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与余芷澄就这样子了。
不再有其他交集。即便在同一个寝室里也是形同陌路人,即便在校园里迎面走近也是擦肩而过,不争执不吵闹,相敬如冰。
确实如此过了这一学期最後时光。
她不再过问或干涉登山社的活动,不光是没有立场,亦是拉不下脸面,不管她好奇与否,我与童童都不需要迎合她的喜好。
甚至是,顾忌她染上锈色的那份喜欢。
往後的往後,才听学姊说起热音社里的余芷澄过得不好,与同届其他学生的摩擦多到吉他课老师处理不完,扬言要她们退社。
越到期末,她很少回寝室,最後,某一天居然将行李都搬了。
漠不关心是很可怕的。
从宿委口中得知她退了下学期的住宿名额,在校外找了房子,前一星期就在准备申请退宿。她的私事对我们无可奉告,我还是有些诧异她走得决绝又风风火火。
进入期末考周,在校园内闲晃的身影少了,天气冷,到图书馆的人不比夏末。一个寝室内的都是相同科系,发愤图强起来,能互相打气、互相唾弃。
我们常猜拳决定买饭的人选。
很好呀,我是猜拳小手残,跑腿次数五根手指头数不出来。
今天却是意外在自助餐店遇到余芷澄,楞神片刻,犹豫要不要打招呼,缩了缩脑袋,看来是被风吹坏脑子了,多虚假的决定呀。不干。
她倒是比我沉不住气。
也是,她理亏在先,但是,老实说,我没有在她眼里看见任何歉意,只有一贯的倔强与任性。
「你没有什麽话要跟我说吗?」
我确实跟她无话可说,因此,她叫住我我挺意外的,收起眼里的诧异,我站定脚步。
认真看她的神情。「没有。」
「把我逼退你们真的好意思?」
我一脸懵样。「不是你自己选择退宿吗?」
谁拿刀架她脖子上让她滚了?太把自己当一回事绝对是病,病入膏肓的人没得治。略怜悯。
「欧阳芮学长和允修司学长关照你就让人羡慕了,可是他们跟你是同系的,无可厚非,那就算了,连诗芸学姊和乐新言学长都站在你那边,太不公平了。」
我叹气,这少女的逻辑有点问题呀。「他们多照顾我一点,都是因为允修司学长。」完全是裙带关系。
「你现在是在炫耀吗?我非常非常在意的人,在你,你弃若敝屣,那麽,让给我不可以吗!」
……心好累,完全不能沟通。
「……如果你只是要追究这些,我没空。」
「明静溪,从一开始我就……就嫉妒你。」咬了咬牙,她坚定的眸光里笼上一层冷冽的勇气,破釜沉舟似的。「你什麽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所有我梦寐以求的。」
「……梦寐以求的,是万众瞩目,还是一个人的喜欢?」
显然一愣,她咬了咬唇,说不出话来。
沉下声音,我第一次正视这份真心、第一次说起关於他。
「然後最後,你说错一点,就是弃若敝屣什麽的。」
捧在手心珍视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