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德瑪西亞日記】 — Day 1‧訪客

Day1‧访客

「快点!他在那边!」城中守卫挤满了城邦郊区窄小的街道,嘴里嚷嚷着犯人的动向。

衣着紫色连身帽斗篷的男子从大路上做了个急转弯闪身隐没在巷子中,跑没多久发现眼前被住家的防火墙给堵住了去路,但他没有因此而减速,反而更蹬脚冲刺跳上旁边的屋墙,一个回身跟斗就翻过了墙,彷佛在这暗巷中人间蒸发。

「可恶!去哪了!?」追进来的守卫们一见到空荡的巷底皆一头雾水,四处张望、搜寻犯人是否藏身附近。

男子敏捷地行路於屋瓦上,轻盈的身手如蜻蜓点水般落脚不出音,压低身子与建筑物间的阴影融合在一块儿,当人的眼角意识到时回头,只会觉得单纯一阵风吹过而已。

翻了好几条街道路口,前方的屋檐之路不再利於行动,男子从小巷子中轻松跃下安稳落地,再装作一副若无其事样地从里头走出来,合在人群之中。他的怀里按着一张手写清单,全部都是旅馆与租屋处的地点与名号,被划除的代表已无法再继续栖身。

「你有看到穿紫色斗篷的人经过吗?」守卫没多久也蔓延到附近的街上,开始拦截民众查问。

当下的情况真的非常不利,他得赶快找到落脚的地方,暂时躲一躲也好。目前离男子最近的栖身地点是一个正在找合租房子的广告,虽然他比较想要单住,但也没办法了,就去看看房子、不适合的话就拿来躲个几小时也行。

这间房子不会很难找,感觉还有点特别显眼,在充满德玛西亚风格街道中,一栋完全不同於其文化造型的透天屋被夹在中间,装饰相当华丽且无用。依照以前旅行的经验来看,这种设计应该是仿自皮尔托福,只有那里当地的贵族才会把房子弄得这麽绚丽堂皇。

追兵已经来到街口正拦了一对路人盘查,男子赶紧敲了敲门又按了门铃,显得有些急躁。

「来了~」不到几秒里头就传出一个青年的嗓音,听起来像是卡在青春期转音途中未完成的感觉。「你好?请问有甚麽事吗?」

当房子主人出来应门时,男子愣了那宝贵的十几秒,这个人不是大探险家伊泽瑞尔吗!?

「啊……那……呃……」这根本完全就是抽到下下签啊,男子赶紧动脑想着下一步,原本打算利用看房子这理由避一下风头的,结果竟然是跟德玛西亚高层关系密切的伊泽瑞尔!

「哎?你手里──是来看房子的吗?」探险家很快就注意到男子手里划去了快一半的清单,表情看起来些微兴奋。「哦哦!好久没有人来应徵室友啦!赶快进来吧!我带你参观一下!」

「呃──不、我──」

「请问你有看到这个人经过这吗?」守卫已经查到了街道中段里来了。

「噢,那就麻烦了,谢谢。」男子以微妙的速度和角度切进了门缝中将自己送进了房子里,轻巧地回避了刚问完话而往他这儿方向来的守卫。

「哈罗~!辛苦了!」伊泽瑞尔朝守卫挥手致意,对方也点点头以示礼貌,接着继续往下拦查,果然真的跟德玛西亚任何军政都很熟……。

玄关门关上之後,男子偷偷地松了一口长气,不过他知道他还不能休息,得先应付这个『大探险家式』状况。

「哎……就如你所见啦,门口进来就直接是客厅了!右边走道这里是浴室,然後这边是往二楼跟三楼的楼梯,还有地下室,最底部那里是厨房。」伊泽瑞尔很开门见山地就介绍屋况和摆设。「跟我来,卧室在楼上。」

