩和王达贵从花莲回来,有意避开她说话,拉着谭青到角落窃窃私语。偏偏盲人的听力,大多灵巧,认真一听便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内容。
他们很严肃的告知谭青别再拖延,赶紧回花莲去,有事情要他处理。
於是原订隔日去花莲的谭青,立即动身离开,留下满是忧心的许淮心。哪怕他们都要她别担心、别紧张,她仍会焦虑得晕眩--这大概是太依赖谭青,才会有的症状。
「淮心姊,我们回来了。」
两个大男人,终於在门外说完了话,走进门来喊了一声。
「回来了?怎麽去那麽晚。」
「唉呦,淮心姊不知道,刚才外面有--」王达贵正要嚷嚷,突然被谭栩给捂住嘴巴。前者不解,直瞪着後者,後者则恨铁不成钢。怎麽会有人活了这麽久,脑袋还这麽呆?
「外面有什麽?」没听到後续的许淮心疑惑地歪头。
「刚才外面有一只小狗在游荡,我看牠脖子上面有吊牌,应该是走失了,去附近的警察局报备。」谭栩瞟到同许淮心一样困惑的多多,急中生智,胡扯一个理由。
「天呀,真是辛苦你们了,也不知道牠能否找回自己的家。」自从养了多多後,许淮心觉得她对於动物的抵抗力越发薄弱,像个傻主人,恨不得给自己的宠物买上好多好多东西。
但谭青阻止了她的行为,表示导盲犬可以爱护,不能过於宠爱。玩具类禁止购买太多,以免让多多忽略了工作。这麽一说,许淮心只好打退堂鼓,随手做个小玩具给多多玩耍。
「一定可以。」一边说,一边朝仍状况外的王达贵挤眉弄眼。王达贵挣扎许久未果,憋得很,眼睛撑得老大。
「栩哥跟达贵是不是饿了?要不我去煮点东西来吃?」
「你好好待着,我来就好。万一碰到、伤到、烫到,那可就糟糕了。」心里知道许淮心不是那麽柔弱的人,谭栩仍不放心。还是那个想法,谭青把许淮心交给了他们,许淮心就绝对不能够出事,不然他怎麽能够面对谭青?
许淮心欲言又止,想要说什麽,又怕给谭栩添麻烦。
「你不要跟我客气,我之前有在餐厅打工过,跟大厨偷学两招,还算会煮饭。」过去为了生计,谭栩什麽都干过,也曾经一度想要回归於正轨,可惜最终是鬼迷了心窍,为了一笔钱、一腔无脑的热血,替人顶罪入狱。
那笔钱对於当时的谭家,根本是杯水车薪,毫无助益。
「那我等栩哥做好吃的。」浅浅一笑,许淮心坐回了沙发,多多再度归位。
王达贵则被谭栩拉着走,有话不能说的他,很挣扎。
等两人真到了厨房,谭栩放开王达贵,王达贵差点没有憋死。
「栩、栩哥你到底在干嘛呢!」拍拍胸口,努力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