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流来袭,气温下探十度。薛母跟薛澈礼口中的叔叔何先生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带着薛澈礼的两个兄弟回来找薛澈礼的。班机预计在上午十点降落,薛澈礼在于浅的催促下提早了半个小时来到机场。
这样的天气,机场大厅仍然人来人往,空气流通不好,却还是一样冷意逼人。薛澈礼意思意思地穿了一件毛衣後外面加了一件黑色的轻羽绒的外套,再围了条黑色的围巾,下面是一如往常的长裤加皮鞋,整个人看起来依旧清爽。
而于浅总共穿了三件长袖和一件高领的米色毛衣,外面还穿了一件又厚又软的白色羽绒大衣,长度一路落到大腿一半,下面露出两条穿着刷毛长裤的纤腿,脚上蹬了一双厚重的雪靴。她还围了一条浅蓝的围巾,头上戴着一顶针织毛帽,顶尖上的一坨蓝蓝的毛球让薛澈礼有点想伸手去揉揉看。
「你穿这样不冷吗⋯⋯」于浅委屈地嘟嘴,将两手放到脸前呵了几口气。她嫌戴手套麻烦,所以一双纤细白皙的小手就这麽毫无保暖地暴露在冷空气里,冻得微微发紫。
「不冷。」薛澈礼望了正轻轻发抖的于浅一眼,淡淡地说:「不然,你先去车上等?我开暖气。」
「不要,我要跟你一起等。」于浅又对着手心呵了两口气,固执地说。
薛澈礼垂眸,望着小女人几乎冻僵的小手,果断将那两只柔荑收入了掌中。触手一片冰凉,他拧眉,低声说:「怕冷还不戴手套,活该。」
于浅嘿嘿傻笑,感觉到男人掌心里的热度又笑得更甜。薛澈礼抿唇,乾脆将于浅整个人拉近自己搂进怀中。她抬头望向他,一双水灵澄净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他也正好低头看她,在对上那小动物似的可爱视线後坏坏一笑,低下脸去藉着角度遮掩霸道地在她鼻尖轻轻啄了一口。
薛澈礼的肩膀被人猛然一拍。
他嘴角抽搐两下,黑着俊脸转过头去,望见了一张端正严肃的脸。对方虽然表情冷淡,眼里却带着戏谑神采,见薛澈礼看向自己,他微微一笑,开口说:「阿礼,要跟自己女朋友恩爱就别来接机嘛。」
薛澈礼默了一下,「⋯⋯梓诚。」
何梓诚露出微笑,「总算没白疼你,还记得我。」
「你只比我大半个月,以为自己多老。」薛澈礼冷声,一双秀致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我妈跟叔叔他们呢?」
「在後面,」何梓诚往後比了比,「可是看你好像在跟女朋友亲密就不敢过来了。我是觉得如果不来叫一下你们可能会抱到天荒地老,就先过来了。」
「⋯⋯」薛澈礼放开于浅,目光越过何梓诚的肩膀直勾勾望向另一端的二大一小,薄唇轻轻抿起。
和薛母对上目光後,薛澈礼有一瞬间的恍然。母亲的面容他以为自己已经忘得一乾二净了,可是原来很多事物依旧如同记忆中那样清晰,就像那抹如今正在薛母脸上的笑容。淡淡的有些不安,却还是带着一股温柔。
于浅眨眨眼睛,接着一脚准确踹上薛澈礼的小腿肚。男人的视线带着杀气转过来,她也不管,只是用力推了推他,口中嚷道:「赶快过去啦!你妈可是飞越了半个地球来找你吔!」
薛澈礼抿了抿唇,牵起于浅的手慢慢走了过去。何梓诚跟在两人後头,脸上的微笑更明显了。
看着自个儿的妈,薛澈礼还是一副别扭的样子,几次视线相对,几次撇开;薛母望着他,静默好一会儿,才嗓音不稳地唤了一声:「阿礼⋯⋯」
薛澈礼深呼吸,感觉到掌握里的小手不安分地捏了捏他的掌肉。他垂眸,吁出一口气轻声应道:「嗯⋯⋯妈。」
薛母眨了眨眼,带着笑意的眸底泛起了一层雾气,看上去湿润闪亮。于浅在旁边比当事人还感动,她笑得眉眼弯弯,用力地握了握薛澈礼的手。他低头望向她,嘴角抽了几下终究还是没忍住,一抹轻柔的笑渲染开来。