男子默默地跟着年轻的探险家走着,当他踩上第二阶阶梯时发现探险家穿的是拖鞋,自己的沾满街道脏灰与尘泥的靴鞋已经弄脏了木制的走道和楼梯。

「喏,这间也是浴室跟厕所,第二间是卧室,最後一间目前是仓库,另外一边是我的小书房。」

伊泽瑞尔打开了浴室和每个房间的门让客人都能看过一遍,意外地内部的设计和装饰都蛮朴素,除了客厅那些天花乱缀的挂饰有些超过之外,其他地方都没想像中的夸张。

两人继续来到三楼,基本上房间的配置和二楼是一模一样,除了卫浴跟卧室外,其他两间房间暂时也是当仓库。

「因为一个人住所有时候也会睡三楼,房间都有在打扫所以不用特别清过,如果要租的话三楼这房间就是你的了,旁边那两间目前没有作用,你有东西要放或甚麽的也可以用。」

「嗯……听起来……不错……。」参观完之後其实真的觉得挺不赖的,只是碍於对方身份的关系,男子还没进来前就已经先在内心默默打枪了,但又不能识破只是来躲一下的,肯定会遭起底,只好赶紧又追问些租房问题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有认真考虑的样子:「这边我不太熟,生活圈方便吗?还有租金大概是怎麽算呢?」

「很方便的啊,不然我也不会想住这了,因为离市中心有段距离所以不会太吵,而且菜市场或一些常逛的用品店甚麽的都在附近,走路五到十分钟就到了,车站跟旅行社倒是长得有点远就是了……。」伊泽瑞尔搔了搔脸,视线移到了旁边的卧室里,蹙眉思考了下。「租金……一个月两千贝联币差不多吧。」

「哎!?两千贝联币?」男子原本没怎麽在乎的随便看着,一听到价钱便瞪大眼盯向探险家,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

「……太贵了吗?」

「你开玩笑吗!我随便住一个旅馆一晚就要七百或一千哎!」

「噢,好像是,自从在这买房子之後就没有再住过德玛西亚的旅店了……。」伊泽瑞尔抓抓头,表情看起来有颠憨呆。

「怎麽那麽便宜啊?」这租价让男子觉得有些沮丧,如果站在眼前的人不是伊泽瑞尔就好了,他一定马上签约住下来!

「因为这里闹鬼。」

「……蛤?」

「哈哈!开玩笑的啦!基本上就是帮忙出水电费而已,房租没有在算的。」

「为甚麽?」

「房子我的啊!而且我又不缺钱,我只缺室友……」

「可是租金这麽便宜、你又是名人,应该会有不少人想跟你一起住吧?」

「哦!差点忘了,我还有四个规定,可能是因为有点严格所以能当上室友的人就比较少吧。」伊泽瑞尔突然会意地补充道。

「那……规定是甚麽呢?」

「第一个,卫生习惯不能太脏,因为我有时候都会外出旅行,一去就好几个月或几年,我不希望我回家之後看到烂掉的猪窝……」

「……嗯。」之前伊泽瑞尔的室友到底是多脏到得立下这条规定啊……?男子不禁这麽想着。

「第二个,请不要带麻烦回家,我不会管你在外面是做甚麽工作的,总之就是不要把麻烦带回家就是了,例如……讨债集团。」探险家苦笑了两声,神情有些尴尬,看来这种事以前也确实发生过,其实只要是房东多少都会遇到一些奇怪的房客,麻烦人物甚麽的多少都会遇到一些。

「……听起来很合理。」男子又在心中默叹了一口气,不管做甚麽职业这条很诱人,但他没办法保证自己的麻烦不会波击到这里来,真是可惜。

「第三个,如果我旅行很久没回来,就帮我付一下水电费跟打扫房子,不管有甚麽事都别跟我同时出远门,放着房子不管然後被断水断电……。」

「了解。」

「最後一个嘛,就是帮我看家吧,还有请不要趁我出远门时把我房子偷走拿去过户,被我发现的话,我可是不会走『正当法律途径』的哦……」伊泽瑞尔稍微下了一个语气很轻微的警告,不仔细听的话很容易就被忽略过去。

