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走回阶梯那里时,比赛刚好开始,裁判把球高高扔起,言子烨跳赢对方,球权落入五班手里。
「奇怪,寒天跟沫薇呢?」黎米樱四处张望,在人群之中看到她们,挂着暧昧的笑摆摆手,要她跟简炳烊待在那边。
「真是,奇怪的两人。」黎米樱就地坐在阶梯上,简炳烊坐在她後面一阶,双腿分别摆在黎米樱两旁,包围着她。
黎米樱看了一眼,腿长真好,然後看着韩语甜在不远处惊讶的表情,仔细想想,这姿势──
「喂喂喂,你怎麽这个姿势啊,成何体统!」她伸手拍拍他的小腿。
「我脚长没地方放嘛。」他稍微俯身双臂圈住她的脖子,先生,这里那麽大你没地方放脚?
一些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总觉得他们快比球赛还有引人注目了。
「放开我啦,好多人在看。」黎米樱难为情的转头说,他们的脸距离近的快碰在一起,面对那双碧蓝的双眼和深邃的五官,她忍不住红了脸。
「这样才好,不会有人跟我抢小樱。」简炳烊戏谑地说,不过还是乖乖放开她。
「什麽啊.....说的好像我是你的东西。」
转眼间五班已经得了六分,俐落上篮的同时,言子烨倒也没漏看场下两人搂搂抱抱的。
从邱旭杰那里接到传球,他跳起来一投,三分球到手!
一群花痴开始鬼叫,黎米樱挑了挑眉,椰子的篮球果然还是不赖的。
一直保持着聪明模样的言子烨,上课时戴着一副眼镜,总是给人稳重的感觉,虽然有时候很自恋,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在各方面都有出色的表现。
但,黎米樱却从来没有佩服过言子烨的成绩或者受欢迎的程度,而是把他当作屁孩一样看待。
除了篮球。
在球场上的言子烨,在她眼里是十分耀眼夺目的,因为言子烨是真心喜爱篮球这项运动。
唯有在打篮球时,他会不自觉的扬起真诚地笑。她始终认为言子烨只有打球时才称得上帅。
「哔哔──」对方一个犯规,五班一个男生被撞倒在地,似乎拐到了脚,他被一跛一跛扶下场时,跟场边一个人击掌换人。
场边另一群粉丝後援会的尖叫响起,是陈派应援团的。
陈以奕皱眉想隔绝那高分贝的尖叫,可惜徒劳无功。
但,不管是多麽耀眼的人……黎米樱沉下脸,不管是多麽耀眼的人、心底深处仍可能有最黯淡的一面。
中场休息的哨音,言子烨缓步走过来,理所当然地伸出了手,黎米樱耸耸肩,指了指旁边一堆旁边排队等着给他递水的女生。
「我只喝你拿的水。」这句话听起来多麽暧昧呀!但她听了只想翻白眼。
「她们拿的都是没开封过的水,你的洁癖是有没有那麽严重。」
「你又知道她们没开过?」言子烨双手插着腰,把衣领拎起来拉了拉,想散去热气。
「在你眼中女生是有多变态?还能下药侵犯你喔?」黎米樱无可奈何,跟最近的女生招了招手,那个女生眼带敌意的把水给她,要她给言子烨。
看着她直接拧开然後仰头喝了一口,那个女生瞪大眼要飙脏话,黎米樱没碰到口,擦了擦嘴巴後关起瓶盖。
「喏,拿去。」言子烨接过手,直接咕噜咕噜惯了好几口。
「这算哪门子洁癖?」简炳烊皱起眉。
「这是怪癖,言子烨觉得每样别人递给他的东西都有毒,非得别人证明了才喝。」这是他从国小就一直保持的习惯,营养午餐的铝箔包也是插了先给黎米樱喝一口,而且还不能碰到吸管,让黎米樱练就了一门好功夫,不管哪个牌子的设计她都可以不碰到口喝。
「那、那我们喝了再拿给言子烨,不就好了吗!」刚刚那个平白无故水被拿走的女生叫,虽然让男神喝到了,但她没说要给黎米樱喝呀!
「那不一样,要言子烨跟不熟的人喝同一瓶水,又完全触犯了洁癖的另一则了。」黎米樱耐心的解释,希望她们包容阿!要知道小女也是不容易的!
「上场吧。」简炳烊挥挥手,休息时间结束了。
「呐,小樱,你怎麽在我面前这样呢。」简炳烊双手放在单边膝盖上,把脸凑到黎米樱的头发边。
「什麽?」黎米樱转过去,头发轻甩到他脸上,但没有刺痛感,只是感觉有柔软的羽毛抚过的感觉,还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味。
「你在我面前跟别的男生这麽好,我会吃醋。」简炳烊鼓起脸颊,黎米樱瞬间不知如何应付。
「我我我,言子烨应该不算别人吧……」
「算青梅竹马。」
「对阿。」黎米樱楞楞的点头,简炳烊离开她的旁边,看着球场上奔驰的身影,淡淡的问:「小樱,青梅竹马的意义是什麽?」
「欸?」黎米樱抿抿唇,「这个吗……就是从小一起长大阿。」
「是阿,那感情呢?」简炳烊歪头想想:「这麽问好了,你们两个既不是亲情,似乎又比普通的友情多了某种羁绊,对吧?」
「或许吧。」黎米樱静静的等简炳烊继续说。
「然而对你们而言,这也不是爱情,那这到底算什麽呢?」简炳烊的话就说到这。
「其实……我压根没想过那麽多。」黎米樱转身看着他。
「椰子的心里,有道无法被抹去的伤痛,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加深那道伤口。等到他遇到那个能让他痊癒的人,我会有一点,一点点而已喔,为他感到欣慰吧。」她用很真切、很温柔的语调,还有坚定不移的决心说道。
简炳烊轻笑。
「没想到言子烨外表那麽出色的人,也会有阴暗面呀。」简炳烊直接把话题硬深深转到言子烨身上,不再提及黎米樱的想法。
「椰子所背负的…..是旁人都难以承受与接受的事。」黎米樱微微颤抖,同一个画面再度浮现於脑海,还有渐渐的,不断从那片刻回忆的漩涡里,挣扎着要出现的回忆。
那是黎米樱跟简炳烊还有简炙烊那段被她「忘掉」的记忆。
因为时间的重叠和交错,让黎米樱想起有关言子烨的黑暗回忆时,比较早发生的那美好回忆都会一并出现,但她总以为那会是另一段可怕过去,选择不如不要想起。
於是,她才会忘了简炙烊跟简炳烊他们三人的童年时光。
「嗯。」简炳烊应了声,他们各自陷入了深深的思绪,同样的注视着球场上奔驰的身影。
「妈呀……」言子烨打起一股一股的冷战。
「阿烨你怎样啊?见鬼了?」邱旭杰疑惑的拍拍好友的肩膀。
「还真给你说中了,十分钟前开始我一直觉得有两道目光在注视我。」言子烨又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