「有人这麽做过?」

「……曾经有。」

「嗯?等等……不会走正当法律途径?」

「我会揍‧死‧那‧个‧人‧。」年轻的探险家试着让自己的微笑看起来藏着可怕的刀,但好像不怎麽成功,也许是因为男子对其的印象就不是很强,而且自己的身份也许可以做出比其威胁还要更恐怖的事情来,所以觉得不怎麽有压迫感。

「……好的。」

「大概就是这样啦!其他的我不会管,我人很自由的!嘿嘿!」伊泽瑞尔把双手插在腰上,挺胸骄傲地喷了喷鼻息说着。

「没有特别严格啊?」本来以为规定会有一大堆的,结果好像有跟没有一样,而且都是针对一些特殊情况制定出的规矩,一般正常人根本就犯不到这几条。

「呃……我自己也这麽觉得,但不知道为甚麽就是徵不到室友,不然就是住不久……唉。」

年轻的探险家看起来似乎有点气馁,若不是因为规定问题的话,那肯定就是这个人本身有甚麽很惊人的生活习惯,吓到来租房子的人,所以才都住不久的吧,至少男子心里是这麽推测的,总觉得很想试住看看来挖掘一下这位名人的秘密。

"而且搞不好可以发现一些德玛西亚国家机密……?"毕竟眼前的这个人跟国家高层可是有着密切的关系,跟在他旁边的话说不定……

「啊!不行不行!怎麽又想到那里去了……啧!」男子摇摇头甩开那些想法,他现在已经不是那种身份了,完全不需要去在意或去干那种事才对。

「……?」伊泽瑞尔对於男子突然转身碎念的反应感到困惑,表情看起来有些茫然。

「呃,不、不是你啦!我是在想别的事……」

「你在考虑吗?哎,住下来很不错喔!我会煮饭喔!嘿嘿嘿~」

男子已经开始在想拒绝的理由了,根本没有在听伊泽瑞尔说了些甚麽,但是总觉得这价格跟条件都很诱人,从家里带出来的资金花到现在也开始有点紧,虽说还能撑一阵子,但如果租下这里的话就差不多能再多撑上两至三倍的日子。

目前的困扰就是伊泽瑞尔跟德玛西亚高层太接近了,而且他没办法保证那些追着他的人不会找他麻烦。

「那个……看你的表情好像想得很认真的样子,但我还是很不好意思打扰你一下,请问你叫甚麽名字啊?就算不租也没关系,至少认识一下当个朋友呀!」天真友善的年轻探险家的声音和身影从旁边切入男子的视线和思绪中,带着不逊於模特儿的美颜笑容望着自己。

"咦?等一下……他们没有人知道我长甚麽样子跟我的名字啊!"唯一最接近自己真面目的一次就是那个剑之玫瑰,但他记得当时的自己是在阴影底下,那麽虚弱且意识不清的菲欧拉是不可能注意到他的模样的,只要他换掉这身招牌衣着,就没人会知道他是谁。

「啊!我、我叫──杰克!」男子马上随便想了一个名字敷衍道:「我叫杰克‧提鲁!」并立即把自己的连身帽给脱下,露出自己的脸,准备看看对方的反应。

「你好啊杰克!我是伊泽瑞尔‧卡米斯里,大家都叫我伊泽瑞尔或伊泽。」探险家礼貌性伸出了手,杰克迟疑了两秒才有些懦懦地握上,觉得对方脸上那招牌笑容常见得让人觉得开始有些碍眼。

「你、你好……。」杰克精锐利关注着眼前人物的一举一动,但完全没有发现对方有甚麽不对劲,他并没有认出他来……看来自己的理论应该是有机率可行的!

「要喝点甚麽吗?你看起来好像走了很远的路,你从哪来的啊?」年轻的探险家领着客人回到楼下客厅,把他安置在宽敞柔软的沙发上坐着,自己则去厨房泡了点茶。

「呃……我最近是从苏瑞玛上来的,我没有固定住的地方,我也算是一个旅行者。」反正外面的守卫不会很快就撤离,杰克有很多时间在这里考虑。

「哎~~~~~听说苏瑞玛最近不是很平静啊,我有阵子没去那地方了呢!那里怎麽了吗?」伊泽瑞尔没多久就端着精致到让杰克有点讶异的茶具组出来,为他倒了一杯热腾腾的红茶,浓郁的茶香瞬间蔓延了整间屋子。

「啊哈哈……就差不多是那样啊,强盗甚麽的,哈哈……。」杰克的语气很尴尬虚弱,他根本就不是从沙漠那边来的,哪知道那边发生了甚麽事!

「真凶啊……那边的盗贼,真让人头痛,唉!」接着再夹了两颗方糖放进杰克的红茶里,细心地用搅拌棒让糖完全溶进去,再洒上特殊的香草碎叶和粉末,看来伊泽瑞尔刚刚说自己会做菜好像不是骗人的。

「谢谢,真是厉害,今天真的见识了。」杰克在探险家的邀请下小心捧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後吞下,口腔立即充满微甜的茶香,许久不消。

「唉唷,没办法,谁叫我是皮尔托福人呢,哈哈!不会泡茶的话还会被笑勒!」伊泽瑞尔一副伤脑筋地笑着,接着又从客厅的架子上拿出装有小饼乾的罐子,倒在茶具组的小碗里继续聊道:「那你的故乡是哪里呢?虽然是旅行者,但应该也有故乡或出生的地方吧?」

「哎……这个……」原本杰克回答自己是旅行者就是想躲过这问题,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想继续问这麽细,让他真的很难回答。德玛西亚的友邦应该是皮尔托福跟班德尔,但完全不了解皮尔托福的文化没办法装自己和伊泽瑞尔是同乡人,绝对会被发现,更别说自己的身高和种族完全没可能是约德尔人了。

「伊泽!开门!有事问你!」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听起来又沉又响,对方感觉是个大块头的样子,而且那声音……杰克非常熟悉!在战场上已经听不下几万遍了……。

「啊?甚麽事啊盖伦?」伊泽瑞尔没有注意到客人倏地紧崩的情绪和僵硬的肢体动作,因为人就在客厅的关系,开门的速度颇快。

「你今天又宅在家啦?嗯?」总是穿着厚重盔甲的德玛西亚先锋,身後带着一群的守卫,那阵仗看起来挺吓人。

「要你管喔吼……!今天单纯来跟我打嘴炮的吗?」

「才不是!我是来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紫色斗篷的家伙在这附近?顺便看你死了没……。」

杰克早已把自己的斗篷给脱下扔在沙发旁,因为是背对的关系所以衣服和脸会被遮住看不到,故作悠闲地喝着自己的茶。

「啊?你说我吗?」伊泽瑞尔随手拿起立在玄关旁的外套架上的衣服就套在头上,幼稚地笑着说道:「嘻嘻嘻!帅吗?」

「你白痴吗!这一点也不好玩!我们可是在追要犯!而且你这是黑色好吗!」盖伦完全不想参与这无聊的笑话,他现在可是在执勤中,略为粗鲁地把伊泽瑞尔的斗篷给扯掉,乱扔回挂架上。

「呿~真严肃,没有啦!我没有看到~」年轻的探险家没好气地回答。

「你帮我注意街上,有看到就告诉我,知道吗!」盖伦几乎是是用命令的语气说,然後连道别都没有就带着守卫们离开了。

「ㄌㄩㄝ~四方脸,丑不拉基!」在战争先锋走远之後,伊泽瑞尔朝着那方向吐了吐舌头、小小地念了几句。「啊,抱歉,处理了点事情。」

「哎……没事的,你们的事比较重──……」杰克话才讲一半,正走回来的伊泽瑞尔正盯着沙发上脱下的斗篷并陷入一种很要命的沉默,他发现了……。

探险家全身僵住不动,默默地瞪着那紫色斗篷,然後偷偷瞥了一眼杰克,两人的视线对上了那麽一下子,後者几乎屏住了呼吸,右手埋在内袖处的刀刃已经悄悄地待命着,在这麽短的距离下,他可以在伊泽瑞尔的声音传出房子外之前就把他的喉咙给切了。

虽然伊泽瑞尔算不上甚麽难缠的角色,但杰克记得他拥有瞬间移动的能力,要动手的话就得抓在他成功施法前的那瞬间,失败的话就换他遭殃了。凝结的紧张感形成了一种令人窒息气氛,两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交手绝对是半秒间的事,不论对哪一方来说都是得豁出命的情况,一分钟要过去了,双方依然按兵不动──

就在这麽想的时候,伊泽瑞尔首先打破了这僵局,但他并没有攻击或逃走,而是缓缓地举起手,然後指着紫色斗篷。杰克才不会上这个当,在敌人断气之前他的视线是不会离开的,反倒原本有些紧张的双眼变得非常险恶锐利,彷佛要在气势上就把对方压倒一样。

面对这种威胁的伊泽瑞尔,只是又用最慢、最轻的速度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然後慢慢地抬起一脚、让另一只手取下了穿在脚上的拖鞋……。

「……?」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在杰克憋不住气而换气的那一刻,那只握在手上捏得死紧的拖鞋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出去,杰克也马上做出反应快速跳开回避攻击,但很快他就发现目标并不是他,而是沙发上的斗篷……。

「干!就是你!抓你抓好久!终於被我逮到了你这混蛋!每次都偷吃桌上的点心,去死吧──!」年轻的探险家拎着老鼠的尾巴将这只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灰色肥老鼠提到门外,将牠扔了出去後甩上门。「啊……抱歉,最近家里厨余收的不太仔细,引来很多小房客,哈哈哈……你会介意吗?」

「…………………………………………………………………」

「你怎麽啦?怎麽冒这麽多汗?哎……?该不会你很怕老鼠吧?」

「呃……不,没事……你刚刚说……房、房租多少钱来着……?」杰克感觉就像万年没呼吸一样地大喘着,他刚刚是差点被自己的紧张给压迫而死吗?这家伙怎麽会这样啊!原以为是被识破,都打算要现刀灭口了,结果竟然这麽天!杰克突然觉得精神非常疲劳,有种受不了的感觉……。

「两千贝联一个月,呃……你还好吧?怕老鼠的话不勉强,我没办法保证已经全部赶走了……」

「没、没事啦!真的没事哈哈……!那……我就……试着住住看好了,搞不好很适合我也不一定,哈哈哈……」杰克会决定住下来除了因为意会到根本没人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外,他还秉持着『越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越安全的地方』这点想大胆地赌一下,况且目前他真的还不想离开这个国家,他也急需一个地方过夜休息,尤其是在刚刚那种压力即大的误会闹剧过後,好想躺在床上睡他个一觉……。

「哦哦哦!好哎!那我们从今以後就是室友啦!请多指教罗兄弟!嘿嘿!」伊泽瑞尔兴奋地再度伸出手,杰克无奈地又握上,试着表达友好。

「呃……那是不是该签合约跟……啊,证件在这里──等我拿一下……」杰克从自己的紫色斗篷中找出很简便的行李包,手在里头翻找了好几分钟就是不肯把东西摊出来,因为除了背包外其实斗篷里部可是挂着上百把的飞刃,这可不能被新房东看到……。

「啊?合约?不用啊!干麻签那个?我没在跟人签合约的!」

「……那如果你房子真的被偷的话是要怎麽追究啊?」

「我又不走法律途径。」

「……噢,对喔……。」

「你想偷我房子!?」

「没有啦!我只是觉得不签合约很奇怪啊!」之前就有料到会租房子当藏身处的情况,早就弄好了一堆假证件,用不上的话感觉有点浪费。

「哎……?我人很好不会坑你的啦,你这麽喜欢签的话,那我现在去拿纸笔给你手写一张可以吗?不过先说好,我的字有点丑喔。」

「…………不……不用了……如果你觉得不用签的话就不用吧……。」杰克真的觉得眼前这个家伙,完全是个奇杷啊……。

不过总之,落脚处暂时是解决了,只是不知道这计划到底能撑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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